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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双泽城陆府

客栈一楼的饭桌前,古辰与玲月相对而坐,他们在等师父出来一起吃饭。

“师妹,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师父应该不会出来了,咱们先吃吧。”古辰早就饿了,师父都说了不让打扰,可师妹非要等师父出来,古辰只能屈从。

“师哥,咱们以前一直不知道师父叫什么,今天那个和尚叫师父隐海礁,这是师父的名字吗?”玲月并没有回答古辰的话,而是提了个问题。在玲月的脑子里,她一直在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那座没有僧人的寺院,那个血色僧袍的和尚,他和师父的对话,以及那粒血红的丹药,只是任凭她如何想,都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只感觉当中充满了诡异。

师父不让打扰,她自然也明白不需要等候,所以让师哥一起等师父是假,她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是真,但琢磨了那么久,她依旧不明白,于是向古辰提出了问题,看看他是否发现些什么。

“师父不是姓应吗,你糊涂了。我以前在茶楼听说,那些江湖上的人物都有名号,就是不知道师父这样的修士是不是也有。”古辰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师妹。

对于村里人称呼师父为应师傅,玲月也是知道的,但她觉得不可信,因为师父有太多的秘密了。但任凭玲月如何聪慧,她都是一个在普通山村里长大的孩子,她只知道在洛州东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海,那海很大,无边无际,但却不知道海中礁石遍布,那些隐藏在其中的暗礁又害了多少渔民的命,出海的船只都不希望碰到。隐海礁这个名字是外人对古辰师父的称呼,他的本名叫做应长海,但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在六十多年前,有一个年老的修士收了两个天资聪慧的幼徒,希望能将自己的衣钵传与他们。他的这两个徒弟确实不凡,在老修士的帮助下,仅仅用了二十年,就双双修炼到了玄境,这样的成长速度,即便比起那些名门大派的杰出弟子也不遑多让。对于一个独行的修士能培养出这么两个天才弟子,在当时曾引起极大的轰动,其中一个叫做陆天英,另一个就是古辰的师父应长海。

但随着老修士的死,这两个人都消失了,直至十多年后才又出现,其中一个去了双泽城,另一个则是抚养了古辰与玲月,隐居在安陵城旁边的小石村。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就是多年前那两个轰动一时的人,一直到现在,在修士中他们两人一个被称呼为断天路,一个是隐海礁。

断天路,将天上的路给阻断,让人逃无所逃。隐海礁,隐藏在黑暗深处,让人防不胜防。这不仅是他们名号的含义,也是这对师兄弟做人的特点,陆天英果断无情,应长海阴险狡诈。

古辰与玲月不明月隐海礁的含义,也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是一个怎样的人,一直以来师父对他们的漠不关心,他们都以为是师父的性情如此。

第二天,他们师徒三人很早就上路了,这一次师父并没有再带着他们游览沿途的景色,玲月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在前些天,师父确实只是为了找那个和尚。

几天之后,他们终于踏入了青州境内。青州比较荒凉,远比不上洛州的繁华,而且民风彪悍。在路上,古辰看到了很多带着兵器急行的人群和游侠,也见到过一些厮杀打斗场景。曾遇到过强盗拦路,但都被应长海赶跑了,并没有杀害一人。

青州有一个很大的湖,湖中无鱼,传说人掉到那个湖里不会沉下去,人们就将这个湖称为青冥湖。湖边有大量制盐的作坊,每日产盐无数;青州还多原始山脉,其内有珍惜古木药材。那些往来与青州与洛州的商贩就是贩运的这些东西,将青州的食盐与珍贵药材木料运到洛州,再将洛州精美的瓷器、绸缎等运回青州。

这条商路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人,从那些沿路无数的城镇就可以看出。

又过了几天,他们终于来到了双泽城下。看着城门处那些排队等候的人群,古辰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站在安陵城前的时候,那个时候师父没在,师妹等着自己挣钱回去。而现在,师父和师妹都在自己身边,可家却没了,他们是来投靠师伯的,这么短短两个来月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双泽城,是洛州与青州这条商路上最大的城,比安陵城大一半,有更大的城门,更高的城墙。城外有一大一小像葫芦样连在一起的湖,双泽城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古辰的师伯陆天英是双泽城的大善人,有很多人受到过他的恩惠,就连那些武者也常找他帮忙,所以他深受双泽城民众的尊敬,是普通人心中乐善好施的大老爷,也是武者心目中的正直豪爽之辈。

进入安陵城,古辰的师父直接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前,显然他以前来过。

朱红大门上镶嵌着颗颗金色的铜钉,门上一块写着“陆”字的巨大黑底金字牌匾,门前一排干净的石台阶,两旁各有一尊石狮子,其中一个脚踩石球,怒目圆睁,另一个张着血盆大口似要猛扑,雕琢的惟妙惟肖。

大门紧闭,师父示意古辰上去敲门,于是古辰走上台阶,抬起手对着那朱红大门狠狠拍下。

砰!砰!砰!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然后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个白白净净的脸,头戴一顶黑色小帽,但却满脸怒容。“你是谁呀?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敲那么大声打扰了我家老爷你可吃罪不起!”

这是陆府的一个家丁,在他的印象里,那些来找老爷的人都是客客气气,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大声敲门没有礼貌的人,他的心中满是不喜,尤其是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乡下小子打扮的人,更是不快,便大声呵斥起来。

“我们是来找师伯的,你快让我们进去。”古辰看到这个人一开口就呵斥自己,心中也很不高兴。如果是以前的古辰,定会不知所措去求助师父,但在茶楼里的那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应对这样的事,所以一边说着一边往里挤,毫不给那个家丁面子。

“你干嘛,谁让你进来了!想找死啊,敢来陆府撒野!”那个家丁一边往外推古辰,一边大喊着。

后面古辰的师父看着这一幕,没有制止古辰,也没有开口说话。旁边的玲月感觉师父似乎在笑,但脸上却没有笑容,她怕师哥吃亏,赶忙走上前,将古辰拉了回来,而那个家丁也趁机将门关上了。

“怎么回事啊?”这时,里面又传出一个中年人询问的声音,透着股淡淡的威严。

却听那个家丁喊道:“外面有个小子说是来找什么师伯,还非要往里挤。”

接着,大门敞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黑色绸袍的微胖中年男子,后面跟着那个家丁。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用满是威严的眼神向着外面望去,企图给外面的人施压,这是他常用的手法。

但在他看到应长海的时候,那威严的眼神瞬间变了,笑容自他的嘴角一直蔓延到了眼角,快步走下台阶,对着应长海不断鞠躬道:“原来是二爷,您怎么来了,真是失礼啊。”然后又冲着古辰鞠躬,“这位少爷,真是不好意思,那小子是新来的,不认识您,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个中年男子又扭头呵斥那个家丁:“还不快过来赔罪,这是咱们老爷的师侄。”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陆府的管家,只是几年前见过应长海一面,但在刚才他却能瞬间回忆起并且确定,而且赔礼道歉也是面面俱到,足以说明了这个人的不凡。他不仅会做人,更会做事,陆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他在管理,陆天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称赞,也有他很大一份功劳。

“我那师兄在没?”应长海并没有理会他的恭维,淡淡道。

“在,二爷您请,我马上去喊老爷。”胖管家依旧满脸笑容,并且恭敬地将他们请进了院子。

一路上都是青砖铺地,打扫的干干净净,两旁每隔几步便会有盆景花卉,在这初冬时节,还有叫不上名字的花在绽放。亭台屋舍错落有致,丫鬟仆人们来来往往,令古辰与玲月着实大开眼界。

客厅里,古朴的座椅,墙上挂着各种山水古画,屋外的阳光撒进来,透着点点光斑。古辰与玲月坐在师父旁边,闻着丫鬟们刚刚送来热茶的清香,古辰却是暗自比较起来。我这个没见过面的师伯家里真气派,这个院子也只有安陵城里的吴府能比的上,师父和师伯是师兄弟,他们的差距可真大,真不明白师父怎么会跑到小石村居住。

旁边的玲月去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因为她的脑子里想的全是师父昨天晚上对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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