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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马车一路往城外驶去,车厢里忽然传出方贵的呻吟,陈烨揭开车帘一看,方贵醒来了,只见他捧着肚子抽蓄着,脸色发青,双目微睁,嘴角一缕血丝缓缓流下来,显得痛苦非常。陈烨当时在苗晓男那种万分危急的情形下,想也不想骤然出击,力道自然凶猛非常,方贵不死已是万幸,此时实与废人无异,陈烨伸手把了一下他的脉搏,只觉十分微弱,再不救治恐怕捱不了多久了。

陈烨摇了摇头,只好让苗晓男将马车驾到一座小山旁,自己上山采药,上山前为了预防不测,他把从祥叔手上夺下来的手枪交给苗晓男,让苗晓男看着盘尼西林和方贵。

陈烨匆匆地从山上采了一些活血化於的草药下来,远远地只见苗晓男正在逗着一条狗,走近一看,不禁惊喜万分,这条狗正是被苗晓男打折了腿的那条大黄狗,苗晓男正抓着它的一双前腿,将它上半身提起来,大黄狗人立而起,不停地摇头摆尾,显得十分温顺。

苗晓男见陈烨回来了,面带喜色道:“你看看它,它的双腿没事啦!”

陈烨上前在大黄狗双腿骨折的地方仔细地摸了摸,果然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于是问道:“它从哪里跑出来的?”

苗晓男道:“刚才你上山采药的时候,它忽然出现在大路上向我跑来,我还以为看错了,它走到我面前向我不停地摆尾巴,我还不敢相信呢!”

陈烨道:“它一定是闻到你的气味,所以一路跟上来了。”

苗晓男道:“想不到它的双腿恢复得这样快,真是奇迹。”

大黄狗又走到陈烨的身前,在他的脚下盘身趴下,抬头看着他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还不停地摆着尾巴。

苗晓男道:“这狗还真有灵性,它这是在向你示好呢!”

陈烨道:“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苗晓男道:“你说它应该叫作什么?”

陈烨道:“你叫晓男,不如它就叫晓宝?”

苗晓男笑道:“你这是取笑我?绕着弯子骂我是狗?”

陈烨摇头道:“我哪里敢取笑你?你叫苗晓男,我叫李宝晴,我们一起给它治伤,所以就取我们名字中间的那个字,晓宝难道不好听吗?”

苗晓男笑着摇头道:“不好,不如干脆就叫它大黄来得自然些。”

说完向着大黄狗挥挥手,道:“大黄,起立。”

大黄狗果真像听懂似的站起来,用后腿支撑着身子,挥着两条前腿,猿猴般地向苗晓男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苗晓男大笑着,开心地叫道:“大黄,咱们去捉兔子喽!”说完带着大黄狗漫山遍野地跑,天真得像个小姑娘。

陈烨看着他们一人一狗玩得那么愉快,不禁在心里想,天下万物虽然各有形态,但其实心灵是相通的,哪怕是一片落叶,一块石头,一溪流水,只要你真诚地去对待,有一天也会得到真诚的回报。

方贵服了陈烨采的草药后“哗”地吐出一大口污血,脸色稍稍好转,虽然脉搏还是微弱,但气血却已畅通了,应当再无生命危险,他的精神也好了一点,躺在车厢里看着陈烨,喘着粗气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陈烨道:“株州。”

方贵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陈烨冷冷道:“若说死,你死一百次也不为过,但死在你手下的那些人呢?你是否想过他们也有亲人?难道你不认为你自己应该给他们的亲人一个交待?就这样死了岂非便宜了你?”

方贵叹了口气道:“是的,我死一百次也不为过,我对不起他们。”

陈烨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他们都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难道就为了金钱?你连自己的良心也不要了?”

方贵喃喃地道:“不是的,不是的。”

陈烨道:“做错事的人总有他堂而皇之的理由,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懂,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方贵看着陈烨道:“你和苗永祥不是一伙的?”

陈烨道:“苗永祥?你是说苗管家祥叔?”

方贵道:“是的,你不是他的人?”

陈烨道:“如果我是他的人,你现在还会活着吗?”

方贵沉默着,眼睁睁地望着车厢的顶部。

陈烨道:“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苗永祥到底给了你多少钱?”

方贵叹了口气道:“你错了,我不是为了钱,我并不缺钱。”

陈烨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是为了钱,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贵又沉默了。

陈烨道:“你不妨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方贵看着陈烨,道:“你真的会帮我?”

陈烨道:“如果你真的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我一定会帮助你。”

方贵终于道:“其实我和苗永祥很早就认识了,我们的家乡都在福建。”

陈烨道:“哦!”

方贵道:“我和他还有苗庆尧,就是苗小姐的父亲,其实都是发小,我们一起读书,一起放牛,小时候我们关系其实很好。”

陈烨道:“后来呢?”

方贵道:“后来我们的家乡发生动乱,学生们罢课,工人们罢工,国军政府出兵镇压,苗庆尧和苗永祥离乡别井,外出谋生。我因为是家中的独子,要照顾老父,所以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再后来苗庆尧逐渐发迹,官越做越大,但这时候的我却因为沉迷赌博倾家荡产,还欠下高利贷无法尝还,我只好铤而走险,偷了一地主老财家里的钱物,后来东窗事发,我被囚禁了几年,还差点死在狱中。出来后我走投无路,于是只好去投靠苗庆尧。本来我想洗心革面,在他手下谋一份差事,从此好好做人,但我没有想到,他听说我偷东西的事情后,认为我心术不正,不但没有收留我,还一顿臭骂,将我赶出了他家的大门,昔日的同乡好友竟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我。”

陈烨道:“所以后来你投靠了桂系的刘荣?”

方贵道:“我没有直接投靠刘荣,离开苗庆尧后,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于是一路做一些散工,后来到了广西,认识了一个女子,我就当了上门女婿。因为我从小好勇斗狠,功夫底子不错,不久竟当上了乡里民团的大队长,刘荣看中了我,我这才跟了刘荣。”

陈烨道:“你开设的‘楼上楼’饭馆其实只是个幌子,实际上你在帮他买卖军火,勾结当地恶棍,甚至抢劫虏掠,是不是?”

方贵叹道:“不错,我这一生的确是做了很多的坏事,一步错,步步错啊!”

陈烨道:“那么苗永祥又是怎么找上你?”

方贵道:“我在湘西帮刘荣做事苗永祥早有耳闻,但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在月余前的一天,苗永祥突然派人找上我,让我帮他做一件事情。”

陈烨道:“就是抢劫盘尼西林。”

方贵道:“不错,本来我知道这件事实在做不得的,因为那是八路军的东西,但想不到苗永祥竟对我的家人下手,他派人到广西暗中将我的妻子孩子囚禁起来,以此作为要挟,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了他。盘尼西林得手后,我本想瞒着刘荣,将盘尼西林交到苗永祥手上就一了百了。但我实在没有想到,我手下的人中竟有刘荣亲派监视我的耳目,此事让刘荣得知后,刘荣命令我必须将盘尼西林如数上缴。”

陈烨道:“所以你就想出了那一条诈死的计策?”

方贵道:“那也是逼不得已啊!况且刘荣暗中派人监视我,那表明他已不信任我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便秘密传书要求苗永祥将我的家人送到山东济南,并且要求他给我一笔钱,可以安享余年,从此远离这事非之地,但不想此事还是给你识破了。”

陈烨道:“既然你和苗永祥已经商量妥当,苗永祥为什么还要杀你灭口?”

方贵苦笑道:“他这个人我早就看透了,其实当年苗庆尧拒绝收留我,正是他从中作梗,将我说得一无是处,因为我比他能干,他怕我迟早抢走他的饭碗。我早就料到他会杀我灭口,所以今早我早有准备,况且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我没有想到会遇上你。”

陈烨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批盘尼西林我会还给八路军,至于你,我也会交给他们处理,但我可以答应你,我一定会向他们求情,八路军都是宽宏大量的。至于你的家人,苗小姐是我的朋友,只要她向她父亲求情,我保证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

方贵看着陈烨,眼里充满感激,道:“谢谢,谢谢你。我方某人死不足惜,只要我的妻子孩子们能平安,我做鬼都会感激你。”

陈烨道:“你先别谢得太早,眼前我们还有一道难关没有趟过。”

方贵道:“你的意思是怎样顺利地将盘尼西林送还到八路军的手里?”

陈烨道:“不错,你对这边的情况十分熟悉,你认为我们走哪一条道路比较安全?”

方贵想了想,道:“我有一道计策,如果你相信我,我们走哪里都安全。”

陈烨道:“说来听听。”

方贵道:“我们先到怀化城,那里有刘荣的一个亲信,与我交情不错,只要到了怀化城,我可以向他借汽车和司机。”

陈烨看着他道:“在他们的眼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方贵道:“莫忘记我们的手里带着盘尼西林,到了他那里,我可以明正言顺地说其实我并没有死,山路下被烧死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被捉走了而已,但我在你的帮助下不但逃了出来,而且还将盘尼西林抢了回来。刘荣要我将盘尼西林上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到那时他不但要借我车子,恐怕还得派人护送我们。出了怀化城后,凭你的身手,只要你克制住开车的司机,那么我们要到哪里去,还不是任由你说了算?”

陈烨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如果不是走错了路,他这一辈子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陈烨虽然从来没有赶过马车,但赶起来却绝对不会比别人差,小时候家里就养过骡和马,陈烨对它们的习性了如指掌。

大黄狗忽快忽慢地跟在车旁跑着,一会儿兴高采烈地在路旁逗弄逗弄花丛中的蝴蝶,一会儿又跳上马车上与陈烨和苗晓男亲热亲热。

苗晓男真的捉了一只灰褐色的小兔子,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大路上行人稀少,发生了那么重大的案子,很多客商都不敢再走这条路了。

陈烨本以为这一路上绝不会那么风平浪静,不曾想在天黑前竟然很顺利地到达了怀化城,与湘西一带比起来,怀化城店铺林立,繁荣热闹许多,马车驶过大街,街上路人行色匆匆,有衣衫褴褛的难民,也有全副武装的军人,战火虽然还没有蔓延至此,但远远传来轰隆轰隆的炮声预兆着战争已经不远了。

方贵脸上有了血色,休息了大半天,他的伤情好了许多。按照他给的地址,陈烨驾着马车来到怀化城军防联合总部,在一名哨兵的带领下,军防联合总部的后院里,他们见到了方贵口中所说的刘荣安插在怀化城里的亲信,不出意外地正是前几天陈烨和苗晓男在半山路上见到的那名在车祸现场验尸的营长。

从方贵的口中他们得知营长姓刘,山东人,四十余岁。夕阳斜照下,他正领着几名士兵在院子里练枪,墙边摆着一个套着日本宪兵服装头戴钢盔的稻草人,刘营长手中举着一挺美制半自动步枪,只见他对着稻草人一阵点射,哒哒哒的枪声中,稻草人被打得七零八落,钢盔飞到半空中“叮当”的一声落下来时已四分五裂。围在他身边的几名士兵纷纷拍手叫好,刘营长操着一口山东口音道:“他奶奶的,这美国佬做的东西就是好。”院子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硝磺的味道,大黄狗突然很不识相地跑到刘营长的身边高声狂吠起来,刘营长托着枪指着它的头,大声喝道:“哪里跑进来的野狗?”

方贵道:“刘营长,枪下留情。”

刘营长回过头来,见到方贵的那刻眼睛瞪得圆圆的,张大嘴巴半晌才说出话来,道:“方先生?你……。”

方贵走到他身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刘营长,借一步屋里说话。”

刘营长斜着眼打量着陈烨和苗晓男,道:“这两个是谁?”

方贵道:“道上的朋友。”

刘营长将手中的枪交给身边的士兵,挥挥手走进院子里的一间房间,关上门自顾自地在方桌旁坐下,掏出一根香烟点着,大大咧咧地将穿着牛皮靴子的双脚摆在桌子上,看也不看陈烨他们一眼,对着方贵道:“方先生,原来你还活着?”

方贵作态道:“刘营长此话何解?”

刘营长道:“在龙头山山神庙里我们发现十多具尸体,都是你的人。半路上我们又发现一具焦尸,从焦尸上我找到你的怀表,我还以为方先生你已经遭遇不测,想不到你原来还活着。”

方贵道:“不错,我们在龙头山山神庙里的确遭到不明身份的匪徒袭击,十多名兄弟遇难身亡,我自己也身受重伤,身上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前两天我才听说,匪徒在半路意外发生车祸,被烧死的正是搜走方某人身上怀表等物品的小头目,因此不免令刘营长产生了误会。”

刘营长道:“既然如此,那么方先生是怎样逃过一劫的?”

方贵面对刘营长的质问面不改色,道:“说来惭愧,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方某人是靠装死才捡回一命的。”

刘营长道:“那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与我联络?”

方贵咳了几声,道:“刘营长有所不知啊!方某人身受重伤,匪徒离开后,方某人踉跄下山,终于体力不支昏迷过去,实在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幸遇这两位朋友,在他们悉心照料下,方某人才死里逃生。更万幸的是,这两位朋友竟然还助方某人夺回被匪徒抢走的东西。否则方某人哪里有脸面来见刘营长你与师座呢!”

刘营长有点激动地道:“师座要的东西你真的夺了回来?”

方贵道:“刘营长不相信在下?”

刘营长漫不经心道:“哪里!哪里!方先生深得师座器重,在下岂有不信任之理,只是对方有能力从先生的手上把东西夺走,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先生又是如何从对方手里将东西夺回来的?”

方贵看陈烨一眼,转头对着刘营长道:“刘营长有所不知,能从我手上将东西夺走的匪徒的确并非泛泛之辈,但我这位朋友却非同一般。”

刘营长嘴里吐出一个烟圈,目不转睛地看着陈烨,道:“如何非同一般?”

方贵道:“实不相瞒,我这位朋友绝艺超群,以一敌百,方某人在他的相助下才侥幸从匪徒的手里将东西夺回来。”

刘营长将半截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熄,道:“哦?原来有高人相助。”

说完他忽然站起伸出蒲扇般的手掌要与陈烨握手,道:“朋友贵姓?”

陈烨将手里提着的箱子递给苗晓男,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道:“在下姓李,李宝晴,刘营长,你好。”

刘营长握住陈烨的手,笑道:“你好。”

就在陈烨要松手的时候,刘营长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愈加发力握紧他的手掌,陈烨顿时明白他的用意,他这是有意试探陈烨,陈烨急忙暗中运力抵挡,一面微笑道:“刘营长大名如雷贯耳,小弟今日有幸得见真颜,幸会,幸会。”

从他们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开始,刘营长仿佛根本就不曾将陈烨和苗晓男放在眼里,不但自大狂妄,甚至连椅子也不请他们坐,陈烨本就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教训教训他,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这刘营长也算是个五大三粗的山东汉子,身强体壮,想来自以为手底下的功夫不弱,在这个拳头就是硬道理的年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越是强硬的对手,便越要较量较量,这本来就是武夫的天性,更何况方贵将陈烨捧得那样高,刘营长似乎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这也实在怪他不得。

要怪就怪刘营长实在高估了自己,陈烨才使出三成力量,刘营长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陈烨手上的力量再加上一成,刘营长已经力不从心,牙关紧咬,手上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力量。如果此时陈烨再用力半分,只怕刘营长的那一只手掌从此就废了,汗珠从刘营长的额头渗出,但更痛苦的却是他自作自受,手掌上明明痛楚难当,口中却不好意思叫出来。

方贵和苗晓男都是明眼人,看出他们在暗中较劲,苗晓男若无其事地站着,嘴角带着笑意,方贵看着刘营长脸上的表情,心知他吃了大亏,也许他恐怕激怒这位山东汉子,有意无意地用肩膀轻轻地碰了碰陈烨,暗示适可而止。

陈烨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微微一笑,道:“小弟与刘营长一见如故,他日还望刘营长多多关照。”说完松开了手掌。

刘营长的脸色涨红得像猪肝一般,吐着气道:“一定,一定。”

他的态度果然也变得亲和许多,请陈烨和苗晓男在桌旁坐下,道:“方先生,师座让你上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贵道:“实不相瞒,其实是一批药品。”

刘营长道:“能否让我看看?”

方贵转头看着陈烨,陈烨点头道:“当然可以。”

陈烨从苗晓男手上将箱子接过来,摆在桌子上打开,刘营长左看右看,道:“这到底是什么药品?”

方贵道:“盘尼西林。”

刘营长道:“有何作用?”

陈烨简单介绍道:“是一种抗生素,对治疗肺病和细菌感染等有很好的作用。”

刘营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方贵道:“刘营长应当知道师座非常重视这一批药品,所以方某人希望刘营长能助在下一臂之力。”

刘营长点点头,道:“你要我如何助你?”

方贵道:“因为被匪徒截击的原因,方某人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方某人希望刘营长能借在下一辆车子,尽快将这批药品送到师座的手中。”

刘营长沉呤片刻,道:“借车子没有问题,但立功受赏的却全是你,我有什么好处?”

方贵微微一笑,道:“方某人一定不会忘记刘营长的恩惠,早前曾经听说独立团里有一个团长的空缺,方某人在师座面前一定尽力推荐刘营长,刘营长必定是最适合的人选。”

刘营长一拍桌子,道;“一言为定。”

方贵道:“一言为定。”

为免夜长梦多,陈烨决定星夜赶程,刘营长果然很爽快地为他们提供了一辆运输物资用的福特卡车,还配了一名驾驶员,虽然这辆卡车十分破旧,但却是他拿得出手的最好一辆了。卡车徐徐开出怀化城,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颠簸行驶,这里离株洲虽然还有很远的路途,但有了卡车,估计明天黄昏就能到达,陈烨和苗晓男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卡车开出怀化城六十余里,方贵躺在后座里呼呼地睡着了,苗晓男抱着大黄狗坐在他的身旁一路上逗着大黄狗玩,陈烨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当侦察员,时刻留意着公路上的动静,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卡车两只前灯散发出来的光芒,陈烨正在祈祷着一路平安的时候,忽然从汽车前镜看到卡车后的道路上出现数点灯光,灯光越来越近,两辆吉普车正从后面赶上来,呼呼地超过他们乘坐的卡车,并行在卡车前本来就不宽阔的公路上,直至渐渐逼停了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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