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兽人不同,狈萨格修炼的是头脑。
这导致它的前肢逐渐退化,最终变成直立行走。狼兽们修炼的是法术,但这个世界通常情况下是头脑统治蛮力。
有别于那些热衷于变成人样的狼兽将,狈萨格坚持保持狼族的容貌。巫兽有自己的原则,绝不践踏做兽的底线,况且,它并没觉得人脸有多好看。
“任何生命都不该丢失自我!生命只有一次,为什么要以别人的面目活自己的兽生!”巫兽的信念不可动摇。
世上的生命千差万别,就其本质来说,人和野兽的根本区别并不是单纯容貌上的不同。
说到底,其实还是内心的差别!
野兽内心单纯,而人心却复杂难测。
说兽心单纯,是因为野兽的所有行为基本都可以预测,捕食、攻击、发情,无不如此。
人心却最为复杂。
人心多变,喜怒无常,贪婪成性、自私、残忍、颠倒是非,更有些厚貌深情的卑鄙之徒让人防不胜防,这也是人类所津津乐道的诚府、智慧。
而在兽类看来,所谓智慧,无异等同于阴险无情。
野兽一旦和人类做了朋友,就永远不会背叛这个人,甚至可以在危机时刻舍命相救。
而人类在同样情况下,则会选择牺牲对方来保全自己,这在人类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而对于同类,有些人更是专门以坑朋友见长!
狼兽族的社会结构简单。即:狼王为大。其余的狼兽全部要服从狼王的部署安排,而要赢得狼王宝座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力量!
可人类不同,复杂的人类组成了更为复杂的人类社会。人王更多时候是靠阴谋诡计赢得宝座,而且,得手后还要不停地耍各种手段来维护其地位,直至被其他人以同样的阴谋诡计赶下台。
兽王所追求的是整个族群的利益,为了整个族类不惜亲自出马,面对面同敌方首领厮杀搏斗。而人王每天琢磨的是自己的利益,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威胁,则冠以全体子民受威胁的幌子,然后鼓动其他人冲锋上前,平时的享乐却没有普通子民的份。人王教导子民说这是奉献,是崇高的,可以不朽!
所以说,野兽永远是野兽,但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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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默尔讨厌看到乌鸦的影子,回归狼堡后,剿鸦兵立马忙碌起来。
那些从前无人袭扰的黑鸟,纷纷丧命于剿鸦兵的弓箭下。还有一些凶狠的狼兵,多次趁着月黑夜潜入临近北疆人的领地,砍倒索伦杆,砸烂锡斗,并将死乌鸦的尸体摆成恐吓性文字,这在人类部落顿时引发不小的震动。
要想摧毁人类,首先要摧毁他们的信仰,巫兽提议,虽然他们的信仰就是那么黑漆漆的一团。
在博诺将军的亲自督办下,兵器打造工作也进展顺利,那些终北族人奴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洪炉里的火光常常映红了太平峰的夜空。
“兵器越多越好!同人类作战必须准备充足!“博诺将军不允许延缓兵器打造的事发生。
装备了武器的狼兵们在雪地上训练得热火朝天,为即将来临的报仇做着最后的准备。
雪地,是狼族的舞台。漫天的大雪,能让狼族更好的隐匿自己的行踪。
狼族格外喜欢冬天。冬天到来的时候,狼兽们纷纷换上了厚实的新毛御寒,虽是兽类,同样有爱美之心。还有更为重要的是,那些该死的蚊虫,终于没了踪影。
寒冷能帮助狼族塑造性格,对待人类就要像严寒一样冷酷无情。在严酷的寒冬,狼族会变得更加团结,大家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同时也加深了感情。
雪地狩猎,再不用再像夏天一样,依靠鼻子追踪猎物。雪地让许多猎物留下了爪印,只需要跟着那些脚印走就可以了。
所以最近的几场大雪,让整个狼群都兴奋起来!
但哈默尔却有些失落,它没料到相柳这么快就被除掉,不由得为自己的一时大意感到后悔。
“看来,人类并没我们想象的那么软弱!”狈萨格转动着它那双黄绿相间的眼珠子说,“不过没关系,唤醒恐怖的方法有很多种,至少,相柳已经给人类的分裂埋下了隐患!”
几名狼人在相柳被杀后,将六道湾发生的一切都做了如实禀报。
对于赫侗在六道湾留守了一个勇士团驻守一事,开始哈默尔没有想明白,狼人的报告称乌拉人在牧场建了军营,据说是协助蜿蜒族守护牧场。
“恐怖没能制造分裂,反而让人类更加团结了!”面对狈萨格的乐观,哈默尔有些担心。
“不是!”狈萨格摇着头说。“那只是表面现象!我们的狼崽子不过是吃蜿蜒族几只羊,但那些圣鸦堡的人类,却打算霸占蜿蜒人的整个牧场!”
哈默尔恍然大悟。
“这些贪婪的人类,其实比我们狼族狠毒多了!”曾被人类屠杀数位同族,狯坦对人类格外憎恨。
“这是他们分裂的开始!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裂痕继续扩大!”狈萨格若有所思地说。
扩大裂痕,全靠巫兽的安排。尤其是在对付狡猾的人类方面,离开狈萨格的智慧,是行不通的。
狈萨格的计划加上哈默尔的力量,这才是兽族最后的取胜保证。
相柳在蜿蜒河横行的日子,三足乌并没有出现,这让许多狼兽将们觉得松了口气,可狈萨格却提醒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没出现并不代表没有!”
“蜿蜒河离圣鸦堡还有很长一段路,而且,就算是打败蜿蜒人也算不上取胜,何况最后相柳还被杀死了。圣鸦堡的乌拉人,才是我们真正的仇人!当年的祭坛大战,就是同乌拉人之间进行的。什么时候占领了圣鸦堡,狼兽族那才算是真正取得了胜利。”哈默尔对此十分清醒。
据潜入城里的狼人传回来的情报显示,乌拉人一直在积极地为三足乌治疗眼睛,据说圣山上现在住着的,是只瞎眼的老娃子。
哈默尔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担忧,想当年,瞎眼尚有那种威力,如果有朝一日,要是三足老娃子两眼复明了,那简直是不可想象!
“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充足的准备!最好赶在三足乌两眼复明前进攻!”
“况且,这种准备同时也会继续制造恐惧,时机成熟,或许还能让人类起内讧!”一个阴险的计划在狈萨格脑袋里渐渐形成,“会一箭双雕的不仅仅是人类,还有我狈萨格!”
“和人类打交道久了,竟然变得比人类还要阴险!”听完巫兽的计划后,哈默尔暗吸了口凉气。
男人平生最在意的事物有两种,一是权力,再就是女人!尤其对于女人,人类同其它狼兽并没什么区别!
狈萨格打算利用人类女人挑起各部落间的矛盾。
用来修练吸阴大法的女人,必需是没和男人媾和过的。
因为离狼堡最近的是终北部落,所以有狼将提出去终北族抓女子,但被狈萨格给制止了。
“终北人的女子是万万要不得的!”狈萨格了解各个部落的情况,终北人妇贞女yín的传统由来已久,抓来也没用。
而蜿蜒族经相柳这么一折腾,己经埋下了矛盾的隐患,所以暂且适宜静观其变,再说,蜿蜒族本就是一只跑不快的肥羊,早晚都是狼族肚子里的食物。
富察氏女人虽说肉质肥嫩,但毕竟距离遥远,抓活的回来有点难度,所以,黑水族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不直接抓乌拉女子?”博诺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得学会借刀杀人!要学会让敌人帮着你把敌人干掉!”狈萨格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要先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等他们厮杀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收拾剩下那个!”
“坐山观人斗!”博诺哈哈大笑。
黑水族和乌拉族是北疆最大的冤家对头,前几年一直冲突不断,只是最近才停止,这是对兽族是最不利的。
“我们要想法让他们恢复冲突,这才是最正确的策略。”
“只要他们重新起了冲突,我们就算是赢了一半,他们的冲突越激烈,我们的胜算就越大。”
“黑水女人就能保证没和男人媾和过吗?听说以前的黑水人比终北人还邪乎!他们好多人一个老婆,早些年,有人称他们是不知道亲爹的部落!黑水族还因此和其他部落发生过冲突!”一位年老狼将说。
“嘿嘿!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狈萨格说,“黑水族壮大起来后,人多了,事也跟着多起来,原来的共妻制度就变得不再合适,因为他们部落内部常常因此发生决斗,所以,后来有一任族长废除了共妻制度,不但废除了,而且还实行另一种截然相反的制度,淫乱重罪!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巫兽摇着头。
“人类就是喜欢这样瞎折腾,他们规定黑水的女人出门必需带头巾,将脸蒙上,以免美色让男人看到萌生邪念,女人在外面只准露双眼,连胳膊都不许露!淫乱更是死罪一条!所以,现在的终北女人,结婚前是最纯洁的,正好用来修炼!”
由此看来,人类所制定的规矩不过是随心所欲的结果罢了,什么规矩,什么神圣信仰,不外乎人类的头头按着自己的喜好,强行加在族人头上的枷锁,有些信仰实际就是变着法地折腾人的玩意儿。
信仰从来是统治者为了自己的统治用来愚弄老百姓的,或许,就连信仰的制定者自己也未必相信。
而兽类的信仰显然来的要实际些,兽类只相信速度和力量,还有尖牙和利爪。
同时还要制定搜寻羿之神箭的计划。
最近一年,陆续有不同的狼人情报提到了羿箭。据说,就是这支箭射落三足乌的,当年一同随三足乌坠落在北疆,之后的三百年一直下落不明。
羿箭的消息让哈默尔惊喜不已,虽然目前关于羿箭的信息还少得可怜,但无疑,这应该是对付那只老娃子最强有力的武器。
只要找到羿箭,三足乌就不再是顾虑。据说北疆人,以及一些中土人已经找寻了上百年。看来,狼族必须要加入这个找寻行列,而且,还要在人类得手之前找到它。
找到羿箭之日,就是狼族打败人类之时。
对于狼族这种天生的追踪专家来说,找东西的本事显然要比人类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