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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秀

如狸在厨房里端起一盘点心,走出来,本就窄狭的厨房门边上靠着一个身穿白衣满脸坏笑的少年,他双臂环胸,整个身体都是左边的后肩靠在门框上支撑。一条腿有气无力的弯曲着,一条腿抖啊抖的不停歇。如猩嫌龙泉站在门口的大儿子碍事,白了他一眼,走到门边上的时候,龙泉瞅着娘亲过来正盘算着抢盘子里的食物,也不主动上路,如猩狠狠一脚踩在大儿子不停抖动的蹄子上,疼的龙泉嗞牙咧嘴连连叫唤。如狸又白了他一眼道:“越长越没眼力界!”

龙泉唉呀唉呀叫唤着,娘也不等等他,回来做吃的也不让让好,连个意思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干脆停留了叫唤,不等人唤他就进了屋。

“糥米团子、春卷、糕点、还有汤!”如猩将盘子里的食物一点点端到龙依坐在的桌子前。看到这么多食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手脚并忙拿起筷子也不停歇的吃了起来。

龙泉进屋不客气的坐在龙依的对面,看着妹妹的吃像,食欲都有下下降,给了一个字的评论:“猪。”自己也毫无形象的用手抓着盘里的食物吃。刚拿到一块团子就被打掉。娘正在拿眼杀她。爹骂他也就罢了,怎么连娘都越发看他不顺眼了,他记得在自家娘面前还是装乖巧装的很辛苦的。

他幽怨的看了如狸一眼故作委屈的说道:“娘,我的亲娘哟,恁亲儿子回来了,你做些吃的,看见我不意思意思就罢了,怎么连尝也不给我尝了。”

如猩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家儿子现在那邋遢样,那手黑的跟挖煤了似的,她也没让他干什么活,最让她生气的是他的头发,高高的炸起来,一陀一陀的她怎么看怎么像个鸟窝,上次回来还骗她说,这是城里最流行的发型,亏他还敢穿白色的衣服,详装潇洒那样跟他爹年轻时没二样,人也越来越油嘴滑舌,崩住脸说道:“爪子洗洗干净。”

龙泉当然没有那么听话,他突然拿起一个盘子,大掌一伸抓了几个糕点,几个团子,还有春卷,桌子上的食物被他这么一抓还没他怀里的多。如猩站起身要打他,人就跳出了屋外。气的如狸拿小凳子咂了出去。

躲在树下吃的正香的龙泉盘子在手中突然落空,抬头一看,龙山正用愤恨的眼神瞪他,得之大事不妙,立刻调头就跑。龙泉施了法将儿子定在逃的路上,他一只脚站定,另一只脚抬起,嘴巴张的老大,里面还有没来得及下咽的食物。

“让你在这站一夜,就是给你的惩罚!”这儿子要不再不好好管管,恐怕就不能要了。

天刚刚亮龙依起床洗脸,她难得会不在正午的时候才起床,虽然都日上三杆了,她也不慌,慢慢上院中打水洗脸,迷迷糊糊的撞到一橦肉墙,她睡眼腥松的抬头望去,一个激灵脑了就清醒了许多,因为她撞到了他家大少,就是她大哥,连连倒退,幸好自己瘦弱才没将他给撞翻。

龙泉一双眼睛使命瞪着她,仿佛她就是害他在这定了一夜的罪魁祸首。怎么不是她了,就是她,自己真是倒霉,爹娘也偏心偏的严重。他不过是叫她背着他走了那么一小断路,他的双亲就让他在这里晒了一夜月亮,这不,月亮都下山了,爹也不说来解开他。要不是自己也是只狐狸,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在外面随便捡来的孩子。

龙依不敢招惹他,他在她眼里就是个浑世魔王,有大哥在的地方,空气都不新鲜。走了几步远,才发觉不对劲,要是往常他早拦住挑她的刺了。

龙依转过头来看看,大哥还是一动不动的在那站着,连换个姿势都没有,他那个姿态会站的安稳吗?龙依偏头想想,又抬眼看了会,他还像块石头一样死死定在那儿,头发蓬乱的竖起,发根部硬绑绑的,也不知道上了多少湿胶干胶各种胶,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见白衣,见娘亲慢悠悠的凉着衣服,疑惑的看看大哥又看看娘亲,爹也不知道去哪了。

如狸凉好衣服从龙泉身边经过,看都不看他一眼,龙泉得不得不的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嘴巴张开的太久,下巴都要脱舀了。

“娘,大哥他。。。。”龙依担忧的看着稳出泰山的龙泉,什么时候自家大哥转性了。

“依儿,你别理他,你爹昨晚都跟我说了,这死孩子竟然让你背他上山,我让你爹收拾他了。”如狸说这话的时候脚都不带停留的。

“啊!”龙依手里的盆子咣当一声掉地上了,幸好是铜制的。龙依摸了摸额上,没有出汗,她心里七上八下,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忐忑不安。

打水胡乱的洗了脸,经过小院的时候,偷偷的从后方打量着龙泉,他那么个站法,全身的支撑点都在左脚掌上,应该会很痛苦吧,关键是嘴巴还张的老开,胳膊打的老开,两腿也叉的开。平日里,他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在小姑娘跟前,自有股潇洒风流流氓样,不让别人碰他的头发、进他的房间,虽然那房间在龙依看来如狗窝一般。还每隔些日子就重新为自己塑造形像。尽管他自己打造的形象并不被家人认同。

他被定住了,但龙依觉得他天生就带着一种煞气,这煞气不是特别嗜睡的人都感受不到。

中午吃饭的时候,龙依忧心忡忡的犯着困,一个哈欠打一来,如狸习以为常,一天十二个时辰,如果不叫她,她能一觉睡上几天。因为她的嗜睡,他们一家人搬了一次又一家的家,找了无数的高人,就是无法改变她一觉就睡死过去的原因。好在,龙依每次在睡够了的时候也能保持清醒一个时辰,能吃下东西,虽身子瘦弱,倒也生得乖巧懂事,近一年来,她也能像平常一样,白天不那么晕晕沉沉,让她和龙山玄着的一颗心稍稍平息些。

眼看着孩子困意上头,如猩轻声说道:“依儿,你回屋睡会吧!”

龙依支撑着眼皮唉了一声又突然想到大哥还在院子里呢就对如狸说:“娘,大哥站了一夜了,你就帮他解定了吧!”她起身子,立马摇摇晃晃,还没走进屋子就裁在了地上。如狸早有准备,在龙依脑袋还没挨着地的时候就接住了她,她叹了一口气,眼角有些发酸,轻轻抱起龙依跃过院子走进右侧的小房中。

期间每一次有人经过龙泉身边,龙泉的眼皮都大开大合个不停,他感觉眼部皮肤血液的流动,眼皮子抽了好几十次,也没人来愿意来看他一眼,他默默无语的问苍天,为什么不等他准备好就开始发功,爹你不是个正要君子,第N次下定决心,定散了,他得好好修炼,不要动不动就被定、被隐、被追的满山满院跑。

龙依只是少睡了一觉便起,虽然嗜睡,任务还是不能不完成,出院子之后,没有看到大哥被定在那里,记得昨天爹爹带她回来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可现在眼看就该走了,还是没有想起来,决定先把那想不起来的事放在脑后吧。

下山之后她顺顺利利的进了洪家小院,时秀和老先生们都已经来了,她坐在时秀旁边的案几上,时秀朝她笑笑,她也回他一个,没过一会老先生就开始授课,龙依一开始因为中午小睡片刻还能支撑得住,半个时辰下来,她脑袋就开始沉了,头一点一点的嗑在案机上,两手无力的扶着案机,像个嗑斗虫,洪家的少爷小姐们已经开始看她的吊鱼表演,繁锁无聊的课堂上,龙依打嗑睡就是他们的上课中唯一的精神支撑。

先前洪家后院里出了些事故,是一名叫人来的小道士来看宅子的,后面跟着个小小身子的龙依,那天洪香用只手帕捂住嘴偷偷跑到后院去看传说中的捉鬼,她虽是女孩子,胆子却大的很,半点也不害怕,身子躲在一颗桃树后脑袋伸出来,还以为能看到一场人妖大战呢,她瞅了半天也不见说书人常说的那种黑血喷溅,燎牙恶鬼,那天太阳还早的很,天色也很亮淌,跟传说听乌云密布黑雾映绕一点也不像。

洪老爷也不是一次请人来看了,这次请的却是一个少年郎,这少年名叫人来,小小年纪一身正义,师父吩咐过要日行一善,他终日在谷底,善不知从何行起,给花草浇浇水?给迷了路的蚂蚁指指路,这是师妹在吃饱睡好之余行的善,可他不一样,他要做顶顶男子汉,行善也得到人群中去才更能彰显,师妹大概是在谷底闷坏了,难得一次不在贪睡,非得跟他一同出谷,他知道她嘴又缠了,想吃肉,师父也不大管他们两个,人来年纪大些,自管的照顾起师妹来了,两人踏桃木剑出谷来到这个小城里,离老狐一家住的小山坡上也不远,听说洪家闹的鬼难缠的很,便自告份勇的说能上来震妖。

洪香没劲的很,趴在树后看了许久,终觉无聊,起身回前院了,前院里有个小姑娘两手拱起,像是正在表演什么东西,洪香抬步走去,离那小姑娘三步之近,她看到从小姑娘手中散出微弱的紫光,一圈又一圈,溥溥一层,看起来就跟施法的这姑娘一样不碪一击。不是离她特别近的人都还看不清呢,她又上前一步睁大眼睛看,小姑娘的手开始抖起来了嘴里说着:“不行了不行了,坚持不住了!”两手一松,紫光就没了。小姑娘说:“这下相信了吧,我师兄可神的很,你们可不要看不起他。”她骄傲仰起脸对那几个小屁孩说道。

洪香这才将她打量了一番,她穿着粗粗的衣裳,头发丝绒碎,有些发黄,就想到了黄毛丫头这个词。洪香说:“想不到你这黄毛丫头还有点能耐。”

“黄毛丫头!”龙依看了洪香一眼,叹了口气,她都二百多岁了,被大人这样说,现如今这个真正的黄毛丫头倒说她是个黄毛丫头。龙依也不打算跟她争辩。摆手道:“我困了,我师兄来叫醒我。”说完趴在小石桌上抱着来时拿着的那个包袱就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就坐在洪家家宴上,也不知是怎么被掺上来的。洪老爷在给师兄敬酒,当然了,顺便也把她给捎上了,下午在前院里原本看她笑话的毛头小子在门外也对他们师兄妹露出敬畏佩服的神情。

洪香对她兴趣的很,好说歹说的让龙依留下来陪陪她,到底还是好奇着她的法术。龙依因为在山谷里过的泛味无聊,自己家又在不远处,想想就同意了,说会一日一来看她。她来的时候洪香不是在学诗文,就是学弹琴,要么被老妈妈催着学礼仪,也没空理她,洪香自觉过意不去,上课的时候就将龙依也带上,原本还想着,自家后院里那么难缠的一个槐树妖被她师兄轻轻松松的拿下,她身手应当也不赖,谁想到,她一心看好的龙依一到大书房就犯困,她跟周公熟的很,天天都要约会,叫都叫不醒,锁性不理她了。

人来带着龙依去看望老狐,只说了句洪家小姐要她当伴读,她的娘亲和爹脸眼睛都亮了,也好,女儿在在谷底住了几年,身子养的不错,法术只会了一个结界,还是光能看不能摸的那种,如猩见女儿也不急着回谷,晚上就将她叫到床前对她说:“依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娘也不逼你学什么高级的仙术,要你现在的本领,独自在妖界是活不下去的,你哥哥是个半吊子,我自是不敢指着他,爹娘虽说疼你,也不能永远伴着你,你师父那性子,我们也信不大过,所谓艺多不压身,你去世间学学读书,学学姑娘们的刺绣将来能养活自己就行了,娘也可就放宽心了。”

龙依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娘何时对她说过这番苦逼的话来,当下心头大惊问如猩:“娘,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如狸一笑说:“也没什么事,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过我说那是最坏的打算。”在人类中,她相信女儿还是能活的下去的。

“娘,我不喜欢,我想和你和爹永远在一起,我知道我是没用,拜师这么多年,也没学会什么高级的术,我这就努力去学。”

如狸急拉着说:“不急不急。”她也曾想过要女儿像凡人女子那样早早找个夫婿,或者学学针线活,再不济也得找个教书先生需得让她识几个字。可老狐说读书嘛,你看看离寻那小子,读书不就读傻了,识字我们就可以教给她,干嘛要请凡人来给她授课。这事就耽搁下来了。可这次如狸是下了大决心了,依儿从小没怎么离开过她,身子不好,每隔十年八载夫妻两就要施法为她继命,说是去谷底拜师,也不过是想让她见见真正的仙人,学学本事,可又心疼的紧,怕她吃苦受累,好在离寻也不咋地为难她,就是也不怎么搭理她。妖界都待不下去,仙界那更是不可能的。去凡间,人类的地方,见见世面,学些生存技能,关键是为人处事之道也不错。

这次娘就是坚持要她去当那个陪读,龙依只得答应下来。

下课了,先生说可以休息了,少爷小姐们又开始沸腾起来,龙依还在打着瞌睡,洪家小姐起了歪心,拿着一根小小的树枝在龙依的脸上滑呀滑的,龙依半点没有反映,洪家小姐自觉无趣去一旁玩了。

时秀坐在自个的案几前,左手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打量龙依了一会心想,心想着这女孩子怎么昨晚还是没睡好么。

老先生再次上课的时候龙依才稍稍的震作了些,只是眼睛还是那么迷离,睁着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人,这天昨天一样,无聊闷热。

好容易熬到下课时间,龙依伸个懒腰准备走人,上下左右晃晃脖子,不经意低头间看到时秀脚上穿着的鞋,那是平凡的黑布鞋,只是鞋面上用针线缝了一层白布,这是至亲死去为表达孝意和衷痛才会穿的鞋,龙依的心一下子抽痛了,他是死了爹或者娘吗,那天他来的时候她睡着了,不知道他的情况。以前跟师兄出谷也见过别人哭灵,一身身白衣在前方,最前方一队人,有人拿着一只柳树,有人撒纸钱,前方四个人抬着棺木,走一会停下所有人跪下嗑上几个头,哭一阵,再起棺,直到墓地为至。她以前都不喜欢看这样子的场景,每次一遇到都藏在角落里,等行人走了,她才出来,师兄还故意说笑,女孩子就是胆小,这都不敢看,她其实只是不忍心看失去至亲的人哭泣的样子。

脑海里突然显现时秀穿着一身孝衣,为亲人抗柳树,撒纸钱的样子,鼻子一酸,竟是要流出泪来,时秀以为她发困眼睛干涩也不多问。她装作没事那样抬起头说:“终于又下课了,哦!”时秀笑笑跟着先生走了。

要问龙依每天来上课都学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识的字都是爹娘教的,偶尔会听先生一次课,也不知道老先生在说些什么,为此她没少挨同窗们的白眼和先生的训斥。

旁晚时分,龙依从依然如往常一样从后院的后门出来直接穿过大街回山中,在小城边上最后一个小巷子里,龙依正大步流星往前走,感觉脚下痒痒的,低头一看一只黑茸茸的毛乎乎的东西正在她脚下厮磨。

“啊,小黑子!”她蹲下抱起那黑乎乎的玩意,那黑黑的东西立马粘了她一手,她站起温柔的扶着那黑玩意安慰道:“对不起呀小黑子,对不起,我居然将你给忘了,对不起哦我亲爱的小黑子!”将它抵于下巴前揉揉,小黑子呜呜了两声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主子在一个月前将它扔于这附近一口枯井里,不管不闻,确切的说,是完全把它给忘了,要不是今天有几个孩子在那嬉耍,对它有了兴趣将它捞出,如果不是那些孩子们往它身上砸小石子,它都想着换个主子呢。

小黑子在她的衣裳前襟上磨磨蹭蹭,没一会,龙依的衣裳上全是黑麻麻的花了。

龙依心虚的哄着小黑,小黑埋怨的看看她。只盼着主人回去后能让它好好洗个澡,吃顿饱饭吧。

对龙依来说,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大哥时尔回来欺负她一下,一走又是个把月,娘不知为什么最近白头发多了好多。爹也忙的紧。时秀那个新来的学生真是个好人洪家的几个小姐少爷都喜欢他,洪家孩子们去学别课时,他最喜欢拿手指在案几上敲来敲去。

秋知落叶,天气慢慢转凉,他们从亭中搬回以前授课后院的大书房里,屋子很大,洪家小姐们将属于他们自个的私塾打扮的很漂亮,当然教书的先生并不只有芳老头子一个,还有教乐器的,教礼仪的,不过这些是洪家人专门请来给自己孩子们学的,时秀和龙依还有大少的陪读管家的孩子都只是在旁边看着,有时候是跑到一边玩耍。

这日龙依像往常一样爬在桌子上,侧脸抵在双手上,她难得的没有睡着,听着桌子嘀嘀答答的响动,这是匹马,一会嘀嘀答答的声音变快,这是两匹马,又一会,嘀嘀答答快如闪电不停歇,时秀在旁边坐着,嘀嘀答答的声音就是他的右手敲击案几面传出来的,他们经常玩这样的游戏。那次龙依爬在桌子上的时候,时秀说:“我们来猜个迷语,你听听这是什么?”

时秀按下龙依想要抬起的脑袋说:“就听听!”

龙依睁着眼睛,不知道他要她猜什么,只看到他的手指在面前的案几上敲击,一会快一会慢,他停下,双眼看着龙依告诉她迷语要开始了,他开始食指和中指慢慢的敲,看着龙依要她回答。龙依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她回答什么。

两根手指头,龙依疑惑不解,时秀嘴角上扬说:“这是一匹马!”

“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匹马,真像!”爬在案几上的龙依仔细听听,还真像。嘀答嘀答嘀答。

时秀将手指又伸出了一根,中指,食指和无名指,顺序的敲起来只听了阵嘀嘀答嘀嘀答声,边敲边对龙依说:“你再猜!”

龙依又是一阵疑惑,多一根手指头,这是什么呀。

时秀说:“这是并肩而行的两匹马!”

龙依咯咯的笑,她坐起,学他那那样将右手放在案几上也不停的敲,指甲触碰木板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她一会两根手指一会三根,一会四根,觉得不过瘾,她将两只手都放在案几上不停的敲了起来,说:“这是万马奔腾,哈哈”时秀说她学的真快,两人在屋子里敲击桌面,玩得不亦乐乎。

窗外树叶逐渐发黄,一片一片慢慢落下,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曾经他们也有过这样美好的下午呢。

龙依时不时的拿着娘做来的食物分给时秀,时秀很喜欢,娘亲问她,最近怎么吃的多了,龙依说,你看我上学都勤了,天天都去,也是长身子的时候,娘笑着说,你上学是勤了,要不我去你那看看你怎么上课的?龙依撒娇道:“娘,恁不是要我自个锻炼嘛,恁可不能去偷看,恁万一要是露了原型,吓着屁孩们怎么办?”如狸拍了她一下脑门说:“为娘我忙的很,没空去看你们这些屁孩。”

两场秋雨下来,赶走了署夏最后一股热流,天凉了,又下着雨,时秀还是穿着那双单薄的白面布鞋,她故意将伞留给时秀说今晚就跟洪香挤挤了。时秀前脚走,她后脚就冒着雨跑了。

有一天他拿着大哥不穿的衣裳鞋子打了一个小小的包袱,虽是两身衣裳一双鞋,她也挑了整整一个晚上,要怎样才能不伤着他又让全收下东西呢。

到洪家,时秀已经换上新的秋装,鞋子还是那双鞋,时秀见她拿着个包袝,以为是吃的,直接拿过来,龙依一下子抢过来紧张的不知所措,时秀尴尬的不再过问,龙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想着还是等下课了再给他解释吧。

下课时间到了,她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快,时秀自顾自收拾着东西,眼看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她定定神豁出嘴边,又咽下去了,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所有的人都走了,时秀收拾完先生和自己的东西,见龙依还站在那里,问她:“你,洪生和洪香也留了你吗?”

啊了一下连忙收声,龙依说:“是啊,洪香说让我下课后找她!”她撒了一个谎。

“那我们一起去吧!”时秀撞撞龙依的肩膀。

绕过一道又一道墙,才到洪家小姐闺房前,老妈子揽着不让进。洪香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对时秀说:“这是我哥哥的几套衣服,他现下也穿不了,有的还是新的呢!这里面还有几双新鞋,天都凉了,你不能总穿着单鞋吧。”说罢停顿嗯嗯了两声犹豫一下又说:“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就当是我感激先生授课的恩情吧!”时秀接过说:“怎么会呢,先生对我好,你们也对我不错,我只怕是要感激你们才行。”

洪香说了句那道不必,红了脸回屋了。

时秀抱着洪香给他的包袱看龙依还愣站着,提醒她说:“你不是有事吗?”

龙依连忙将包袱放于身后想要藏于身后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记错了,我先回家了。”时秀看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只怕她也是第一次来这小姐闺房前,眼看着她乱了方向走错道,正要叫住她,她回来朝着来时的路跑的飞快,眨眼又没了踪影。

回到家将衣服好好的放到大哥房中,她颤抖着将衣物打乱成拿时的样子,这衣服前天她洗了许久,偷偷凉在自己屋里天气干的很,隔了一天一夜就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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