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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豹灵金瞳

那是专门为了节日而搭建的高脚竹楼,上面布置了百种鲜花,孩子们会爬到上面去放飞小鸟。就在高层的栏杆后面明明看到一个小女孩露出脑瓜,一手紧抓着栏杆,一手还握着蓝色羽毛的小鹦鹉,正嚎啕大哭着。

大象受惊发疯时,这边的竹楼上的孩子们都滚爬着跑了下去,只有这小妞站在上面看得热闹。等那大象一路披荆斩棘地冲过来时,她已经吓得腿软跑不掉了。

“咔嚓嚓!”那头大象闷头撞了上去,半个竹楼都倾翻了过去。小姑娘的哭声立刻陷在一片纷扬的花雨中。周围的人群惊呼哀叫着,小姑娘的母亲疯一般地冲上来,又被别人扯了回去,眼看着大象正举着明晃晃的象牙又撞向竹楼,她眼睛一翻就晕死过去。

大象的巨头晃动着,正要爆发致命的撞击。刹那间,一个人影从它身后腾然跃起。宛若奇异的灵力凝结在身子上,他左脚在象背上疾速一踏,身子已跃然而上,竟踩着大象的头颅踏上半空中,如灵猿一般攀上竹楼。

那大象转身就向竹楼撞去,一下、两下!一阵破裂的声音中,竹楼轰然倒塌,把一切都淹没。“菩萨慈悲啊!”人们哀叫着。

伴随着无数竹木干草散落,苏泰却从一片烟尘中跃然而出,如鹰一般稳稳落下,手臂下正挟着那个小女孩。

“还活着!”“快躲开!”“是个武林高手!”人群中爆发地吼叫着。

“大慈大悲!大慈大悲!”小姑娘的妈妈哭着奔上来。

苏泰落地后顺势把小女孩推开,“快跑!”还踹了她屁股一脚。一转身之间大象已经狂吼着冲来踩下,他一个滚翻躲开。

那头大象彻底怒了,鼻子又甩又砸,硕大的蹄子连踢带踩,宛若一头杀戮的机器!

警员们终于来了,还有那些驯象人,他们却只敢在外围大呼小叫。眼看着苏泰左躲右闪,身子轻巧闪避,犹如一点小火苗在巨兽面前上下窜动跳跃。民众们又是喝彩连连,又乱喊着:“英雄啊,不要恋战!”“你死定啦!”“躲开呀!你走位不对!”

苏泰也暗自叫苦,心想大菩萨真够劲,即便赋予我豹子一般轻灵身手,也应该让我先拿小猪、草蛇、变异老鼠之类的低级妖怪练手,你倒是直接安排了兽王!

那怪物一味地冲击践踏,地上被踩踏得泥水飞扬,犀利的象牙几次掠过苏泰的头颈。他忽然看到旁边就是博爱公园的大门,便轻轻跃过门口的栅栏。那大象跟着踏来,它今天盯死了苏泰!

苏泰站在检票口的栅栏后面,凝视着那小山一般的大象。它的灵魂中好像激扬着“痛苦啊!愤怒啊!”的情绪!苏泰还想要安抚它的心绪,但大象却一脚踢开栅栏。

“踩扁啦!”有人哀嚎着。

苏泰身子一团翻滚在地,顺势抓起旁边的票箱,被迎面冲来大象一脚踢得木板崩裂纸屑纷飞。

大象哀鸣一声,看到苏泰已经退到了公园的竹林边。

这一带本来就是丘陵地势,被围做公园供老少乘凉、男女幽会,园子里一片很茂密的竹林蔓延在百米的山坡上。都是碗口粗的大柱子,在习习山风中笔直地戳向天际。苏泰已经转过身隐在几根竹子后面,低俯着身子,如豹子一般凝视着外面的大象。

大象毫不犹豫地冲向竹林。它小山丘一般的身躯撞击下,那片苍翠的竹子在它面前如雷击一般摇曳着,咔嚓咔嚓地被撞开、折断、撅弯!象牙在竹子上撞得“嘣嘣”响,在竹林中生生劈出一条翠叶横飞的小路。

但无论大象如何突进,苏泰一直藏在它前方几米外的竹林掩映中,他用他雄兽般的眼睛对视着大象,脚下不停地倒退着。他脑袋后面像长眼睛了一样,肩膀后背在竹子上一触,身子一闪就绕过去。他化身如风、如影、如灵蛇一般在竹子之间窜行。那大象如狂风、如巨斧、如开山恶魔一般把面前一切竹林纷纷踢碎、卷起!

破碎的竹叶徐徐落下,伴随着野兽的哀叫,粗糙的皮肤上被支离破碎的竹子划破道道伤口,大象的鲜血淅沥沥地洒在棕红色的泥土上。

“我到底是什么……”苏泰觉得自己宛若进入一个超凡的境界。

犹如最敏捷的灵兽一般,感官中无数的信息如狂涛般涌入——声音、视觉、触觉、碰撞、踩踏的感触、鼻子中嗅到竹子汁液的芳香、空中弥漫的野兽汗水的腥臊气息、根根竹子破碎的爆裂声,所有的一切纷纷交织在一起,在自己的脑海中迅猛翻滚着。

而他的身体也变得敏捷非凡,犹如每一块肌肉都在雀跃,每根神经都已经苏醒。他心中念想一闪,肢体就随之而动。

他心中喜悦无比,浑身欢畅淋漓,甚至兴奋的有些恐惧。

身边的竹子越来越密,大象的身子越来越弱,它愤怒、它喘息、它卡死在竹子的交错之间无力地咆哮着,它换了个方向又冲了上来,却连苏泰的影子都碰不到!

直到许久之后,那头大象在竹林里开出了一条长达100米的小路,终于体力匮竭瘫倒下来,被十几棵大竹子紧紧撑住。苏泰就几步远的前面凝视着它,挑衅地伸出手给它。大象立刻用尽力量把鼻子戳过来,鼻子的纹理都扯得发红,刚刚碰到苏泰的手腕就要猛然撕扯,却被他轻盈地躲开。

苏泰又把手伸向它,大象哀嚎着冲撞着,困在周身的竹子刹那被弹开……又狠狠抽打在它身上,像绿色的牢笼一般捆缚着它。

苏泰大吼着:“死胖子,活该你有今天,让你不减肥!”说话间,竟一把擒住了象鼻。

像是个标志似的,大象仰天哀嚎一声,身子一软就瘫倒在竹子从中。它呼噜噜地喘息着,开始嚎啕大哭。大象的哭泣是很汹涌的,泪水像珠子一样在翻着睫毛的大眼睛里噗噗噗地往下跳,粘孜孜的鼻子抖个不停。

忽然它觉得鼻子一紧,竟然被苏泰抱住了。

“平静下来,心静如水……大石头,就像一个大石头。”苏泰低声说。

苏泰牢牢抱住象鼻,不停地说着废话,缠缠绵绵的声音缓缓涌入大象的耳朵。什么“大过节的,何苦要惹麻烦……”什么“这次你搞大了,快低头认错吧……”什么“估计你未来几天要饿肚子了……”什么“生命苦短,有那精力应该发泄在母象身上,不该发火发脾气……”

窸窸窣窣的话,从来没有听到过人的喉咙中发出过那些奇怪的声音,听在耳朵里痒丝丝的,那只大象的心里却不知不觉地平静下来。

许久之后,苏泰挽着象鼻,攀着象牙,轻盈地爬上了大象的身躯。

他在象背上仰天躺下,不禁长出一口气。大象就在他的身下,那厚重的躯体正缓缓起伏着,发出呼呼的喘息声,宛若一具肉做的小船。山风挽着千百根翠竹在四周沙沙摇晃着,天顶上无数细碎的竹叶密布洒下如星河般的点点天光。

苏泰只觉得疲惫不堪,得像是喝醉了一样昏昏涨涨的,那股子奇妙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

他知道自己又恢复了平庸的身体,就像跑完了马拉松耗尽了体力。胸腔里火辣辣地隐隐作痛,浑身关节都要散架了,这时候恐怕连一只小猪都打不过吧。

但他心中无限欢喜。

他知道自己真的得到了神佛的眷顾,那股奇妙的力量就蛰伏在自己的身体里,等待下一次勃发……只需要用怒气来触发。没错,是愤怒,是愤怒和紧迫感会诱发那股力量勃然爆发,刹那间他就化作一只雄健的野兽!有敏捷的身手,超凡的感知能力,浑身的滚热的气息,还有金灿灿的眼睛,简直如超人一样。

虽然还不知道这奇异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但它必将让自己在这浩瀚的世界上更有作为。

“我要去找寻新的猎物!”苏泰的泪水沿着眼角哗啦啦地流淌而下。“我的故事真的开始了!”

小小的莫南城的空间也不够,他要去帝国那些最现实男人魅力的地方。去北方战火连绵的山区,去东边恶势力横行的矿区,去玛亚卡、韦陀萨提那种千万人口的巨无霸城市——那城市中藏着无数的凶匪、暴徒和邪恶的黑暗势力,苏泰将作为一个英雄登场!

苏泰瞪大眼睛望着头顶上翠绿的竹林,罗宾汉、佐罗、火斩手孟雄、蝙蝠侠、暴龙昆阳、野鹅敢死队、忍者神龟……一系列前辈英雄们的故事在他脑袋里翻滚着。

没错,总有一天苏泰也要成为行走于夜幕中的侠客,与那些邪恶的暗势力作战。他会拥有自己的伙伴,建立自己的队伍。还有豹崽,它将成为一条雄健的猛兽,作为自己的杀手锏,与他一起维持黑暗中的正义!

在这个庞大而丑陋的帝国中,苏泰将成为让人敬仰而恐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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