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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见世面

汽车已经缓缓启动,在突然做出那个意外举动之前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此时的我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再回头看看我的父母家人。然而正当我转身往车外跑时,一只手猛的把我给死死的拖住了。

表哥彬彬拉着我的手,愤怒的对我吼道;你疯啦!车子已经在走了。

我不是不知道汽车已经开动,只是任性的我控制不了自己内心那激动的情绪。

随着汽车在不断的加速前进,我知道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时候的我才忽然明白,我必须要为自己前一天晚上的信誓旦旦去买单。而这种信誓旦旦的承诺并不是儿戏,我知道我终将为自己的承诺而奋斗终身。

由于是第一次出远门,表哥对我算的上是照顾的。在路上他会时不时的问我渴不渴,饿不饿。而这个时候的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吃喝任何东西,所以他的好意都被我婉谢了。

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之后,汽车终于开向了终点站。

我始终认为这世上所有的绝情都没有汽车绝情。因为它总是把人们带往既向往又很无奈的地方,然后无情的抛下所有乘客。再去载下一批怀着不同心情的人。

下车之后,我提着行李箱面对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世界。这里是国家改革发展的前沿特区,这是一个有着几千万农民工寻找梦想的城市。这是一个即便在凌晨还灯火通明的地方。这里是华南。

就这样,我的青春将从华南这个地方走向另一个拐角。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华南这个地方也是让我的青春最受伤,也是让我的人生最成长的地方。

下车以后,由于还是凌晨。所以我们随便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住下。次日清晨我们才搭乘公交来到表哥上班的工厂所在地。

第一次出远门的我显得十分土气,就连坐在公交车上。还不时的到处瞻望。因为我对眼前这个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感到无比的惊奇。

那时的我望着一栋栋的高楼大厦无不感到惊喜,甚至还在不断的在感叹,要是哪天自己也有一栋属于自己的高楼那该多好啊!

现实的世界很快将我从梦想中叫醒,当公交车穿越繁华的市区之后来到城市的边缘。也就是人们所谓的郊区。那时候的郊区远没有现在繁华。除了几个工业园建的还像样点以外,其他地方跟农村差不多。到处都是荒草堆。

下车之后,表哥带着我来到他所居住的地方。由于前一天晚上在汽车上实在是没睡好。所以我一到表哥租的房子里,扔下行李我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表哥也是个初中生,年纪要长我几岁。外出务工都已经好几年了。他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和疲惫的身躯。所以看到我在床上熟睡,他并没有打扰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看到房间里亮着灯。表哥正在痴迷的看着电视。迷迷糊糊的问睁开眼睛就问道;这是哪啊!

这是华南。正在看电视的表哥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将电视机的声音放到最小说道。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已经身在离家几百公里之外的华南了。

表哥见我醒来,问道;睡饱没,饿不饿啊!

睡饱了,但头还有点晕。也不饿。我如实回答表哥的问候。

表哥知道我这是第一次坐长途汽车的原因,所以他随即说道;头痛!你这大概是第一次坐那么久车的原因吧!没关系,待会就好了。

到底还是年长几岁的表哥有经验,就连我头痛的原因他都知道。我想表哥说的话也对,也没多想就问道;那表哥,我什么时候能上班啊!

上班!难道你还真打算跟我一块上班!表哥质问道。

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表哥还质问我是否真的要真他在一起。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爸妈不放心我出远门是以为我一时想不通才要跟表哥一块走的。他们认为只要我想通了,应该还会回去继续上学的。

但我的个性又是那么的倔,一旦认准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所以面对表哥的质问,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是啊!都已经跟你到这里了,难道我还要回去吗!

表哥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轻声的对我说道;哦!既然这样,那我明天跟我们公司人事部的去说一下。应该后天就能上班。你明天先到我这里休息一天。

得知马上就要上班的消息,瞬间我的头痛症状也消失了。这个消息让我立刻兴奋的站起来说道;真的!

表哥;那还有假。走,我带你吃饭去。

好!你们上班有多少钱一个月啊!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呢!在去吃饭的路上,边走我边好奇的询问道。

公司的一些原则性问题,表哥很快就跟我说了。不知道是怕我借钱还是什么原因。他始终回避我他的工资数目。每当我问这个话题时,他就总会用另一个话题岔开。当然,我也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但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给我争取这份工作的机会。

来到华南的第二天,表哥一大早起来就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在他的出租房里呆着看了一天的电视。

估计表哥上班干的是体力活。这天晚上他下班回来,我看到他身心很是疲惫,话都不愿跟我多说。只是告诉我,我的工作问题解决了,明天跟他一块去公司报道。

进一步确认工作有着落之后,我的精神更加亢奋了。这个好消息让我这天晚上都几乎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的,脑子里总在幻想着我能赚多少钱。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自己也开轿车车回家。然后让我的那些左邻右舍们也对我的回家感到惊叹。这就是那时候我对自己未来的憧憬。也是不惜辍学为之奋斗的目标之一。

第三天一早,我在表哥的带领下来到他们公司人事部报道。

人事部的一个大姐(王芳)见到我就问表哥;哟!彬彬,这就是你表弟啊!

表哥恭敬的回答;是啊!怎么样,长的帅气吧!

王芳朝我上下打量一番说道;恩!还可以。你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工作啦!

当时我万万没有想到,王芳会问我话。所以当我听到她是在跟我说话时,我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只是表情僵硬的冲她笑了笑。

表哥见状替我圆场说道;哦!他啊!考试差几分没考上。再加上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就跟着我一块出来了。

听到我的情况之后,王芳感叹道;嗨!大家都一样。不过出来了就要安心的在外面做。现在这个社会啊!读书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出路。

是,是!表哥边点头边应承着这位大姐的感叹。

时间也不早了,彬彬啊!那你去上班吧!他交给我就行了啊!我来安排。王芳对表哥说道。

见王芳如此热心,表哥客气的对她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啊!

王芳这时笑着对表哥说道;举手之劳,不过下次你得请我吃饭啊!

呵呵,没问题。那我走啦!表哥临走前嘱咐我说道;李广,一定要听芳姐的安排,知道吗!

表哥去上班之后,我在王芳的带领下。到人事部办好了相关的手续。到最后办理厂牌时,王芳问我;你是住宿舍还是跟你表哥住一块呢!

关于住哪里!这个问题我之前还真没想过。现在王芳突然问起,还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我脑海里瞬间想起出门前妈妈曾经嘱咐我的话说;在外面能不麻烦别人的就尽量的不要去麻烦别人,你表哥也不例外。想到这里,我立刻说道;我住宿舍吧!

好吧!那我给你登记一下。听到我说要住宿舍之后,王芳拿着住宿登记表给我填表登记。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把入厂前所有该办的手续之类的东西都办完了。这时候王芳对我说道;走,我带你去车间吧!

好的!这时候无论王芳对我说什么,我都只能说好或者是。因为面对一个陌生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随后我跟着王芳走过办公区,来到二楼生产车间。

走进车间一看,里面宽敞洪亮。几百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在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各自的事情。这就是我对工厂的第一印象。虽说不上好,但由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足足让我东张西望的新鲜了大半天。

王芳见我对这里的一切如此好奇,她笑着对我说道;小伙子啊!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吧!

是!我依旧简单的回答着王芳的问话。

王芳;呵呵,过段时间你就不会觉得新鲜了。对了,你有没有自己的特长。或者你自己想要做什么啊!

这是我走出家门第一次被问到让我自己选择的问题。因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问的问题书本上都有答案。即便是要自己解释不同的意思,也跟课本上的内容八九不离十。

所以面对王芳的这个问题,我说出了天下男人都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随便。

也许王芳是觉得我还小吧!所以她也并没有跟我计较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哦!我知道了。然后就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穿越忙碌的生产车间,我和王芳来到车间的一个角落。这里是生产办公室,横放着四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两台电脑。

在这里,我见到了对我今后的人生道路产生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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