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驾驶坦克沿着公路一路北上,宽大厚实的履带无情的将挤满公路的废弃车辆碾轧成铁皮,仿佛一艘钢铁巨舰在黑色的海洋中破冰而行。
“真爽啊!那是法拉利……\(^o^)/呕耶!”油条哇哇鬼叫着,将所见的一辆又一辆宝马奔驰轧成废铁,让郝厚志三人看了心疼不已——搁在以前,那就是一堆堆黄金啊!
“别只顾着玩,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轧这辆保时捷!走直线!”蓝佛忍不住扇了油条的后脑勺一下。
“哎哟,轻点!你感觉开得慢,已经到30迈了!我保证不到4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基地。”油条委屈的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小心,前面有情况!”蓝佛猛然看到监测屏幕里的画面,立即正襟危坐。屏幕显示的画面中,密密麻麻全挤满了丧尸,形成了一片丧尸的海洋。
“这里应该是富民县主城区,我来过几次,有80万人口”油条停下了坦克,他可没自负到敢于驾驶坦克碾过数十万丧尸组成的人墙。
“砰!”“嗙!”坦克侧面突然传来拍打的声音,传到车内不是很响,但清晰可闻。
“我草,丧尸从侧面围过来了!”油条连忙切换到侧面的监测器画面,发现潮水般的丧尸从两侧围住了坦克。
“油条,轧过去!酒鬼,猴子,进入射击位,清理侧翼!”蓝佛迅速下达命令,坐到右侧的机枪位,扣动扳机——“嗵嗵嗵!”——一颗颗粗大的子弹直接将枪口前的丧尸炸成了碎块,甚至连续穿过数只丧尸的身体才炸裂开来,但仍然不能阻止丧尸前赴后继的冲击。一只仅剩上半身的丧尸紧紧吊在发红的枪管上,皮肉烫得“吱吱”流油,仍然没有松手,反而用嘴咬住枪口,被子弹打成爆炸的西瓜。
不一会儿,蓝佛停止了射击,他发现枪管已经发红,再继续下去很可能导致爆膛,连忙换到了另一挺机枪前。
郝厚志第一次操作机枪,只觉得兴奋异常,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嗷嗷大叫,声音比丧尸还大。他感觉机枪的后座力很小,应该是固定在坦克上的缘故。机枪在郝厚志的操控下犹如割草机,一只只丧尸如草般被切碎。郝厚志杀得性起,没注意冷却,机枪突然哑了火,“卡壳了!换枪!”酒鬼在郝厚志身边大喊道。“第一次玩机枪的孩子伤不起啊!这穿越货也有山寨啊有木有!”郝厚志不爽的坐到另一挺机枪前,又开始突突起来。
坦克两侧的丧尸在机枪的扫射之下,逐渐稀少起来。但前方丧尸海洋的浪头终于打上了坦克,车头只有一挺机枪,简直就是用牙签去抵挡一群疯狗。
“发大招了!”油条按下了一个红色的发射钮,坦克突然一顿,一发炮弹破膛而出,在前方的丧尸群中炸了开来,瞬间清出了一片篮球场大小的空地。
“这威力,碉堡啊!”油条双手挥舞着,都顾不上操作坦克了。
“接着轰!几十万丧尸,一下才干掉百来只,你扭什么屁股?”蓝佛一盆冷水浇下,让油条恢复了冷静,继续驾驶着坦克一边走一边打炮。
郝厚志不小心又让一挺机枪卡壳了,被酒鬼赶到副驾驶座上帮油条盯着监测屏幕。
坦克保持着匀速,轧着如山的丧尸碎块艰难的行进着,虽然没被围死,但消耗也是巨大的,只前行了不到1公里,弹药已经没了一半。
“这样下去不行啊,等子弹打光,我们就会成灶坑里的王八,快加大油门冲过去!”郝厚志一直盯着屏幕,看着越聚越多了无边际的丧尸群,用手抓着头发说道。
“你当我不想加速啊?你来试试在骨头肉块上开坦克?我估计履带里都塞满了碎肉!这已经是极速了!”油条拼命的将油门踩到底,但速度就是上不来。
“诶,前面好像有一座桥!”郝厚志惊喜的站了起来,头差点撞到了车顶。
眼前的桥面被废弃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但没发现大量的丧尸。
“上桥!”蓝佛控制着车头的机枪进行着无力的扫射,一直紧绷的神经直到现在,总算放松了一丝。
油条踩死油门,坦克缓缓而坚定的碾轧过无数的丧尸和车辆,挤上了桥,果然压力大减。郝厚志擦了擦脸上的汗,不由想到:大象也怕蚂蚁,怕的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啊。
坦克很快便到了桥的中部,但丧尸群也锲而不舍的追逐着这个啃不动的铁疙瘩,上了桥。
“吱——”,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从桥体传来,坦克随着大桥一阵晃动。
“桥要塌了!酒鬼,关闭射击孔。”蓝佛实在没料到身后的丧尸群居然把桥压塌了——这桥墩里不会是芦苇杆吧?
酒鬼刚拉回机枪,把射击孔关闭,就感觉坦克直直的向下坠去。
“啊——!”郝厚志紧紧的抓住油条的皮带,体验着堪比过山车的刺激。
这座桥不高,离水面仅有10米,众人在坦克落水时并未受到严重的伤害,但全身上下仍被撞出了大包小包,骨头都散了架。
射击孔的密封效果很好,没有水渗入,但由于坦克自重太大,急遽的向水底沉去。
油条望着仪表盘上的数据,揉着脑袋上的大包,无奈的说,“陷进淤泥了,这可真是人到黄河——要死心了。”
“别说俏皮话,踩油门!”蓝佛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
“居然还能开动!”油条高兴得直想亲吻这辆坦克的制造者,要是一般的坦克,履带早就打滑了。
在河底淤泥中,少了丧尸的阻碍,坦克顺利的前行着,但速度更慢了。
在黑暗的河底摸索着前行了一段距离,坦克终于靠近了河岸,但由于坡度太抖,坦克无法顺利登岸,四人只好强行打开了车门,浮出水面游上了岸。
真是世事难料,才幸福了一小会儿,舒舒服服坐着坦克一路碾轧的众人就变成了落汤鸡,垂头丧气的躺在岸边。郝厚志衣袋里的钥匙和地图都还在,蓝佛还是那两把手枪,油条还剩7颗手雷,酒鬼最惨,机枪电池进水报废,只好扔在坦克里,手中只握了一把匕首。
四人躲开丧尸大军,沿着河岸前行,途中有几次遇到被河水冲上岸的零散丧尸,都被蓝佛一枪爆头,大部分丧尸都沉到了河底,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岸。
太阳渐渐从东方露出了曙光,黎明终于到来。经过一夜的颠簸,郝厚志早已筋疲力尽,透过迷蒙的晨雾,他惊喜的发现前面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立即张开双臂奔向船去。
船不大,四个人坐刚好,蓝佛拉动发动机的线,小船发出轰隆隆的噪音开动了起来。油条操纵着船,逆流而上,向北面的一条通往基地的路行去。
河面不宽,30米左右,很平静,沿岸不见其他的船只,只有泛黄的河水静静流淌着,犹如大地的泪。
四人正靠在船边休息,忽然船猛地一顿,似乎是撞到了水面下的礁石。
郝厚志趴到船边,浑黄的水面下有一个巨大模糊的黑影在游动,“哗”的一声,一个又黑又粗的蛇头伸出了水面,就在他的眼前张开了脸盆般的大嘴,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变异水蛇!”蓝佛想不到在河中居然会碰到这种变异的丧尸动物,但他仍然毫不犹豫的抽出手枪,对准水蛇猩红的双眼一阵猛烈的射击。
子弹穿进了水蛇的双眼,溅出一股股鲜血,却并没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反而激得它凶性大发,头一扭,朝着蓝佛咬了过来。
在蓝佛即将被水蛇咬中的时刻,郝厚志“啊”的一声,飞蛾扑火般的抱住了水蛇的头,吊在了半空之中,带着哭腔惨呼道,“宋霏,我……!”
“猴子!”三人眼睁睁看着郝厚志被水蛇缠入河水之中,只见浊浪翻滚,看不清水下的情形,只觉得船在浪尖处沉浮。
“我下去!”酒鬼抽出匕首,就准备往水里跳,被蓝佛一把拦住,“等等,猴子没事!别下去添乱。”
果然,几分钟之后,一条通体墨黑的巨大水蛇浮上水面,却不见郝厚志的踪迹。
油条发现水蛇的腹部很鼓,拉过水蛇的尸体,让酒鬼用匕首往蛇肚上捅去。酒鬼憋红了脸,才把匕首刺入了蛇腹,加上蓝佛和油条三个人一起用力,才把蛇腹划出了一道长口,郝厚志随着一大堆粘液内脏和腐臭肉块滑进了水中。
三人赶紧将郝厚志拉上船来,“哈哈哈哈!”望着不住呕吐出方便面的郝厚志,三人忍不住开心得大笑起来。
“猴子,看不出来,在关键时刻,你还是很勇敢的嘛!”蓝佛帮郝厚志拍着背。
“酒鬼,草你大爷!刚才为什么用匕首刺我的屁股?”郝厚志终于缓过劲来,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臀部——不是谁都可以在被蛇吞下肚后,还能捏破蛇的心脏,最后破腹而出的。
“让你草!你身上有纳米装甲,你不上谁上?”酒鬼也没把郝厚志当外人,当时情况危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经历风雨,怎么有彩虹?四人一路冲杀,终于踏上了通往基地的最后一段路程。但这段路也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路,因为,在这个末世,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