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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车辙印下是他们的青春(三)

生活总是逼迫着人们向前走,没有什么我们就要想办法去创造什么,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对穷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家的生活一直不见起色终究是有缘由的,在我出生的两年前爷爷就去世了,那时候妈妈正怀着哥哥,一大家子料理完爷爷的后事后,便开始讨论分家的事,由于操办爷爷的后事借了不少的外债,父亲兄弟三人便合计着如何分摊一下,结果这家分的一点实惠没得着,反倒欠了一屁股债。

背着外债过日子绝对不轻松的,农村人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种地,可是母亲是新嫁过来的,户口刚落下没多久,所以没有分得基本的口粮地,只能靠父亲一个人的七亩地来维持生活,没过多久母亲就生了哥哥,这下负担就又重了,别说还外债了,一家三口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熬着,转眼过了一年半,我又来到了这个世上,这下生活的重负再也难以维系平衡了,再加上超生罚款,使得这一家连饭都没得吃了。

中国人的老旧思想促使了一个荒诞怪象,那就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所以我在这里要感谢国家出台了计划生育,虽然这项基本国策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但是它却有利的减轻家庭的经济负担,提高了人民生活水平。

由于家里的地少,所以秋收后的秸秆根本不够一年的用量,更何况东北的冬天全指着烧炕取暖,没有办法,父母只能在夜晚来临后,将我和哥哥都哄睡着了,才赶着马,拉上爬犁,借着皑皑白雪折射出的昏俺星辉,向村后的南山赶去。

夜晚的风刺骨的冰寒,虽然母亲穿着厚厚的棉衣,但还是很快就被冻透了。零下四十多度,呼出的白气很快就凝成了白霜,将母亲的睫毛和前额飘荡的几缕刘海尽数染白,父亲坐在前面,手扬着鞭子,口里喊着赶马的号子“驾驾,斡斡”口中呼出的白气将他的胡子,眉毛都挂上了一层白霜。

朦胧的夜晚,大地一片肃穆的白,四下空寂无声,唯有马蹄踩在雪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行至山脚下,母亲跳下爬犁在原地直跺脚,想要以此促进将要凝结的血液加快循环的速度,父亲则是把马拴在一棵树下,拿出喂马的袋子套在马头上,袋子里有些草料,这样马就会安静的在原地吃。

安排妥当,两人便拿起绳子、斧头、锯往山上走,夜晚的山林极为安静,两人沿着村里人走过的小路向树林里面走,一路上竟是些残枝断木,哩哩啦啦的散落一地,这些都是村里人平时掉落下的。

“哗哗···”树枝拖地的声音不时的在林中传出,一定是有人砍完柴禾在往出捞呢,父亲和母亲也没在意,继续向里面走,等走到一处人字形的分叉路时,才看见两个身影捞着一大捆柴禾向另一条下山的路走过去,母亲眼尖心细,从那两人的走路姿态就看出两人是谁,母亲小声的对前头的父亲说:“哎,你看,李万生两口子”

父亲听闻母亲的话也向着那两人的背影看去,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即使看不见那两人的样貌,父亲也认出来,那两个人就是李万生两口子,“还真是,你眼睛咋那么尖呢?”

“别人不敢说,这两个老损种化成灰我都认得”

父亲听了嘿嘿一笑,“行了,快点走吧,一会二傻子该起夜了”说完便闷头向前走,母亲也紧随其后。

二傻子指的就是本人我了,究竟这二傻子之名是怎么得来的,我也是长大了听母亲说的。

母亲说我小的时候不哭不闹,自己一个人在炕上轱辘,饿了抓起身边的馒头就啃,也不知道找人,邻里乡亲都说我是天养的,只有一人对这一点持有不同的观点,那人就是我大娘,大娘说:“这ta妈的不哭不闹,也不知道找人,这不是傻吗,以后就叫二傻子得了”没想到一叫就是十几年,等到我懂事的时候谁再叫我二傻子我就和谁急眼,这才终止了我的傻子人生。

父亲走到一处树木茂盛的地方,下了小路,趟着尺许厚的积雪,向里面走去,母亲在后面踩着父亲走过的脚印也跟了上去,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父亲抡起斧子就开始砍,母亲就负责将父亲砍下来的枝杈捡到一起,捞出树林,在小路上用绳子捆好,等到有一堆了,两人在一起将捆好的柴禾拽下山,放到爬犁上,如此反复两三趟,也就够一车柴禾了。

父亲年轻力壮,干起活来力气足,将近一个小时就砍好了一爬犁柴禾,两人在山脚下,借着莹莹白雪折射出的清幽光泽,将柴禾捆绑结实,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父亲并没有急着赶车走,而是借着雪地折射的莹莹光泽望向另一头下山的路口,远方乌漆墨黑的,隐隐能看出一个爬犁轮廓和高高隆起的柴禾堆。

母亲看着父亲没有走的意思,就问道:“咋的了,都整好了,咱走吧”

父亲还是没有动,望了一会,见另一头山脚下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回头对母亲说:“我去把他爬犁拉过来”

母亲听完心里一阵悸动,有些害怕的说:“可得了,让人抓住多不好啊”

“没事,咱们下来那会我听见他俩刚上去,没那么快下来”说完就一溜小跑的向对面跑了过去,母亲紧张的心里一阵打鼓,也跟着跑了过去,跑到爬犁近前时父亲小心翼翼的向山上张望,确定没人后才溜到爬犁前,这时后面的母亲也到了近前,父亲小声的父母亲说:“你看着点人,我往过拽”

母亲这时说话都有些结巴:“那·那··那你快点”也不知道她是紧张的还是天气太冷冻得。

“知道了”

说完父亲拽起绳子就走,雪地很光滑,再加上冬天树木水份极少,所以父亲不用费太大力气就将一爬犁柴禾拽的跑了起来,母亲提心吊胆的望着山上动静,还不时看向身后的父亲,在父亲已经跑完一半的路程时,母亲确定山上一点动静也没后,这才转身向父亲追了上去,此刻的母亲心里既紧张又快意,追上父亲后,从后面推着走,两人跑的飞快,母亲还不时的回头张望,身后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跑到我家马车前,用绳子将两个爬犁连好,拽着马缰绳,连赶马的号子都不敢大声喊,鸟悄的就往回赶。

马蹄声清脆又急促,没过多大一会,身后便是一片昏黑,回头张望时也只能模糊的看见两个山包,其他的一概分不清楚了,这时母亲悸动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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