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十分钟,水越来越急了。
努力用脚探向河底仍然站不稳,何况还要拖着漂浮的背囊呢。
怎么还不到头呢。这样在黑暗中走下去,憋也憋闷死了。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浮躁的气息逐渐漫延起来。
水的浮力越来越大,而水流也已漫到下巴颏了。没办法,乌力吉图扭身看哈斯高娃快走不动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喷溅的水声也越来越大了,就把背囊的带子抓在左手心,腾出右手,拽着她的左手,朝前迈步。
水流越来越急了,水位也越来越高了。
只能是踮越脚尖才能将眼睛和嘴巴露出水面。
河底也越来越复杂,不时有尖利的石头突出来,磕到他们的脚踝。
他们三人走得辛苦,但是,探究真相的欲望却使他们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忽然,三人脚底一滑,前面的河道陡然变深,头部也没入了水中。
水的浮力使三人漂了起来,只好屏住呼吸,顺水前进。乌力吉图走在最前面,感受的压力也最大。无尽的黑暗增加了前进路上的恐惧。现实的深水考验着他们的耐力和毅力。
挣扎着,乌力吉图的头伸出水面换了口气,黑暗中,大概前进了二、三十米,水面又降了下去。头部慢慢又露出了水面。
乌力吉图甩了甩潮湿的头发,在前面继续开路。他想,“我之所以刚开始想退缩,是因为把困难的一面想得太多了。困难想多了,也就寸步难行了。所以,如果你已经决定要做一件事情,那就不要再去想会遇到什么困难,坚持做下去就好,这样你往往会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好结果。”
忽然,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前面仿佛又出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一级级台阶蜿蜒着通向河的左岸。
他的内心一阵激动,前面会是此行的终点吗?
在黑暗中穿行,压力太大了。
毕力格图和哈斯高娃也发现了前面的台阶。乌力吉图向他俩打了个手势,率先拾级而上,在前面探路。
离地五六米远,就是一扇石门。
有了上次的经验,乌力吉图也很快找到了机关,拽了下铁环,石门洞开了。
看到洞里的情况,三人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不由急促地喘息起来。
三束灯光照过去,一片耀眼的金光。
眼前堆放着是一堆堆的宝物,王冠,手镯,项圈,马镫,桌椅,项链,夜明珠,餐具,吃穿住行,应有尽有。
式样,质地,都是十三世纪的珍品。
哈斯高娃用防水的夜光摄录机将里面的珍宝一一录下。毕力格图、乌力吉图则看着这成堆的宝物,估算着它的价值,单从金银珠宝本身的价值来看,估计得几十亿,而若考虑到制成年代,里面所蕴含的文化和考古价值,则是无法估量的,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激动过后,三人静下心来,打量着这个石室,高约二米,深约三米。墙的三面壁上光滑如故,空空如也,而正对着门的石壁上,则仍是雕刻着蒙古铭文。
“英勇的乌良哈子孙们,你们有缘到了这里,这里的一切就属于你们了。这里的珠宝是先祖留给你们的财富。在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这些珠宝能够解决你们面对的困难。这是从班尔珠河畔迁来的先祖们的战利品,有了它们,你们可以东山再起,争取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毕力格图翻译着古老的蒙文,并轻轻地念出声来。
“到此止步吧!否则,将有去无回!”哈斯高娃接着翻译道,“这里面,有他们古老的工具,乘上它。,你们将到达你们不可预知的彼岸。想清楚吧,财富,都在这里。后面,则是无尽的回忆与痛苦,苦难与辉煌。”
三个人对视了一下,坚定的目光里透露着坚毅,互相点了一下头。
毕力格图稳步到石壁前,摸到机关,拉动了拉环。
随着“吱嘎”声响起,里面那道门开了。
三人鱼贯进入,这个石洞比外面的略大,中间不再是珠宝,而是一个长约两米,宽约一米五的牛皮筏子。筏子里面鼓鼓的,充满了气体。
这难道就是八百多年前祖先来到这里用的工具。
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大家族迁徙而来,怎么也得几十人,这样一个小筏子,怎么够用呢?
这里面有太多的秘密,让他们不得而知。
凑近看去,筏子里面备有四个铁桨,尽管近千年过去了,由于上面刷了油漆,竟然还没有腐蚀掉,用起来还能趁手。
石洞的另一面,就是出口,摸到机关,打开石门,听到外面哗哗的水声,离洞只有两米远。
三人没有犹豫,趁在岸上,拿出干粮,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再喝些水,把肚子填饱是最重要的。
然后,三人抬着这只充气皮筏,离开石屋,放进水里。
这下好了。坐在皮筏内,再也不用受河水的气了。
三人上了牛皮筏,带上背囊,握住船桨,把住方向顺流而下。此处的河道宽了许多,深度和刚才差不太多。上面的石壁也比刚才高出了许多。
“小小竹排江中游”应该是关于漂流的最初记忆了。作为原始的涉水方式,漂流变成时尚的运动,橡皮艇取代了竹筏。而乌力吉图三人所用的牛皮筏则是非常原始的。
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漂流的精髓———以无动力、顺水而下的运动形式,感受与自然回旋的精妙,甚至享受与自然抗争后“虎口逃生”的疯狂与刺激。
水流湍急,到处都是激流险滩。刚开始漂流的时候,三人冷得瑟瑟发抖,尤其是闯过险滩的时候,漩涡回流把水铺天盖地泼过来,浇得他们浑身湿透了。但他们一路忙着划筏子、避险情,很快就忘了寒冷,浑身湿透。
这暗河中的水洞是数百万年前形成的大型充水溶洞,洞口高约16米,宽约25米,呈半月形。
划了一会,看到前面是一座高、宽各20多米,气势磅礴,可容纳千人的“迎客厅”。大厅向右,洞穴高低错落,洞中有洞,曲折迷离,各有洞天,洞顶和岩壁钟乳石多沿裂隙成群发育,呈现各式物象,不假修凿,自然成趣,宛若龙宫仙境。古井、龙潭、百步池等诸多的景观,令人遐想联翩,留连忘返。
灯光所及,水中皮筏、洞中石景倒映其中,使人如入仙境。驾着皮筏,欣赏水洞之大、水洞之长、水洞之深、飞瀑之美,然后,你不得不惊叹:"钟乳奇峰景万千,轻舟碧水诗画间,钟秀只应仙界有,人间独此一洞天"。
突然,河道变得更宽了,水位似乎也降了下来。前方是一泓清潭,深不见底,水气袭来,令人凄神寒骨。
河道是变宽了,可是,眼看前面的水在清潭中央打起转来。这样的漩涡还真是没见过。
听着漩涡“汩汩”地响动,大家都有些心悸,害怕被漩涡卷入到不可知的河底,甚至不能想象的其他地方去。
经过这一段的趟水和划船漂流,三人都很疲惫。尽管现在坐在皮筏上,可也并不轻松,须要时刻向前后张望,防止出现可能的危险将三人吞噬。
乌力吉图做了个前进的手势,三人继续小心的划着,向深潭的边缘划去,防止出现不测事件。
忽然,船上所有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扳动皮筏,被流动的河水向漩涡中央卷去。三人极力挣扎着,用船浆控制方向,但湍急的漩涡快速旋转着,小筏子不由自主地随着水流快速旋转起来。三人口中“啊啊”地大喊,却发不出声音来,猛然间“呯”的一声,小筏子撞在漩涡中的一块突出的隐秘岩石上,三人象脱僵的马一样,被甩出了小筏,头部撞击在潭底的石头上,恍惚中,看到一道白光闪过,未等明白过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