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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雨过天晴

“好小子!好,我巴不得你赶紧把校领导全找来。”王父怒瞪着双眼向我逼近,“我要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教育出来的结果!”

难道他还想打我吗?我瞧着他的模样,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叔叔,阿姨。”严叶急忙挡住王父,“我只问你们,难道他俩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子晴在粱奇怀里轻声抽泣着。

“当然不堪!简直不知廉耻!”王父高声大吼。

“可他俩是成年人,有权利决定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严叶反驳道。

“权利?哼……”王母轻蔑地打量着严叶,“虽然别人家的孩子我不知道,但是子晴是我儿子,他没有在我面前谈‘权利’的资格!”

“阿姨,你们也曾年轻过,我相信你们能明白什么叫‘不由自主’!爱是不分性别的,而且他们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更是非常不易,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一直被他们的执着所感动,你们不能以个人的观点就随便否定!”

子晴终于抑制住哭声,拉住越说越激动的严叶,缓缓地说:“爸、妈……我知道你们很伤心,所以我不指望大家几句话就能说服你们,但……我和粱奇是真心的,请你们理解我。”

粱奇一边抹去子晴脸上的泪水,一边坚定地说:“也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俩会证明给你们看,同时也希望你们能慢慢接受。”

这时,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开始变得很沉默。然而,我被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粱奇和子晴、还有他俩虔诚而又坚定的话语,深深地感动着,真正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乃敢与君绝’这句话的含义。

————生死相伴、至死不渝、海誓山盟也不过如此吧……

“不行!”王父紧皱着眉,大声地将最后一丝希望瞬间否定,“想要让我理解,除非等我死了!”

“爸!”子晴着急地恳求。

“不管多真心,子晴,你是现在立即与这个小子分开跟我们回去?还是永远别再进家门?”王母说,“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选择。”

“妈!我……”子晴的表情既为难又伤心,“我……”

“叔叔,阿姨。你们又何必做得如此绝对、说如此重地话让子晴难过!”

王父王母无视着我的劝说,只是死死盯着子晴,仔细听着他即将做出的选择。

“我……我不能……”

“行了,我们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别再叫我妈,永远不允许你踏入家门一步!老公,走!”

王母突然打断子晴的话,头也不回地跟着王父走出宿舍。

“不要!”子晴急忙追去,无力地跪在宿舍门前,望着父母的背影,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内……

“爸、妈!你们不要走……”

看着子晴的样子,我和严叶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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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子晴变得少言寡语。他的脸上没有以往的爽朗和活泼,取而代之的是经常独自坐在椅子上望着天空,若有所思地吸着烟,看着烟圈渐渐飘散在空气中,然后静静地流泪……

“子晴,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呐,吃一点吧?要不胃饿坏了怎么办?”粱奇一边关心地说,一边将刚买回的中饭递到日渐消瘦的子晴面前。

“不想吃,拿走。”子晴没有看粱奇一眼,冷冷地重复这几个字。

“子晴……”粱奇坐在子晴身边,握着他的手说,“你的心情我很明白,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不吃不喝。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崇飞和严叶有多担心你吗?”

“……”子晴一言不发,仍静静吸着手里的烟。

“你若是真拿他俩当朋友,就别让人家担心,不然你就太自私了。”粱奇用胳膊碰碰子晴。

“……”

面对仍然不说话的子晴,粱奇终于无计可施。他冲站在身后的我和严叶摆摆手,示意让我俩想办法。

“严叶,你去给我拿个呕吐袋过来。”我在子晴身边蹲下,和严叶眨眨眼。

“干嘛?怀孕啦你?那就是厕所,自己去。”严叶跟我默契地配合着。

“既然子晴不吃,那我从现在开始也跟他一起不吃了,所以我必须得把刚才吃的中饭吐出来。”我瞟瞟子晴,一本正经地说。

“别介啊,万一子晴要是吃了中饭呢?那你不就饿着了吗?”严叶开始忍不住笑意。

“所以我才让你找呕吐袋,这样我才可以直接将吐出来的再喝回去啊~”

“噗……!”笑点一向很低的子晴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始发笑,紧接着又皱着眉说,“恶不恶心啊!亏你俩说得出口!”

“啊哈哈哈,子晴!”我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既然笑了,就赶紧吃饭吧!”

子晴看看围在身边的我们,他嘴里小声地念着‘谢谢’,再接过粱奇手中的饭盒,慢慢地吃起来。

“……”子晴嘴里含着食物,表情突然好像很痛苦似的。

“怎么了?”粱奇惊慌地问。

严叶立刻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粱奇。

“怎么每次吃饭就这样啊?看来咱们得上医院检查看看。”粱奇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水喂给子晴,一边着急地说。

过了许久,子晴的表情才缓和许多。

“几天没吃饭了,可能不太适应。”子晴说,又指指自己,“再说你瞧我精神那么好,像去医院的人吗?没事的啦,你不用杞人忧天的。”

粱奇正想说什么时,被严叶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啊……严泉。”

想必是严泉打来的电话,我们不禁地看向严叶。

只见严叶‘嗯嗯’、‘好’挂下电话后,子晴问他:“泉泉军训怎么样?”

“还不错,今天下午就回学校了。所以等她回来后我们去后街吃饭?怎么样?”严叶的表情似乎乐开花了一样。

“啊~~?又到后街吃饭啊?”我极不情愿地坐在床上,虽然后街的餐饮种类很多,可是我忽然想吃严叶做的饭菜,“不如吃你做的吧?”

“我做?咱们寝室里就一个煮面的小锅,集体吃方便面啊?”严叶差异地看着我。

“诶~~”我朝他摆摆手说,“我去到食堂去借个插电的大锅子和需要的作料,你们去买菜不就行了?好吧好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耶!”子晴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爽朗,“但小泉泉那又如何进男宿舍里来呢?”

“那没问题,反正泉泉现在也剪了短发,把她打扮成男生样就行了~”粱奇拍拍胸脯,“交给我,没问题的。”

瞧我们三人兴奋的商量着,严叶也渐渐妥协说:“那好吧,你们说吃什么?”

“烧烤怎么样?”粱奇看看子晴,又看看我。

“好耶!就这么说定了!那严叶负责写食品和用具清单、洗菜、做菜和刷碗、我负责去厨房借东西!粱奇和子晴去买菜!”我‘自告奋勇’似的站起来安排着。

粱奇和子晴点点头。

“喂喂喂……凭什么我负责洗菜、做菜还带刷碗啊?”严叶双手环抱胸前,愤愤不平的说,“别趁机糟践我啊……”

“这怎么能叫糟践?恰恰相反这正是你施展才华的良机。”粱奇拍拍严叶的肩膀,一脸坏笑的说。

待粱奇和子晴出去买菜后,我丢下手里的烟头,想着严叶的做菜手艺,兴奋地拿着他写的用具清单向食堂走去。恰好走到食堂门口,突然手机响起,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啊……是严泉的电话。

“喂~飞哥哥!”我刚将手机移到耳边,严泉活泼、响亮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喂,泉泉,快到学校了吗?”

“嗯!应该快到了!”严泉的声音非常有活力,“飞哥哥,你一定要记得捡些柴火哦~”

“柴、柴柴火??”我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对啊~刚才我哥已经告诉我了。对了,飞哥哥,捡柴火时一定要小心别被其他人发现咯~尽量多拣一些,那我挂了!待会见~”

严泉挂掉电话以后,我急忙拿起严叶的清单进行‘地毯式搜索’,上面明明没有写‘柴火’两个字啊。不过听严泉话里的意思,估计是严叶这家伙写漏了,又不好意思明说,才叫严泉打电话告诉我的。

但如果是柴火的话,那也应该用不着锅了吧?想想也对,就照宿舍那电压来看别说大锅、一根热水棒和一台电脑就足以让寝室跳闸。嘿~不得不说严叶设想得还真是周到。

我先按照清单向食堂借取需要的作料后,又跑出学校后门来到后街,看看从地上能不能捡到所谓的柴火。遗憾的是季节不对,怎么也找不到。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突然我发现在后街小巷的不远处有一棵枯死掉的小树。小树上没有一片树叶,伸展着密密麻麻黑色的枯枝。

可我又偏偏不会爬树,只能利用177cm的身高和手臂在树下踮着脚,把较低的枝干全都一一撇下,再向后街附近的饭馆内借了一个蛇皮口袋,将枝干装进去塞的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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