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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落当时

“大家都快点,这次能捉到一只漂亮点的妞回去,灰大人一定会大大地奖赏我们的。”一位蒙着黑色眼罩,只露出两只小眼睛的猎奴人,向他身后的一群穿着黑豹服的手下,高声地呵斥着。这群行动如黑豹般敏捷,身穿黑豹皮做的夜行衣的猎奴人,正快速地向着附近的一片湖泊飞去。

领头的黑衣人,酒糟鼻有蒜头那么大,几乎都掩盖了他八分之一的脸。他的嘴角边有一颗黑得发亮的痣,在痣上有一缕细长的黑毛,黑毛配上黑痣,简直就是绝配,因为这一张脸没啥醒目的东西,这般搭配却能让你清晰的记住他。

这伙猎奴人总共十三个,他们穿着差不多的黑豹服,只是在尺码上因身材不同,他们有的瘦小如十多岁的小孩,有的高大威猛如下山的老虎,他们的身手个个了得,最弱的也有破念境三转的修为,而最强的就属头领了,他已接近顿悟境,已是一位破障境一环的高手了,这伙人已经可以扫荡一个小的部落了,他们就是这片土地的蛇。

他们迅速靠近的地方,是佐尔村树林内不多的几个湖泊之一。佐尔村的湖泊总共有三个,由大到小分别是莫愁湖、滨香湖、落月湖,他们去的地方是莫愁湖。莫愁湖在佐尔村树林的西边缘,它之所以称为莫愁湖,是因为此湖一年四季有三季是灰暗色的,当灿烂的太阳洒下金色的阳光时,灰暗色的莫愁湖配上金色,很像晚霞余晖时的惨淡夕阳,那股浓浓的哀愁离殇之情,看到它的人都会深深地被感染。佐尔村人不想它总是哀伤,就给它取名莫愁湖,多么人性化的名字。莫愁湖在冬季的时候会变成淡黄色,淡黄色的湖面飘着白色的浮冰,有点像鸡蛋白包着鸡蛋黄。

佐尔村的动物、魔兽都会到莫愁湖来采水,而洛宾人也会到这里来玩耍,尤其是美丽的姑娘和顽皮的小孩。莫愁湖的湖水内涵一种强身健体的灰藻,灰藻性温和,只有到寒冷的冬天时,它才会收缩起灰色的藻衣,将含在身体内的淡黄色壳皮吐出来,包着它那小小的身体。而周边的动物和魔兽很喜欢这种灰藻,搀着灰藻的湖水很像为他们特制的饮料了。佐尔村村民也喜欢这儿的环境,莫愁湖周围没什么厉害的魔兽,大部分的动物和魔兽都是素食者,而凶猛的魔兽都在佐尔村的北面,那儿有落月湖,也有卡曼山相靠,所以北面是凶兽的天堂。

莫愁湖周围有许多树种,有笔直如水杉,叶子如梧桐的五角树;有样子古怪,很像蜷缩着的刺猬的铓树;也有像一把伞撑在那里的冠树;当然佐尔村的守护者,魔耳树也在莫愁湖边。

今天是佐尔村的感神日,全村的人都去了殿树群的众神殿祈祷,从早晨太阳刚刚睡醒到早饭前,勤劳的洛宾人全部聚集到了众神殿。由一位身穿绿色神服的白胡子老帅哥领导,众人随着他的一字一句,进行闭目祷告。白胡子老帅哥头戴绿色蟒骨冠,蟒骨冠正前方有一颗白色的宝石,宝石内有游魂飞舞。殿堂内弥漫着虚无的信仰之力,也回响着众人虔诚的敬神语,所有人都双臂交叉,双手放于胸前,然后对着众神摆放的地方弯着30度的腰。

“伟大的凯特之神,您虔诚的信徒在这里向您祈祷,感谢您赐予我们生命,给予我们生活的资源。”

“······”

“尊敬的佐尔之祖,衷心地感谢您的无私付出,给予我们生的力量,活着的勇气。”

“重谢神恩,阿门。”

随着一声闭幕语,所有村民都不约而同地睁开了双眼,也宣布了祈祷结束,接着众人都有序地离开众神殿,回到自己的紫薰树去,然后开始新的一天。

“莘——哥,你能过来一下吗?”穿戴朴素的沐曦随着父母从神殿的出口安静地走了出来,当她走下最后一节台阶,转向西面往回走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钻入了她的眼帘。

“嗯,是曦儿啊,之前没看到你,我正想去找你呢。”听到是心想的人儿喊住自己,本来想去找老师的嬴河把话转了转,变成了取悦佳人的爱语。

“真的吗,莘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带着点意外的语气,面色微红的沐曦眼睛看着嬴河走过来的脚步。

“呵呵,这个······,曦儿,昨天送给你的玉花糕好吃吗?”一遇到沐曦的反问,很聪明的嬴河也只能转移话题,或许这就是恋爱的人都是傻子的原因吧。

“玉花糕?莘哥你说的是用玉面拌着玉花花粉做的玉花糕吗?”突然听到玉花糕三个字,害羞的沐曦有点不知所措。

“嗯,是那种玉花糕,怎么你不知道吗?”看着佳人的难为模样,嬴河有点受挫的感觉,“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舍不得玉花糕的包装啊,虽然那是我耗费了一天才琢磨出的翠蓝藤新式礼盒包装法。”

“莘哥,你别误会,我是······哎,你送给我的礼盒,真的很好看,本来我想等到晚上,慢慢欣赏后,再拆开吃的。可是后来,从演虚树回来,精美的礼盒已经被拆开了,里面的玉花糕也只剩了半份。”吐出了心中的遗憾,沐曦反而轻松了许多。

“呃,只剩半份了,这样啊,没关系没关系,估计又是那两个捣蛋鬼偷吃了。”嬴河的心也放下了大半,而且心里面在想着两个小孩偷偷拆开礼盒,再把美味的玉花糕吃掉,或许是良心发现了,他们还留了半份。

“嗯,莘哥你怎么这么······哦,对了,我到现在还在回味那种美味呢,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呢?”说到一半,沐曦突然看到嬴河的背后天罗正向她挥手,好像在说:“好姐姐,千万别说了,求求你了。”于是,她就马上转移了话题,并且她还站到嬴河身前,用美玉般的小手去拍比她高出二十公分的嬴河的宽厚肩膀。

“呃,曦儿啊,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做的玉花糕,我们去莫愁湖那面慢慢说,好吧?那儿有很多玉花可以采摘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嬴河直接来了个熊抱,并且对着后方的天罗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小子,这次就放过你了,下不为例。”

天罗像得到了大赦似的,忙欢呼着回家去了。沐曦突然变傻了,嬴河的举动把她的思绪完全打乱,接着一股幸福之情涌遍了全身。

“好,很好啊,莘哥,那我们现在就去莫愁湖吧,好久没有听那儿的湖水飘了。”沐曦完全融入了嬴河女朋友的角色,她推开嬴河的怀抱,然后挽起了他的右臂。

“恩,我们现在就出发,到时候我给你吹盲笛,你站在另一边听湖水飘。”嬴河也忘记刚才的小插曲似得,欢心地对沐曦说道。

这里是一片美丽湖泊,灰暗色的湖面随着微风的吹拂,荡起一波波顽皮的涟漪。风儿像进了游乐场,周围的树林成了它的港湾,它一遍遍从东南吹到西北,再从西北吹到东南,树叶的哗哗声好像它在欢笑着,湖面的涟漪就是它的裙摆在舞动。

嬴河和沐曦散着轻快的步伐,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这里,或许是早饭的时间,还没有孩童或者情侣来这里玩耍,因此在这片美丽的舞台上,现在只有他们两位。听着春天清新的旋律,看着一片生机盎然,心情愉快的他们更加高兴了。

“曦儿,我们先走一走,说说话,然后我再给你吹盲笛好吗?”嬴河轻抚着沐曦被吹起的刘海,轻言轻语道。

“恩,莘哥,我听你的。”沐曦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她就想这样安静地牵着莘哥的右手,然后漫步在莫愁湖边。

“曦儿,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嬴河一边走,一边吐露着心言。沐曦转过头凝视着这个相伴了很久的人儿,小时候,他替她摘花儿,带她去好玩的地方,有什么秘密他总是第一个告诉她,当她伤心了,他总是能逗她开心,她讨厌他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消失在她眼前,然后在她想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他就是她的暖宝宝,他也是她的可爱公主,过去了这么多年,沐曦在嬴河面前仍然很害羞。

“我希望有一天,沐曦能成为我嬴河的老婆,为了这个愿望,我愿意等你到海枯石烂,盼你到天尽地藏。”嬴河像宣誓一样,转过身子,认真地看着害羞的沐曦。

“莘哥,曦儿当然记得,你当时信誓旦旦地对我说的时候,可是很威风的,不过可把我吓了一跳,要知道我们当时才140岁,还没有进行成人礼呢。”听到嬴河又复述了当时的誓言,沐曦也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她有些幸福地迷失在浪漫中。

“曦儿,我是认真的。现在我们已经过了成人礼,师傅说,我200岁之前,就能突破到元悟境,那个时候我就能变成一名入门的命卦师,那样我就能为自己的紫薰树下合身卦,并且找一位伴侣。”嬴河很怕沐曦被自己吓着,所以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爱人。

“是真的吗?你200岁之前就能突破到元悟境,太好了。”好像是自己能够修为精进似得,沐曦的喜悦溢于言表。

“呵呵,这么高兴,那么你是答应了我的求婚喽。”嬴河好似抓住了美人的把柄,眼神微眯地说道。

“莘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沐曦羞答答的不敢再说话了,她支呜呜地低着头道。

“你说呢,我的好老婆,你还装。”嬴河伸出两只手,迅速地放到沐曦的胳肢窝挠了起来。

“啊,你坏蛋,就没听到,就没听到。”沐曦被挠得直想笑,于是不甘示弱地也去挠嬴河,这样就变成了两个人在湖边,互相逗乐,互相追逐玩耍了。最后,玩到气喘嘘嘘的时候,不知是谁先停了下来,只见两位相拥在了一起,两只火红的双唇亲密地摩擦着,四肢手臂,两只有力的拥抱着另一方,另外两只无力地悬挂着。

“嗯······”沐曦有点喘不过气来,所以她使劲地从嬴河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莘哥,你亲的人家有点喘不过气了。”

“哈哈,我的好曦儿,哥哥也亲累了,你说该怎么罚你呢?”嬴河见美味没机会品味,就逗起了佳人。

“哼,大坏蛋,不跟你玩了,占了便宜还卖乖。”沐曦的脑子转不过来,很气愤自己的初吻被夺了。

“呃,尊敬的老婆大人,老公错了,我在逗你呢,你别生气,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嬴河还真的想跪下请求原谅。

“呵呵······呵呵,谁让你逗了,快起来,咱们来听湖水飘吧,你去那一头吹盲笛。”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啊,那你站在那边的湖桥上,我去另一边吹给你听。”嬴河飞快地向湖的另一边跑去。

盲笛不同于一般的笛子,盲笛是用莫愁湖边的空心苇做的,一把三寸长的盲笛上有两个吹孔、一个膜孔、七个大小递增的音孔,盲笛的笛头用盲貂的三彩毛皮做了个盖子似的东西。盲貂没有眼睛,只能靠三彩毛(它长在盲貂的耳背上)感应声音,将三彩毛皮放于笛子上,能更好地收声,将笛声中的杂音除掉。两个吹口,一个由人吹奏,另一个通过风木阵将周围的风声收入笛中,每个吹口随着吹奏的需要开关。

现在嬴河要吹奏的是他最新创作的《伊人醉》,为湖音准备的彩河风木阵也是从师父那偷学来的。

《伊人醉》美妙的笛音夹杂着湖面的风声一起传播开来,笛音清脆婉转,风声轻柔自然,七个音孔在嬴河娴熟的指法间,不断变换着模样,一会了流出音香,一会儿保养嗓音。伊人醉掺入了嬴河对沐曦的眷恋,也抒发了嬴河愿与沐曦长相厮守的美好愿望。它那醉人的音符像涓涓的河流慢慢流入周围的鸟兽耳中,也一遍遍洗刷着沐曦的心灵,使她沉醉沉醉再沉醉。

嬴河也沉醉了,他坠入了梦幻般的国度,那里有山有水,有亲人朋友,更有美丽的沐曦,他与她过着幸福的生活,有三四个调皮的孩子,他也担任着佐尔村新一代的树老人。

“莘——哥,救我啊······”突然沐曦绝望的声音刺入嬴河的耳中。

“曦儿······”嬴河被突如其来的救命声喊醒,他朝湖的另一边望去,坐在湖桥上的沐曦早已失去了踪影,他的心完全失去了平静。

嬴河收起盲笛,并迅速地踩着湖水,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湖桥上。只见他每踩一次湖水,湖水表面就会出现一截树枝似的块状物,这样他就如在湖面上奔跑,而且速度十分迅速,200多米的湖面,他只耗费了不到一秒。嬴河虽然是木系的魔元师和命卦师,但他也兼修一些其他系的魔法,他通过在身上加持风系的轻身术和木系的木桩术,所以才能很快通过湖面。

一到湖桥上,老练的嬴河就开始找现场的痕迹,突然在湖桥的一片木板的夹缝上,嬴河发现了一缕黑毛和一个模糊的脚印,将黑毛拿到鼻子前细细地闻一闻,“嗯,是魔牙黑豹的毛,不对,魔牙黑豹是初级魔兽,应该生活在落月湖那边。脚印,脚印······对了,是可恶的猎奴人,他们穿着黑豹的毛皮就不能被魔耳树发现了。哎,都怪我。”嬴河通过现场的痕迹和自己的经验,初步推断出是猎奴人抓走了阿曦。

“哼,上次抓走林妹,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这次就不能便宜你们了。”嬴河眼中冒着仇恨的光芒,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这些猎奴人报仇。

嬴河也就思考了一刹那的功夫,时间宝贵,他现在必须想出办法先找出那伙猎奴人。

“看来,只能使用那一招了,哼,拼了,曦妹等我。”嬴河果断的做了决定,只见他快速的摆好五心朝天的姿势,然后右手迅猛地向胸口隔空拍了一下,接着一口精血就从口中被逼了出来。他用右手接住精血,然后把身体内的木卦召唤出来,此时的木卦有地图的一面显示了佐尔村以及周围的地图,嬴河将那缕黑豹毛与自己的精血一起放到木卦上,接着开始念起晦涩的卦语。不一会儿,精血和黑毛都被木卦吸收了似得,全都消失在眼前,而木卦上也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在不停地移动着。

“咳,咳······还没出村子,在向黑鸦谷的方向移动,看来那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了。”迅速地完成寻踪卦的仪式,嬴河终于知道沐曦被抓去什么地方了,黑鸦谷在佐尔村的西北面,那里是卡曼山山脚处的一个山谷,此山谷一年四季没有常人回到那里去,因为那里生活着数以万计的黑鸦,黑鸦也是初级魔兽,它有一种技能,“火雨漫天”,虽然只是个初级技能,但架不住鸟多,一群黑鸦同时施展“火雨漫天”,再厉害的高手也变成烤鸡了吧。

嬴河从贴身的包裹中拿出一个短棒,然后轻轻地对它注入一些阴阳木的元素,这只短棒就像烟花一样向空中高高地喷出一束火红的光蛋。这是佐尔村的救人信号,每位族人身上都会备一些。

嬴河做完这些,用了四秒钟多一些,他担心迟则生变,于是一边感应着木卦上他们的方位,一边向敌人的老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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