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突然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嗅到了那血腥的味道。
贾一声躲在暗处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场残酷而持久的战斗。
卢平头上还在不断地滴血,只是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杜银。
杜银的心脏突然猛地跳动了一下,那是因为恐惧吗?
“不,不是,太可笑了,我一个蛇组的高级干部竟然会怕一个一年级的新生!”
杜银恨恨地瞪回卢平,然后对着不远处仍然跌倒在路上的唐芳大声吼道:”你还在看什么,过来杀了他。”
唐芳看了卢平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恐惧,她摇摇晃晃地慢慢走近,牙齿紧咬着嘴唇。
她走到卢平背后,再次准备拔出那把匕首。
卢平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他突然暴喝一声,竟自己将匕首拔下,然后右手抱紧杜银,银光闪过,两道血柱喷洒了出来,一道源于卢平原来的伤口,一道来自杜银的手臂。
唐芳显然没有意料道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杜银看着自己被匕首划破了一道狭长伤口的手掌,面部表情已经开始扭曲,强烈的愤怒与力量一起爆发了出来。
杜银将卢平高高拎起,然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匕首,随着卢平痛苦的喊叫,他的右臂被生生地切断。
巨大的疼痛吞没了卢平的意识,但是他却强忍着没有陷入昏迷。
“杀了他。”杜银将匕首扔给唐芳,右手依旧拎着卢平。
唐芳颤抖着接过匕首,拼命地忍着呕吐的冲动,犹豫再三,终于用出最后的力量将匕首刺向了卢平的心脏。
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朱冰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睁开眼的第一幕便是那快要终结卢平性命的匕首。
他需要力量。他拼命地在心中呼喊,此刻对于力量的渴望压过了一切。
就在匕首擦破制服即将没入卢平身体的那一瞬间,唐芳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整个人在原地僵住了三秒,然后伴随着匕首碰触地面的一声清脆声响,她的身体也直直地倒下,脸上仍然凝固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杜银摸了摸自己的头,脸上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恐惧,他骤然回过头,朱冰就站在他的眼前。
看他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漠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但是杜银却露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他将卢平扔在一边,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退完之后自己又觉得可笑,以自己的实力难道会需要怕一个半死之人吗?但是他始终没有再上前一步,只是做好了充分的防御准备。
远处的贾一声神采飞扬地盯着战场上的变化,情报收集者看到了珍贵的信息就像看到了漂亮的女人一样高兴。他现在已经将界面转到朱冰一栏了,只是想要写点什么却又迟迟下不了笔,口中喃喃地念叨着:“那到底是什么能力?”
贾一声站得太远,并没有清楚地看到朱冰的异常,而就站在他面前的杜银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那诡异的双眸。
不错,朱冰身上最大的变化便在于他的双眼,原本黑色的眼珠竟变成了血红之色,在那红色的双眸中,杜银解读不出任何感情。
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感情。
但是三十秒过去了,朱冰还是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丝毫的动作。
除了那瞬间感觉到的强大精神冲击外,似乎并没有战斗能力上的提升。
杜银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然后一脚重踹,朱冰的身体便飞了出去。
杜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人,满意地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但是随即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这两人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对他造成威胁,如果不现在除去,迟早会酿成大祸。
杜银紧皱着眉头,思虑良久之后始终没有鼓足勇气,默默转身离开。
就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一个深沉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等一等。”
杜银重重地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幻化成各种形状最后消散于无形,他慢慢转过身,然后笑道:“放心吧,执行员,他们两个人还没死呢。”
一个高大茁壮,满脸胡渣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卢平旁边,男子的头发根根竖起,脸上的线条如刀削的一般刚毅,身上穿着一件没有袖子与纽扣的黑色大褂,结实的胸膛与腹肌露在外面。
他扫视了卢平一眼,然后慢慢悠悠地道:“这小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你不出钱给他治疗的话,他将会在一个小时内死亡。我还你也不用急着回去了,一个小时之后你就可以和我交手了,如果你幸运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不应该是立即治疗,费用由自己偿还吗?”杜银眉头一皱道。
”这个原因也很简单。”男子舒展了一下手臂,继续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看起来你好像很强的样子,怎么样,和我打一场吧。”
“早就听说执行员都是疯子,果然不假。”杜银骂道。
“不要浪费时间了,如果过了十二点这件事就轮不到我管了。我想你不会愿意和星期二的执行员交手的。”高个男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杜银将烟头掐灭,随口问道:”这么说来我还从未见过星期二的执行员,我还一直以为那天是没有执行员的。”
“那是因为见到他的人都不能再说话了。”
此言一出,杜银脸色蓦地一变,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难道??是??海人?”杜银艰难地说出最后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哈哈,果然一猜就中啊,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跟我交手然后让这三人疗伤去吧。”
”妈的,看来不出手不行了。”杜银咒骂一声,将身上的制服给脱了下来,然后慢慢走向那高个男子。
半个小时后,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人正在忙碌地将四个濒临死亡的人送进医疗室。
唯一清醒着的杜银还在不停地骂道:“妈的,执行员果然都是变态。”他全身上下只有嘴能够动了,骨头断裂了十三处,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