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莫非坐到沙发上，肖国富要帮忙收拾碗筷。车佩芬说：“你陪莫非说话，我来。”
肖国富笑笑说：“那就辛苦老婆了。”
车佩芬说：“去吧，去吧，少在这里油嘴滑舌。只要你多挣点钱拿回家，让我和小虎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就比什么都好了。”
肖国富笑着走开，来到莫非的身边坐下。肖瑞虎一个人把持着遥控器，看他的动画片。莫非对肖国富说：“弟妹真是个能干的人！里里外外一把手。算起来，我们班的男同学里面，考上大学的不算，这些人娶的老婆里面，佩芬算得上是最贤惠的一个了！”
肖国富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说：“还行吧。女人就应该这样，相夫教子，把家里的事搞好，男人才有精力和动力到外面打拼。”
莫非笑了笑，肖国富说：“齐红怎么样？她倒是有把子力气，干家务应该没问题。”
莫非点头说：“她干家务还行，在娘家干习惯了，这一点倒是没问题。就是不懂得相夫教子，不懂得与人和睦相处，眼睛里面只看到钱。”
肖国富说：“女人喜欢钱，这是天性！不喜欢钱的女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做大事的。”
莫非笑着说：“齐红就不怎么聪明，有时候就像个傻子，而且我敢肯定她做不了大事，但是她照样喜欢钱。”
肖国富立刻反驳莫非：“莫非，你这么说齐红，我就不乐意了。哪有蜜月还没有度完，就说自己老婆是傻子的？她可能某些方面反应慢，但绝对不能说是傻。”
莫非说：“难道你还比我更了解她？她要是不傻，会，会，”莫非想说齐红把夫妻关系搞得跟嫖X一样，给了钱才让干。莫非觉得自己连嫖客都不如，人家嫖客***都是干完了再给钱，他却要先给钱才能干老婆！莫非觉得把这样的事说出来太丢人，就停住不说。
肖国富问：“会什么？”
莫非说：“没什么，一点小事，不说也罢。”
肖国富看儿子盯着电视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说：“小虎，去，把你的火车拿来，让莫非叔叔陪你玩一下。”
肖瑞虎说：“不，我要看动画片。”
肖国富说：“不能长时间看电视，眼睛会坏的！”
肖瑞虎说：“我看完这个就不看了。”
肖国富无可奈何地对莫非说：“你看，现在的小孩儿就是这样，占着电视机，大人想看什么节目都看不成，得优先让他看。真烦！你要是有了孩子了，从小管住他，养成良好的习惯，千万不要惯着他，不要让他养成这个坏毛病。习惯一旦养成，很难改过来。”
车佩芬在厨房里忙完了，也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接着肖国富的话说：“对呀，莫非，要抓紧一点，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要孩子了。再说，有个孩子，能拴住女人的心。”
莫非说：“这不是着急就能办得成的事，是吧？孩子和父母也是讲缘分的。他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不该来的时候，怎么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这倒是真的。”车佩芬说，“不过，事在人为，你努力一点，抓得紧一点，总是希望就大一点嘛，对吧，肖国富？”
肖国富连连点头：“那当然了。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来不得半点马虎的！”说完，哈哈大笑。
车佩芬恼火地掐了一下肖国富：“讨厌！我说错什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人，就是这一点上烦人！”
莫非笑着说：“我是顺其自然。就像我的婚姻一样，有就有，没就没，不强求。”
肖国富马上说：“莫非，你这个态度不对！太消极。没有老婆的时候谈生孩子，那好比蒙着眼睛侃大山，纯粹是瞎扯。但是现在你不同了，娶了老婆在家里，要是三两年还没有动静，就该到医院检查检查了，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莫非说：“这不是才半个月的事吗？离你说的时间还差得远呢。”
车佩芬说：“话虽是这么说，还是要自己多操点心，没事的时候多看看这方面的书。”
肖国富对车佩芬说：“工会的卢丽娟，你还记得吧？和赵牧发结婚才六个多月，孩子就生下来了！”
车佩芬说：“莫非能跟赵牧发比吗？再说，齐红也不是卢丽娟那样的人。莫非，别听肖国富瞎扯，你自己的事，自己安排。”
肖国富说：“莫非，我也是瞎操心，谁让我们是同学呢！这种事，完全靠你自己，别人任凭怎么说，都是瞎操心。”
莫非笑了：“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也着急，我父母比我还着急。俗话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看天意吧。”
三个人又聊了不少矿上的事，莫非担心改制后会丢了工作。肖国富说：“量他们也不敢。论起来，你是残疾人，残疾人是不允许解聘的。”
莫非说：“就怕他们不按规定办事。”
车佩芬说：“这也难说，现在好心人不多，何况莫非也不完全是残疾人。可以算是，也可以不算。”
莫非蹙起眉头。肖国富拍拍莫非的后背：“莫非，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改制不改制现在还两说，真的改了，他们要是不讲理，你也不要跟他们客气！”
车佩芬瞪了肖国富一眼：“你要死啊！这样的话也跟莫非说！莫非这样的身板，再不客气能怎么样？难道你要莫非跟他们同归于尽？”
肖国富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车佩芬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肖国富两手一摊：“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让莫非不要太老实，老实人总是受欺负的！”
莫非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要走。走到门口，莫非想起来自己是要找肖国富借钱的，就让肖国富借给他一百块钱。肖国富笑着说：“怎么？才娶了老婆，就把钱都上交了？”
莫非说：“娶老婆就是花钱！我连吃饭的钱都花完了。”
肖国富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两张一百块钱的，给了莫非。莫非说：“我只要一百块。”
肖国富说：“拿着吧。我是过来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莫非不好意思地对车佩芬笑了笑，把钱收好，对肖国富说：“发了工资我就还给你。”
肖国富说：“急什么？我也不急着用钱，等你宽裕了再说。”
莫非再一次跟他们告辞，然后走了。回到宿舍，三个民工一个也不在。莫非坐了几分钟，觉得很无聊，就来到食堂，站在那里看挂在饭堂半空中的电视。他看到老卫也在那里看电视，就过去和他打招呼，问他怎么没有跟着任逍遥李志去玩。老卫嘿嘿一笑：“李志在打麻将，任逍遥不晓得到么子地方玩么子去了。”
莫非一笑，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看起电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