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酒逢知己千杯少
“兄台客气了,我这也只是随口一说,千古绝句实在是愧不敢当。”听到锦衣公子的赞赏,芦天翔有些羞愧,毕竟这句话并不是自己原创,而是一百多年后欧阳修的名句。
对于芦天翔的说辞,肖进举权当其是客气的说辞,作为得月楼的少东家,三榜不中的落地秀才,肖进举在诗词这方面的造诣多少还是有些涉猎的。当下笑道:“此言如果当不得千古绝句,谁还敢厚颜当得?小弟肖进举,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客气的供了下手,芦天翔答道:“不敢当,小弟姓陆名子豪,添为一介布衣秀才。”
“哦?难道子豪兄也是参加今朝秋闱?这么说我们还是同门呢。”肖进举虽然三试不中,但家中并没有放弃,在这个士农工商的年代,其父为其起名肖进举,可见对其的期望之大。
没想到在此竟是碰到了同试秀才,芦天翔也挺惊讶,当下笑道:“不想竟能在此碰到肖兄,来来,相见即是有缘,我们喝他个不醉不归。”
“这……”肖进举有点为难,半晌才迟疑道:“子豪兄莫怪,实在是小弟不会饮酒,此中则个,还请见谅。”
肖进举话方说完,起身后就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你那劣酒,还想请进举兄喝,真是不识抬举。”
“靖安。”肖进举对于身后的声音很是恼怒,训斥道:“还不快向子豪兄道歉。”说着不等芦天翔说话歉声说道:“小孩子家不懂礼数,还望子豪兄莫怪,此子乃我姑丈家表弟,平日里无法无天惯了,是以说话不知轻重。”
“肖兄说笑了,我怎么会和小孩子家计较,不过话说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这酒,还是要喝地。”芦天翔心中虽然对这个叫静安的小家伙不满,却也并没有生气,毕竟肖进举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好一个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子豪兄果真是文曲星下凡,出口成章啊。哈哈,不曾想在这小小的郡城之中竟然隐藏着子豪兄这等大家,真是不虚此行啊。哈哈,看来今天这酒,我还非喝不可了。”肖进举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过换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把眼泪都咳了出来方才罢休。
看着拿着手帕擦拭眼泪的肖进举,芦天翔心下好感大升,对方果然不会喝酒,自己喝着如米酒般的低度酒在其口中竟然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可见其刚才的推辞并不是敷衍。当下笑道:“进举兄的酒量还要练习啊,话说酒是英雄胆,酒喝得越多,胆子也就越大的。哈哈。”
听了芦天翔的话,肖进举知道他是在说笑替自己解围,当下歉意道:“实在是对不住,按说我是应该陪陆兄不醉不归的,奈何小弟实在不能饮酒,倒是让陆兄见笑了。”
“无妨,有机会一定好好的再秉烛夜谈,现下正是进膳时间,肖兄如若不嫌弃,倒可以在此迁就一下。”看肖进举身后前倨后恭的十几口人,芦天翔就猜想他们不会和自己并坐,当下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不过肖进举接下来的表现却令芦天翔大跌眼镜,只见其一掀衣袖,拱手客气道:“陆兄盛情,小弟就不推辞了。”
看着肖进举拉着那个名叫靖安的少年入座,并将其他人挥退,芦天翔只得再斟了两杯酒,笑道:“肖兄客气了,相逢即是有缘,喝酒也是量力而为的,哈哈,大家能喝多少喝多少,当然,我们喝齐,你可以随意的……”
“如此,小弟就汗颜了。”肖进举端起杯与芦天翔碰了下,用嘴轻抿了一下,很是皱了下眉。
看到肖进举有点男子气概都没有,陆子生很是轻蔑,再加上桌上的饭菜还要与他人共享,自己那份就很难再吃的过瘾,当下也是皱了下眉。
许是看到了陆子生的皱眉,肖进举无所谓的笑了下,权当没有看到,继续与芦天翔攀谈了起来:“敢问陆兄师从何人?”
芦天翔放下酒杯道:“说起来不怕肖兄笑话,我家本就一介布衣,根本上不起公立私塾,只是在宗族内学得文字,自学而已。当然算起来,家祖三叔曾多次解惑。”
听了芦天翔的话,肖进举大讶:“陆兄果然大才,自学竟能得中秀才,实在是我辈楷模。”
“见笑了。”芦天翔刚想谦虚两句,就被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所打断:“公子,您亲临小店,事先也不告诉一声,害的老朽来迟,还望公子莫怪啊。”
“呵呵,王叔,你这样说可就折煞小侄了,我来郡县也就是看一看表弟他们,到你这来只是来吃个便餐而已。”肖进举虽然是笑着说话,却并没有起身,看来来人并不是真正的世叔。
“少东家您轻易不来一趟,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的听老朽唠叨唠叨,一会儿等您用过膳,再好好向您汇报这个季度的账簿。”王掌柜虽然说得平淡,但听在芦天翔等人耳朵里却是很久不能平静,没想到随便认识个人竟然是得月楼的少东,真是交大鸿运了。
要知道,得月楼在南郡县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分店就已经是南郡县最好的酒楼了,更别提州府内的得月楼总店了,再加上其他郡县开办的分店,说其东家家财万贯都是谦虚的说辞,换算起来,绝对是几万贯的身家。
没想到随便认识个人就是个人亿万富翁,芦天翔起身笑道:“肖兄瞒的小弟好苦,既然到了肖兄的地头还让小弟坐庄,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由于芦天翔拥有未来的记忆,是以说话总是比较随便,听的肖进举眼前一亮,笑道:“陆兄果然豁达,说话很有意思。哈哈,好,就按陆兄说的,既然到了我的地头,那今天就由我来坐庄。王叔,都准备好了吗?”最后一句,却是向王掌柜问的。
“准备好了,少东,三楼雅间,还请少东和这位公子等人移步。”王掌柜毕竟是老江湖,办起事来滴水不漏。
“陆兄,你看?”虽然说好了是自己坐庄,但肖进举还是充分的尊重了芦天翔的意见,出声询问道。
“肖兄,三楼我看就不必了吧。吃饭也不过就是吃得好吃得饱而已,在哪里吃还不是一样。再者说,在这里气氛更加热闹,吃起来才更加的舒心。”芦天翔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为了吃顿饭还要爬上爬下的根本就不值得。
“好,就依陆兄。”肖进举也不啰嗦,转身向王掌柜吩咐起来。
作为南郡县最大的酒楼,得月楼店内的储备绝对丰盛,再加上特事特办,几乎是肖进举刚吩咐完,就有人开始撤起了桌面的饭菜撤,不一会就换上了一桌更好的酒菜。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在坐的人都食指大动,不用谁吩咐就开吃了起来。由于芦天翔经常喝药酒的缘故,所以对唐朝的低度酒简直达到了恐怖的免疫,是以光好酒几人就报销了两坛,换算成现在的重量也有近十斤。
酒足饭饱之后,芦天翔说两句场面话正准备告辞,却被肖进举拦住,笑道:“肖兄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小弟闻当初剑仙太白曾在黄鹤楼题字,令黄鹤楼身价倍增,今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望陆兄也给小店来提个字。”肖进举话虽谦虚,但其中考校的成分不言而喻,看来,也是想看看芦天翔本人的真才实学。
“哈哈,肖兄客气了,小弟这点微末知识,又怎敢与剑仙太白相提并论,再者,想做出太白那样的千古名句,又岂是轻易能成?”芦天翔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虽然自己知道未来的不少诗句,但抄袭过来绝对会影响未来的发展,改变历史车轮的事,芦天翔并不想做。
“陆兄你就不要谦让了,就拿刚才你说的那句:酒逢知己千杯少,自古以来想要超过它的名句就屈指可数。要不,你就把这首诗做完,赠予小弟?”肖进举看来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果然不愧是商业世家出身。
既然肖进举这么虚心请求,芦天翔再推脱就明显小气了,仔细想了一下这首诗虽说是宋朝欧阳修所做,但在未来知道的并不是特别多,再加上可以趁此机会给自家未面世的酒打下广告,当下不再推辞,应允道:“即使如此,小弟就献丑了,肖兄令人拿笔墨吧。”
自从肖进举等人落座,王掌柜一直就在旁伺候着,听了芦天翔的话,不用人吩咐,就唤了一个小二,小声的交代了起来。
不一会,小二端着托盘走了出来,肖进举起身接过,看只有笔墨砚台,却没有纸张,就有些不悦。王掌柜也是个查验观察的角色,当下小声的解释道:“剑仙太白当初好像是直接在酒楼墙壁上题字,既然是攀学圣贤,自是在这墙壁上题诗。”
“你呀你,果真姜还是老的辣,王叔你这算盘打得果真精明。”听了王掌柜的解释,再看到已经有店小二把大厅内的字画揭去,露出雪白的墙壁,肖进举哭笑不得。但手上动作却并不慢,竟是亲自为芦天翔研起了墨来。
“这,不好吧。”芦天翔有些迟疑,不论是肖进举亲自研墨还是在墙壁上题字都好像有点过火,但看了肖进举那坚定的眼神,当下一咬牙,也不迟疑,提笔走到大厅内被王掌柜等人揭开的雪白墙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