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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随母征少林8

领头的老和尚哼了一声,语调沉沉地说道:“托施主的福,方丈现在还躺在禅床上,饭不思,茶不饮。要见方丈是一定要见的,不过施主先要过了老衲这一关才行,老衲是超然方丈的师弟超脱,杨施主旅途不嫌劳累的话,老衲可要请施主指教几招了。”

杨重光心里说道:“老和尚叫超脱,其实一点都不超脱,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不说你们方丈偷袭,把我打的直吐血,反而怪罪别人,这哪有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气度?”想到这里,不由嘴上讥讽道:“超脱这个名字起得不错,如果叫超度就更好了,我现在就可以超度你了。”他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感觉到玩笑有点大了,虽然有点后悔,可话说出去了,也只好硬挺着。

超脱长老听完杨重光这句话,并没有生气,而是依然沉闷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也并无不可。”说着话,一闪身,侧让一步,在他的身后又一个老和尚走了上来,单掌胸前,宣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贫僧超度,杨施主请发招。”说着话,宽大的僧袍无风自鼓,一股劲气迎面而来。

杨重光无语了,本是一句戏言,原来人家老和尚还真有叫超度的,这尴尬反成了叫阵,现在不打都不成了。

“少爷,您先歇着,打架的事俺来。”郭磊一边说着还一边摩拳擦掌地走上前来。杨重光也不想一上来就和少林寺的和尚们弄僵,一会儿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他见郭磊跃跃欲试,只得对他说道:“不要硬来,打不过就撤下来。”

“嗯奈”。郭磊一边答应着,一边把铁拳握的嘎嘣乱响。他先是做了一个起式,然后双手捧气,自下而上地摆出运气的架势,最后舒胳膊,亮铁拳,照着超度长老的胸前就擂过去了。

超度长老也是超然方丈的师弟,他们一共师兄弟五个,依次为大师兄超然,也是这届的主持方丈,二师兄超脱长老、三师兄超空长老、四师兄超度长老、五师弟超界长老。而这五个师兄弟当中,武功最好的当属超空长老,其次就是这个超度长老了。

超度长老看着郭磊临时抱佛脚的样子,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等到郭磊的拳头近在眼前时,才说道:“来得好!”一式大悲降魔金刚掌中的“神龙探爪”猛然伸出,他想让过郭磊的大拳头,然后抓着他的手腕往前一带,郭磊一个前扑是免不了的,如果郭磊脚下无根,弄不好一个大马趴也是有的。

可奇怪的是,郭磊拳头是让过去了,可郭磊的手腕并没有被他抓住,脑中的如意打算顿时成了泡影,反而就在他一愣神之际,左肩头上却重重地挨了一拳。“砰”的一声响,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和尚们这边当然是鸦雀无声了,但诸葛夫人身边却响起了青年书生的一声喝彩:“妙哉,真是妙哉”,折扇在手心轻轻打了一下,声音宛如京剧中小生的腔调。杨重光听了十分的诧异,心想,难道京剧真是从现实生活中来。

超度长老努力地稳住晃了两晃的身体,心情也从轻视过渡到重视,并在心中还得出了一个困惑了他很久而没有答案的答案,那就是,超然师兄被杨施主伤了是可信的,因为他的仆人武功都这样出色,那他的主人,武功也非凡人可比。

但作为佛门大寺中的四大长老之一,如果连一个粗俗仆人都打不过,少林寺的江湖地位恐怕也就无立锥之地了。超度长老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大个子,又粗又壮的,除了有一身结实的疙瘩肌肉以外,也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他又哼了一声,但这次他的注意力却是高度地集中。只见他盘龙步,抢中宫,左手翘指,斜点郭磊右腕脉门,右手撮指,直戳郭磊胸前“膻中”大穴。这是以短攻长,兵临城下,近身直捣黄龙的奇变打法。

郭磊其实并不会什么武功,先前有一个异人,教了他一种挨打不受伤的功夫,但也不能总挨打不还手哇,于是,杨重光又教了他一套“以虚打实”的套路。这套组合拳,完全是根据郭磊的个人条件精心创作的,那就是凭着他外表的憨劲,第一拳憨憨打出,但绝不能真打,而是在拳招用老时,迅速变招,以虚为实,敌人什么部位离你最近,你就打那。与其说是套路,也可以说是思路,拳击套路的好坏,完全取决于郭磊思路的拓展与运用。

果然,郭磊自从学了少爷教给他的这套思路之拳法,这还是第一次与人交手,没想到一上来第一拳居然就见到了实效,这可大大增加了他的信心,依照少爷的指教,按照葫芦画着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居然和超度长老打了几个回合而没有吃亏。

超度长老可能是过度谨慎了,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生怕再度出现刚才窘迫之窘境,所以再度交手时,不是考虑如何战胜郭磊,而是更多的心思用在了防备郭磊的后招上。几合过后,郭磊的不按常规出牌的怪招已被超度长老摸透,顿悟之后,一声自愧叹息,随之而来的是掌发如风,一招接一招,一式接一式地向郭磊猛烈攻击。

郭磊这下可惨了,噼噼砰砰的声音,就像擂鼓点似的,在郭磊的后背、前胸、肚腹上发出,而郭磊的大拳头不管是虚是实,再也难着超度长老的衣角。

就在这时,一柄金漆折扇带着淡淡的香气,对着超度长老后腰的“精促”要穴疾速袭来。“精促”穴乃人身死穴之一,超度长老哪能弃之不顾,一招“横渡天河”硬把身躯平横着移出七八尺远,躲过背后的偷袭,然后一个鲤鱼跃浪,霍然立起,金红色的袈裟随风猎猎作响,真如一条锦鲤龙门嬉戏,既自然又洒脱,对于一位武功超群的高手,虽然这闪躲功夫并不算多么高明,但在杨重光看来还是比较精彩的,不由得脱口喝了一声彩。

诸葛夫人在一旁微笑道:“光儿,刚才老和尚的躲闪身法你要看着好,一会儿为娘教你,这是达摩禅师三十六式游龙身法之一,一点都不难,有娘在,你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杨重光其实更多的还是羡慕超度长老的应变反应,对于超度长老的功夫并不感兴趣,但他还是笑着对诸葛夫人说道:“谢谢娘。”

郭磊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及时得到了青年书生柳传文的接应,憨郭磊退下来后,仍然挺胸抬头,英雄般地走回到杨重光的身边,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得胜者一般,这心态极让杨重光佩服。当然,从郭磊的步态中也丝毫看不出受伤的迹象,原来,郭磊的表现那是经过了特殊训练锤炼出来的,也可以说他的挨打功夫已近最高之境界,那是一般江湖人士所望尘莫及的。

刚才痛揍郭磊而爽透了的超度长老,这时对付起青年书生柳传文来,似乎有种闲庭信步的味道,竟管这个使着一把扇子的书生,武功要比刚才那个傻大个强多了,但随手而出的招式都是恰到好处地封住他的攻势,而且还能轻易给书生制造一些难解的危机。十数回合过后,青年书生已无还击之力,只有招架之功了。

正当超度长老准备一击而胜之际,眼角余光瞥见郭磊大大咧咧地站在杨重光身旁,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痛揍而受伤,反而没事人儿地还跟杨重光说着什么,这一下可把超度长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中暗想:“这不可能呀,在我的大悲降魔金刚掌下,非死即伤。为什么这个大个子丝毫不见受伤的迹象呢?难道是,难道是他诚心让我在他身上发泄私愤,以达到双方的谅解或者是求和的目的?如果真是那样,这个大个子的武功那可真是高的不可想象了,从他第一拳的效果看,是有这个可能的。哎呦,我还和人家瞎打什么,就连眼前这个青年书生都是在诈败,或者戏弄自己。罢罢罢,胜败乃江湖常事,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丢人的,我还是自觉退下吧。”想到这里,超度长老把制胜的一掌在青年书生的肋下,堪堪停住,一个撒手旋身跳到场外,单掌胸前,说道:“几位施主武功超群,老衲自愧不如。”说着,又重新退回到超脱长老的身后,闭目无视。

双方的一场糊涂架,令杨重光和超脱长老同样糊涂,怎么打得好好的,忽然就停了呢,而且眼看胜的一方却自己承认败了,这事确实令人费解。超脱长老虽然糊涂,但他并没有向师弟追究查问,而是走上一步,依然不卑不亢地向杨重光叫阵:“杨施主,他们热身完了,现在该轮到咱们了吧?”

杨重光知道现在是该自己出马的时候了,他微微一笑,双手抱拳,说道:“请。”话音刚落,在他的眼角余光中,忽然发现在少林寺山门后的影背墙旁,一个身影闪了一下,尽管很快,但在杨重光的眼中还是把闪动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超然方丈在远处向这边窥探。

杨重光发现了这一情况后,心中十分不悦,原来超然方丈没有受伤,一切都是少林和尚故弄玄虚,煞有介事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给小爷栽赃不怕,只是小爷没工夫逗你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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