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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命的意义

鉴于人数比上回多出几个,这次选择的房间也要更大一些。宽阔的桌面上平放着一块五十寸大小的光板,那是巴罗科的象——“电子收集器”。

“我们要做好最严密的准备”,巴罗科伸开双臂在光幕上方摆动着,“一丝空气也不能放过。”

刹那间,无数细小的光柱从桌面上“倏”地冒出,接连产生不同方向的九十度弯折并凌乱地缠绕在了一起。扭曲的光柱在短时间内很快组合成了一个个精致的框架,原来竟是许多微缩了的房屋模型。这些光柱在巴罗科的指挥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正试图构造出一个微型而又复杂的世界。半分钟时间过去了,最后一层透明可见的顶盖也完美地衔接上,一个浓缩版的“武斗之城”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扎伯特·科鲁卡斯轻描淡写地说:“完美的艺术品,除了你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如此准确地复制出一个城市来了。”

“谢谢夸奖”,巴罗科礼貌地鞠了一躬,接着说到,“我会将象能分散在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以便及时捕捉迈斯克·特罗弗尼克的动向。城外的监视则交给佳米夫人,她的视野无人能及。”

佳米·博加尔德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没问题。”

巴罗科点点头,然后对着身前的城市模型一指,里面的一条街道上顿时闪现出三个蓝色的光点。“莲、宗佑与沃帝文在一起,一旦迈斯克出现,立即限制住他的行动。”

“明白。”

说完巴罗科又抬头望向扎伯特,扎伯特会意:“只要拖延一点时间,我们六人就能封住他的象。”

“很好”,巴罗科掏出几串精致的水晶项链放在桌上,“这是扎伯特阁下的小水晶,你们每人带上一个,务必要保持联系。”

几个人领了水晶,一一悬挂在脖颈上面。

伊莱克忽然问到:“我们两人呢?”巴罗科似乎忘掉了他跟佩苏尔克。

“你们待在这里”,巴罗科的手指指向模型正中间的一所大屋子,“你们就在这间屋子里,城主的居所。”

佩苏尔克略为不满地冷哼一声:“你们几个可不是迈斯克的对手。”

巴罗科捡起两根水晶项链扔给他们二人。“你们俩是我们的王牌,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出现。自己瞅准时机吧。”

伊莱克伸手接住项链,不再有任何疑问。

这时候罗曼推门而入。“巴罗科,有人找你。”

“喔,是梁义他们回来了吗”,巴罗科头也不抬地说,“让他们先回房休息着吧。”

罗曼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是一位老先生。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阿尔贝特阁下。”

巴罗科满脸吃惊:“老师来了?!”

“是我呀,巴罗科。”一个硬朗的白发老人随即出现在大家眼前。除了伊莱克与佩苏尔克,其余众人均是齐刷刷地站起身来,恭敬地称呼到:“阿尔贝特·麦森阁下!”

“坐下吧,大家。”阿尔贝特呵呵一笑。毫无疑问他是一名睿智的老者,受到艾德法恩很多人的尊敬。他的穿着十分简朴,然而胸前的那块铭牌却彰显出他与众不同的地位。

不同于其他人的银色光泽,阿尔贝特的牌号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上面赫然书写着“样本3”的字样。

首批到达艾德法恩的先行者之一,机械之城城主阿尔贝特·麦森。

“老师,您大老远跑来做什么?”巴罗科心里惶惶有些不安。

阿尔贝特扬眉道:“听说你们要将迈斯克给擒下,我和他是多年的老友,自然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啦!”

巴罗科不好再问,然而刚坐下的扎伯特却又立马站了起来。“阿尔贝特阁下,您是哪一边的?”

阿尔贝特智慧的双眼径直迎向扎伯特深邃的目光,久久对视,他才开口回答:“我当然是要把迈斯克留下来好好谈谈。”

扎伯特冷冷应到:“希望您不要食言。”

“放心吧,我可不想被后来的年轻人笑话”,阿尔贝特恢复了刚才的诙谐语调,“我会尽我所能的。”

一切安排就绪,众人便很快散了。

武斗之城的城顶是一个往中心汇聚的正金字塔形状,在烈日的照耀下黑色的壁垒反射出炫目的光辉。金字塔的顶端,一双羽翼正耐着高热翱翔于天际之间,那人便是天空之城的佳米·博加尔德。

看上去让她一人守在室外似乎是一个欠妥的选择,偌大范围的监视恐怕很难做到面面俱到。不过佳米·博加尔德异于常人,她的眼力好得出奇,数公里以外的视野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此时她正盘旋于城门方向的上空,忽然间就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东西正在迅速靠近。

巴罗科等人的项链里传来佳米的声音:“一男一女,还有一只魔兽。我不确信是不是迈斯克·特罗弗尼克。”

巴罗科赶忙对着项链解释到:“那两个是今年的新人,同行的野兽是那个男人的。让他们进城吧。”

梁义与多娜娜跑至城下,筋疲力尽。面前的城门却很自觉地打开了。“快进来。”罗曼挥挥手,带着莫名其妙的二人闪进了城内。

“巴罗科他们在哪儿?”梁义问到。

“在等待迈斯克的来临。”

“唔。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们找个房间好好休息。”

梁义“哦”了一声,心里忽然有些失落。他认为自己还是能帮得上忙的,因为他已经学会自己的象了。

不过这次显然不是他这样的新丁能插得上手的,梁义暗地里一阵苦笑,倒在了软绵绵的床上。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

梁义听到有人敲门,赶紧爬起来把门打开。“伊莱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这两天闷闷不乐,我过来看看。”伊莱克虽说是出于关心,但他的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

梁义尴尬地笑到:“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大伙都在努力,就我一个人待在屋里,感觉很没用。”

伊莱克沉默了一会儿,问:“梁义,你知道人是为什么活着吗?”

“呃?”

伊莱克走进屋子,缓缓坐在床沿上。“迈斯克所杀的人当中,很多都是我的至亲好友。我虽然幸运地逃过一劫,但是最后却只剩下我一个人。”

梁义静静地听着。

“有时候我会觉得生命变得没有意义,人跟动物不一样,不是还活着就行了。人是为别人而活的,为了你周围的人,为了你爱的人,为了在乎你的人。一旦你的生命之中没有了观众,活得再好又有什么意思呢?”

梁义点点头,其实他现在就有这种想法。

我的确是还活着,但是却没有什么存在感。

“糊里糊涂地煎熬了很多年后,我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伊莱克抬起头来,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平日里的那份桀骜不驯,剩下的只有一片柔光。“虽然我爱的人都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但是他们其实从未离开,而是一直在我心中。

“我时常在想,要是他们看见我颓废的样子该有多伤心。我要振作起来,我要为他们报仇。因为不管多远,他们一直都在看着我。”

梁义有些感动,他有一瞬间忽然想起了父母。无论自己的孩子身在何方,他们一定希望儿子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吧!

那是来自遥远的亲人的寄托,一份超越信仰的情感。

伊莱克拍了下梁义的肩膀,说:“这次战斗只有一方会胜利,要是我们无法解决掉那个魔头,你就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梁义心里突然“噔”地一下。

伊莱克肯定会以命相搏的。

“伊莱克,你信得过我吗?”

伊莱克不由得一愣。

“当然。”他微微一笑。

武斗之城的某一间小屋内,巴罗科已经不眠不休地盯着城市模型看了三天两夜。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罗曼担心地问到。

“没事”,巴罗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现在放弃就功亏一篑了。”

就在这个时候,巴罗科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难看起来。只见武斗之城模型的正中心,无中生有地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光点!

“这不可能……!”一向机敏的巴罗科居然显得有些慌乱,他赶紧对着水晶项链喊到:“迈斯克·特罗弗尼克出现了!在城主家的武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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