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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情别绪

“我在去年见了她一次,只是匆匆一瞥,恍若惊鸿……那张容貌虽然变化颇多,但是大体上还可以与记忆重合,尤其是那双眼睛,依旧能摄住我的心神。只是可惜,我放学回家正好看到她从家中出来,上车便走了。看不到内部的车子在我身边经过,我目送车子离去。也许那个司机肯定会骂我:“这个傻子!”不过我仍旧是感觉到了车里那一对璀璨的眸,在跟我对视半天才消失不见。不过父母并没有跟我说什么,也许他们不知道我还记得那个安妮妮吧……

时过境迁,家中的境况已经好了很多,不再是小时候的破砖烂瓦,我也不再是那个脏兮兮的捣蛋小子,不过昔日的富家公主却已经没再一起玩耍过一次。从小学到初中,再到现在的高中,我一直以为是安妮妮赐给我的力量,我从未认真学习过,却一直成绩优秀,虽然现在已经无药可救,但是这只是安妮妮的力量用完了而已,我也该显露出没有力量的本质来。老师们都说我聪明,我却认为这都是安妮妮的聪明。同学们说我勇敢,我却认为那是安妮妮的勇敢。

我不知道为什么安妮妮在我心中会有这么重的分量,只不过是儿时的一小段记忆而已。但是我似乎感觉到,这……就是爱,是永垂不朽的爱情,是陪伴终生的爱情。这种感情超脱了一切,从我懵懂的孩提时代,一直到现在成年,我都跑不掉这份感情,也许……真的会陪伴终生……”钟小侠眼神迷茫地坐在座位上,周围已经没剩几个人,他们也没有喊起钟小侠的意思,虽然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这场回忆,用掉了一节课的时间,钟小侠还没有在迷茫中清醒过来。

“唰”呆坐的钟小侠被人抢走了手中的笔记本,猛然惊醒的他正要发作,但是看到瞪着他的李琪便没了脾气。“给我。”钟小侠很平淡,却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量。“哦……”正要打开看的李琪乖乖把笔记本送了回来,“该吃饭了,虾米!”“我知道。”钟小侠将笔记本锁在抽屉里,才转身,去吃饭。

“神神秘秘!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李琪仅仅跟着钟小侠,瞪着前面的脑勺,轻声说。李琪的身高几乎快要赶上一米八的钟小侠了,配合那漂亮的面容,真是稀有的美女。“那是你不想知道的东西。”钟小侠转过头,严肃地说道。“哼!我肯定不想知道,我连看的欲望都没有……”李琪口是心非地说道,并且赶紧一步,跟钟小侠并肩而行。

他们一起下楼,一起走向餐厅,路上的同学纷纷羡慕地偷看这一对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不过李琪是没人追求的,因为高一的时候有个高三的男生追求李琪,并且强牵了李琪的手,吓得李琪大哭,然后钟小侠知道后便一脚踢断了那人的手腕,一拳打得那男生吐血……高中时代,有很多女生谈恋爱是因为好奇,往往谈起来只不过很短时间就分了,男生也是,他们谈来谈去最终很少有成功的。这是那次牵手事件之后钟小侠给李琪讲的道理,李琪便从那时起,慢慢靠近了这个同桌。不过,高二的时候,钟小侠的成绩一下垫底,两人便分开了,但是却一直一起去厕所,一起去吃饭……学校都说李琪是钟小侠的女朋友,李琪没有否认过,钟小侠不屑于争论这些东西,没有理会。所以,他们俩是现在学校里坚持最长时间的“情侣”。

两人一起去了餐厅,各自打了饭,然后又做到一起,在交换饭盒……程式化的流程,一切那么自然流畅。他们总是打了对方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再交换回来,这种行为一度被许多情侣模仿,却引来许多争吵……“琪琪……咱们这样……不好……”吃了一会,钟小侠迟疑地说出了几句话。“哼!你已经说了好多年了……我感觉挺好啊!”李琪眯着眼,没有正视钟小侠的话。“我是认真的,琪琪,严肃点!”钟小侠皱皱眉。“哦……咳!”李琪立马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轻咳一声,沉声说道:“你已经说了许多年了,我感觉挺好!”“噗……”钟小侠一口气没顺好,直接被气的把口中的饭喷了出来,喷到了李琪的饭盒里,衣服上,头发里都是。李琪淡定地拿纸擦了擦,擦干净了又继续吃,丝毫不在意钟小侠愤怒的眼神。

“唉!咱们马上要毕业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琪琪,别再自欺欺人了!”钟小侠想了想,改变了策略,用感情攻势,他一脸的离情别绪。“知道啊!你准备去哪里?”李琪随意地问道。“哦,我准备去北京,我姐在那里,我去哪里找份工作!”钟小侠赶紧说了一个比较远,而且也大学也比较难考的北京。“哦!那我报北大或者清华!”李琪一脸认真地看着钟小侠。沉默许久,对视许久,钟小侠在李琪无辜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淡淡说道:“吃饭吧。”“嗯!”“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两人吃完,饭盒都由钟小侠拿着放回回收处,然后一起出了餐厅。

“我要回宿舍了,你赶紧去复习吧!”钟小侠急急催促李琪,自己就要离去。“可是我的物理书昨天放你抽屉里了……”李琪不放过钟小侠,赶紧对他说道。“给你钥匙……”钟小侠沉默一下,塞给李琪一把钥匙就转身离去。“真的是我不想知道的事吗?”李琪看着匆匆离去的钟小侠,那个孤单,倔强,坚强的背影,现在看起来有些萧瑟。李琪忽然很想哭,这个人到底承受了什么东西,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能感动他!很多年?不是只有两年多?……

“咔”李琪打开了钟小侠的抽屉,她有些兴奋,无视周围数道疑惑的目光。她先拿出了自己的物理书,然后又从桌上把生物书拿过来放进抽屉。然后她搓搓手,犹豫不决地拿出了那本笔记。“嘿嘿!就是它!”李琪兴奋地直笑,她颤抖地掀开了厚厚的外壳,看到扉页上赫然几个大字“大虾米之回忆录”。李琪忽然心中有些感动,在钟小侠心中自己还是有分量的。再看第二页,便是密密麻麻的字,李琪便坐在钟小侠的座位上认真看了起来。这本回忆录慢慢的都是回忆,从小到大,从小时候玩火烧着人家的房子,到小学一个人力战四人的骄人英勇,再到初中连续数次获得全校第一的优秀成绩,然后再到高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力擒偷包贼的见义勇为,详详细细,林林列列,直有数十页。李琪看的浑身激动,时而感动流泪,时而紧张惊恐。

一直看到最后一页,最上排三个大字“安妮妮”,李琪定定神,冷哼一声:“哼,果然是个女人!我且看看她到底有何本事!哼哼!”虽然口中厉喝,但是她却犹豫是否再往下看……“豁出去了!”娇喝一声,瞪眼看去。已经坐了半教室的人都被李琪吓了一跳,不过同学们都没有言语,女生大部分都跟李琪关系不错,男生因为惧怕凶残地断人手腕的钟小侠……只能隐忍。

其实最后一页也没多少字,李琪没多大会儿就看完了。静静想了一会,李琪才将笔记本塞回抽屉,重新锁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过她却没有复习,脸上早已乐成了一朵花,情不自禁地小声嘟囔着:“我以为是哪路牛鬼蛇神,三头六臂或是貌美如花的小妖精,原来……哼哼!嘿嘿!”。“小小的虾米岂能逃出我鲨鱼的手掌心!哼哼!”李琪得意地自言自语,惹得前后左右一阵惊疑,难道全校最佳情侣竟然是女追男,凤求凰!的确,钟小侠的安妮妮早已经没了音讯,他认为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点精神的寄托,只不过他这个人比较固执,比较死板,对那一点情愫难以释怀,李琪将近三年的感化确实有很多效果。李琪并不在意同学们的目光,只是眯着眼睛说了句:“我要考清华。”便埋头看起了物理书。周围的人不禁自惭形秽,纷纷心中默念“我要考山大”“我要考川大”“我要考蓝翔…………都埋头苦练起来。

“叮铃铃”预备铃响了,埋头苦习的同学们都起身,或伸懒腰,或出了教室,或与同桌说笑,放松一下,等待上课。钟小侠也正在赶去教室,因为下午的预备铃一响,李琪肯定会在阳台上等他。果然,刚拐过宿舍楼的角,他绝好的视力就看到了翘首以盼的李琪。“唉!真是灾星!”钟小侠闷哼一声,加快脚步,一分钟便上了楼……李琪的身边不会有别人接近,女生也不会,因为现在的时间是属于某个人的,虽然他不在,但他马上就到。

“呼……”累的钟小侠呼出一股白气,气喘吁吁站到了李琪身边。“我……说……你……看了……吗?”钟小侠一边静气一边说,但是仍旧是断断续续。“看了呢!我只能说……你太幼稚了!”李琪趴在阳台的围栏上,目视前方说道。前方是小院的草坪,再往前就是餐厅和宿舍。“嗯?”钟小侠显然没料到回事这个结果,这可不是他期望的,他小声说道:“这不是幼稚,而是我早已心有所属,琪琪!你要认真听我说,认真想想!”“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是的,我能理解!”李琪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是口中淡然无比。钟小侠也顺着李琪的目光看去,那是餐厅上边巨大的标语,“奋勇向前,决不放弃”,也许这就是李琪的态度。

“可是我也早已生死相许了呢。”李琪淡淡的话语,却无比坚定,就像钟小侠往日说话的气势一样,让人无比信服。“唉!琪琪,你想想,你以后要上大学,要固定在一个地方,而我去工作,不知道要去哪里呢……”钟小侠苦口婆心,总是试图说服李琪。可是李琪依旧不会理会,她只会说:“你去北京我报清华,你去云南我报云大,你四处漂泊,我也四海为家!”“可是,咱们会失去联系呢!”钟小侠无奈地说出了最后一项可以胁迫李琪的情况。“我若没有你的消息,那这个世界便不会再有我的消息!”李琪瞪着钟小侠,带着丝丝怒火,她有千百种对策可以制服钟小侠。又是沉默半天,钟小侠只得说:“去上课。”并肩走进教室,一个前排一个后排,语文老师已经发完卷子了,接下来是两节课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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