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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嗜战的本性

“你们好慢啊!快点啊!”卡萨已经到了镇子门口,骑着马不耐烦地转过来转过去。“真是个急性子啊。”罗伊叹了一口气,“这里也没什么人了,我们骑马赶上去吧。”说罢,一手紧抓缰绳,一发力,踩着马踢一抬腿便潇潇洒洒地翻了过去。罗伊与生俱来的气魄和协调的身材比例使他的坐姿很挺拔。红发在正午的阳光下舞动,黑色的眼睛给人自信威严的感觉。很幸运,罗伊终究流着诺斯菲拉特家族的正统血液,并没有接受过任何马术训练的他正端正地坐在马上,在阳光下俨然像一位威武的骑士。

他正等着杰茜卡骑上马来,可是一回头,杰茜卡却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杰茜?”罗伊喊她。“啊!我没…没什么事,走吧!”杰茜卡对着如此帅气的罗伊,竟看呆了,骑上马去才渐渐回过神来。

“喂卡萨,这次打猎你有什么目标么?”罗伊问道。“啊?什么什么目标啊?看到什么动物就逮什么呗!”卡萨随口回道。“真是没意思的家伙啊…”罗伊轻蔑地自言自语,随即回头看了看杰茜卡,“杰茜,你有什么打算么?”“诶?打猎是男孩子的活啊,我只要帮帮忙就可以了吧…”杰茜卡回道。“两个没有斗志的家伙,这样我根本提不起劲嘛。”罗伊无奈地叹着气。

路上卡萨快马加鞭,罗伊和杰茜卡在后面赶着。

“总算到了!都是你这个笨蛋穷鬼非要跟来,要是只有我和杰茜卡两个人就会快多了!”卡萨一如既往在无理地抱怨。“罗伊,你怎么了啊?一路上唉声叹气的。”杰茜卡看着耷拉着眉头的罗伊问道。“没..什..么…”罗伊垂头丧气地回答。“哈哈!笨蛋穷鬼你难道瘟了?那这片森林里的好东西可全都归我了哦!”罗伊听了他这话,较劲的兴致倒上来了,“卡萨,你说全归你,难道说你准备骑着马用你腰间那把长长的佩刀逮兔子抓鱼?”“怎么了?!不行么?!”“哼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抓得住。”

罗伊说罢就从马上翻了下来,顺手取下了马背上的弓,“反正就这么打猎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比比?”“笨蛋穷鬼你是在挑衅么?!本少爷不会怕你的!你说,怎么比?!”“这个嘛…”罗伊想了想,“你最擅长捕什么呢?”“我什么都擅长啊!不过,最擅长的是鹿。”“好我们就比谁捕到的鹿角长。杰茜,你去小河边生个火,捕一点鱼,另外准备点香料。我会带着战利品回来的。”罗伊自信地笑了笑,牵着马头便向森林深处走去。卡萨听了这话心里一万个不痛快,“喂!你这个家伙!别无视我!你这种笨蛋怎么可能赢过我呢?”边说边扬鞭直往森林深处。

“你才是笨蛋啊…”罗伊嘲笑卡萨。他静静地牵着马走。突然,不远处的草丛一阵骚动。罗伊敏锐地停下脚步,从声音的大小和周围情况来看,应该只是野兔。“不行啊,这马动静太大了,还是先徒步观察一下比较好吧。”罗伊斟酌了一下,把马拴在了周围较粗的一颗树上,把弓箭挂回马身上,仅带着腰间的一把匕首徒步向森林深处走去。

越是向森林深处走,周围的树木就越高大茂密,植被也越来越厚了。罗伊放弃马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这样的密林马匹根本无法自由跑动,而正是在这样的密林里,才会出现鹿那样的大型动物。“这里的植物好密啊,对鹿来说真是不错的藏身处啊。”罗伊觉得今天幸运女神似乎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越发兴致勃勃地向密林深处挺进。

“嚓嚓——嚓!”“嗯?”罗伊听到周围的植被下有不安的声响。“沙沙——咔嚓——沙嚓”这种不安的声响越来越剧烈,罗伊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觉得这种不安的声响并不是因为自己惊扰了周围的小动物,因为自己很小心脚步声很小,而这种骚动,似乎是由更大范围的惊扰引起。罗伊警惕地俯下身来,观察着周围。“不妙!”罗伊暗自说道。原来,这阵骚动的源头,是罗伊前方的一头熊!

从花纹和体型来看,那只熊似乎是头公熊,正在用爪子刨地上的土。“这家伙可不好对付啊…”罗伊正这样想着,一阵微风从罗伊身后吹来,“糟了!我在上风口!”熊的眼神不好,但是嗅觉非常敏锐。与笨重的外表不同,熊跑起来速度极快,而且发达的手腕强大到可以一掌就将人的颅骨拍碎。任何猎物被熊发现后绝不可能轻易逃脱,因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熊都无愧为丛林的霸者。“这下该怎么办才好?”罗伊犹豫着,可是那只巨大的熊却转过了身来,缓缓向罗伊这里来。

熊蹒跚地向这里爬来,时不时停一下,直起身子嗅着周围的气味。“诶?”罗伊看着那只熊直起身子的摸样,只觉得这只熊的身材和雷诺非常像——高大、魁梧、充满力量的感觉。

“哼…”罗伊不知为何燃起了斗志。“只不过是只熊而已,我难道会怕你么?”说罢便以极快的速度一口气冲到了熊的面前,对着熊的头狠狠地一击侧踢,然后顺着惯性转身,拔出腰间的匕首犀利地划开熊胸口厚厚的皮毛。“嗷——”罗伊迅速向后退,避开了熊因为疼痛而发狂的猛烈拍打。

“哼,也不过如此嘛,真是太弱了。”熊向罗伊扑来,这次罗伊没有闪躲,把匕首叼在嘴上,双手接住了熊掌!“这力气真是大得惊人…”罗伊咬着匕首兴奋地咧嘴笑着,紧紧扣着熊掌的双手猛地一扯,“啊啊啊啊啊——!!”罗伊用全身的力量把熊向一旁甩了出去,熊的头狠狠撞在了树上。趁熊的大脑受到冲击,罗伊当机立断用匕首结束了熊的生命。

“哼,不过如此。”罗伊满意地抽去熊脖子上的匕首插回腰间,“可这么一阵闹腾,鹿群不可能会停留在这里了吧,换个地方看看吧。”罗伊对熊没有什么兴趣,就干脆让它躺在那里,自己回到了马的身边准备骑马绕过森林的中心地带寻找鹿群的踪迹。

与此同时,在熊的尸体旁边。

“原来刚才那么大的声音是有人在猎杀熊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蹲下来看着全身是血的熊,“不过,下手还真是稳准狠啊。”

“没错,而且胸口的只是皮外伤,喉咙的一刀才是致命伤。但是有两点我很在意。”

“很在意?什么?”

“你说是猎杀熊,可是…这个杀熊的人并没有取走这只熊的任何部位啊。”

“确实..看起来只是单纯地杀了这只熊,”女孩顿了顿说,“可能是被熊袭击了吧,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可能吧,但是这个呢,要怎么解释?”

“诶?你说的是这个伤口?这个伤口怎么了吗?”

“看仔细点!你没发现么,伤口周围的一圈皮毛,分明是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可是周围没有一点火的迹象啊。”

“真的!烧焦了,是怎么做到的呢?”

“依我看…不会是…不会的吧…”

“怎么了?”

“我们快走,我们要查出下手的人是谁!这事关我们南下的目的啊。”

“嗯,那,我们走。”

森林的另一处。

“可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卡萨正骑着马追赶着鹿群。“嘶!”一支箭从卡萨身旁超过他射中了前方的树木,“不是早就说了嘛,用近身战才用的佩刀捕猎真的是蠢透了的行为!”罗伊从一旁出现,嘲笑着他。“笨蛋!你不是也没有射中吗?!一个大男人用弓箭,才是丢脸呢!”“我和你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不同,不知变通的人在竞争中注定是失败的。”罗伊骑着马转身向别处去。“喂!你去哪儿?!”罗伊没有停下,只是说:“你就慢慢跟在鹿群屁股后面跑吧。”

罗伊从旁路绕道鹿群前方,掌握了鹿群的动向。“嘿嘿发现了,头羊!没有哪只羊的角会比头羊更长吧!”罗伊兴奋地抓起弓,架上箭,一口气将弦拉满,“虽然我也觉得弓箭用起来很不痛快,但是…”罗伊死死地瞄准着跳动的头羊,“不得不承认这是智慧与力量兼具的出色武器!”

“嗖——”罗伊松开了手。一支锐利的箭像一道光准确地穿过林间的层层缝隙,射中了头羊的后腿。随着一声嘶鸣,头羊倒了下来。“猎物到手了!”罗伊扬鞭使马迅速向那只羊跑去。

“嘿!”罗伊跳下马,“这头羊长得真不错,不仅鹿角又尖又长,皮毛也好得很。全身都是宝呀,我看整个带回去好了。”罗伊蹲了下来,想把羊驼到马背上,但问题是,这只羊还没有死,它颤抖着跪着前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箭还插在羊的后腿里,但是因为距离远,所以造成的伤口不是很深,这只羊还是有很大的力气,不杀死的话是绝对没法带回去的。

说也奇怪,刚刚还果断决绝地杀死一头巨熊的罗伊,现在却犹豫着要不要杀这头羊。“嗯…总觉得..杀了这头羊也没什么意思啊…”罗伊低声自言自语。羊依旧在尝试着站起来,罗伊觉得它的动作,就像刚出生的小牛犊在努力地站起来一样。“果然这种事还是让别人来做比较好吧…”很犹豫,罗伊蹲在羊的旁边,一手按着羊,一手转着手里的匕首,不知如何做决定。

“刚刚还残忍地杀害了一头巨熊,怎么现在却下不了手了?”声音从身后传来。罗伊惊讶地回头,看到的是一个女孩。娇小的身材,光洁的皮肤,穿着皮质的衣裤,身上还有白色兽毛制成的长披肩和头饰,棕色、微卷的长鬓被风吹起,青色的眼眸如风一般灵动。

罗伊看见这么一个奇装异服的可爱女孩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由地多看了很多眼,然后才说道,“嗯?刚才说话的是你么?”“那个…不是哦。”女孩回答。“嗯,没错。刚才确实不是你,你的声音甜甜的,刚才那个声音….很怪异啊…”

“你说谁的声音怪异?”声音从羊的身上传来。“咦?!真的假的?!羊说话了?!”罗伊紧张地站起来。“嗯?不对,隐约看得到,有什么在羊身上。”罗伊看着羊,心想。“你看得到我吗?”那个声音问。“嗯,隐约可以看到你透明的轮廓,你是…?你是精灵吗?”罗伊说着,手向那个模糊的轮廓伸去。

“好了,你们俩不要再玩捉迷藏了。”女孩被冷落了,嗔怪地说道。“嘶嘶——”一阵凌厉的风穿过罗伊的指缝回到了女孩身边,丝丝缕缕聚成一团光球浮在空中。“好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杀死熊的就是这个人呢?”光球慢慢幻化为精灵的模样——浅蓝的肤色,拥有和女孩一样青色的眼睛,尖细的小耳朵,流线的身体长长的尾巴,看起来就像一只变异的兔子。“我当然知道了,看,那只羊的伤口上也有灼烧过的痕迹。”

“嗯?你们在说什么啊?”罗伊不解地看着他们俩。“你不知道么…也罢。”说完精灵又变化为透明,“菲丽,我们走吧。”“诶?怎么又突然要走了?”女孩虽然也表现得也很不解,但还是转过身来对着罗伊挥了挥手,“那,下次见啦!会放火的大哥哥!”说罢便追精灵去了。“喂!等等!”罗伊想喊住他们可是他们已消失在密林里了。

“灼烧?放火?”罗伊很敏感,他从刚才的对话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摸了摸羊伤口焦黑的边缘,“难道说...我体内还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吗?”罗伊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真是这样的话…真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可以放任不管呢!”罗伊握了握拳头。

“喂!!你在干什么啊!!”卡萨又在这种时候出现。卡萨骑着马来到罗伊面前,看到了地上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头羊,“啊!!竟然被你抢先了!!真是不甘心啊!!!……”“吵死了!我现在在想重要的事事情,这只羊你有兴趣的话就拿去吧。”“你在说什么啊?!”“不是想和杰茜独处吗?!是的话就快点带着猎物回去。”罗伊跨上马,勒了勒缰绳,“告诉杰茜我晚点回来。听到了就不要再来烦我!”

卡萨被刚刚罗伊回头时的锐利目光所震慑,呆呆地看着罗伊挥着马鞭疾驰而去。“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卡萨看着罗伊的背影,“怎么回事啊?!真是嚣张死了!!”说罢拔出刀切断了羊的喉管,带着羊急吼吼地回杰茜卡所在的河边去了。

“果然也焦了…”罗伊蹲在那只被自己杀死的熊的尸体旁边,观察着伤口上灼烧的痕迹。“这血…都是这伤口上的血害得我从没注意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罗伊皱了一下眉头,转而一笑,“哼,火吗?没关系,虽然晚了很多年才知道是很不甘心,但是,总觉得活着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给你。”杰茜卡递了一条烤鱼给卡萨。她看着卡萨气呼呼地咬了一大口,问道,“卡萨?”“嗯?”“卡萨你又和罗伊吵架了么?”“想到这个我就来气啊!”卡萨狠狠地把叉鱼的树枝插进土里说道,“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杰茜卡看他那样子,又问,“罗伊发生什么事了吗?”“谁知道他!!真是个莫名奇妙的笨蛋!!”“我呢,其实也觉得罗伊很奇怪啊…”“真的?!你也这么觉得吧?!”“是这样没错,但是啊,我觉得那是因为罗伊太好强的缘故。虽然他平时很好说话,但是却有着绝对不可以触碰的地方。我坚信罗伊就算有时表现再凶恶,心里也一定只是像小孩一样单纯地想赢而已。”杰茜卡看着天上飘着的云朵这样说着。卡萨看着她眼里满溢的柔情,难受得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有时候觉得,卡萨和罗伊两个人不是很像么?都很好胜,都很骄傲呢。”“别拿我和他相提并论!!”“看吧~呵呵~”………

“但是杰茜,我也是今天第一次有这样的体会。那家伙回过头来时带着一丝残暴的眼神,绝不只是想赢一场游戏,他是认真的!”卡萨看着温柔的杰茜卡咬了一口羊肉,终于还是忍着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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