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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登山(下)

“武者,窃天地之能,夺上苍造化,修不灭武身,炼不灭神魂,转乾坤,化阴阳,破轮回,斩命运,脱生死……

据说天地间第一批武者,他们是为了生存下来,在自然淘汰中优胜出,随着力量的提升,他们发现人可以与苍天永恒,与天地同命,长生不死。人类,是天地命运的产物,有生死轮回,无论你在强大,与天地持平,也摆脱不了命运夺命。

轮回无情,是人类最后的归宿。

而人类对天地能量的摸索间断就是‘气’,天地间灵气充沛,却不能被武者直接所用,必须汲取,炼化,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手脚一样,随着意念动念,随意支配。而天地灵气有好有坏,也会参有杂质,致使‘气’不纯,于是人类采用了循环渐进的方式,以真气,罡气,元气划分,层层递进,一步步靠近,一点点蜕变。

人,是自然神奇的造物,比起其他种族来说低弱无比,却有着无上的潜力,是天地间四大种族中最卑微的种族,无论是神族,魔族还是妖族,从诞生之初,就有着超越人类气场武者的力量,强大无比。而人类通过修炼,挖掘自身潜力,出现了堪比神魔巨头的存在,人族地位也至此脱离了原本神魔妖粮食的命运。

人体气海妙用无穷,又有云海之称,是人体能量的中转站也是终点站,是所有能量的汇聚之所。气海是人生的起点,是能量的终点,贯穿全身奇经八脉,五脏六腑,是武者最重要的桥梁。

所谓真气炼骨,罡气炼皮,元气化血,是以真气的柔韧淬炼骨骼,去除杂质,使得骨骼韧性十足,罡气炼皮,以破坏性十足的罡气铸造铜皮铁骨,能刀枪不入,肉身就是最好的武器。至于元气,在气级武者中,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血液是人体机能的载体,也是能量的载体,至于元气,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我现在是什么修为?”石河问道:“我感觉身体中充满了能量。”

“真气下品巅峰,只要契机一到,随时迈入真气中品。真气级是最容易提升的阶段,跨越弧度小,提升空间大,如果你走上这座冥皇山之巅,你应该你能够突破真气中品。”

“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不告诉你。”姬玥歌嘴里哼哼道:“走快一点,天黑前必须到达山顶。”

“你下来试试。”石河没好气道:“这可是上山,就算不背着你我也需要半天时间才能走上,现在已经日暮黄昏,至少也得明天中午。”

“不行,你必须赶在明天日出之前赶到山顶。”

“那你自己下来走吧,打死我也做不到。”

“如果你能够在明天日出之前,背我到达山顶,我就把这纸契约还给你。”姬玥歌将那张卖身契在石河眼前一晃,又收起来:“怎么样,相比苦点累点,自由重要很多。”

“好吧,我承认,你的条件我无法拒绝。”

望着还有十分之久的路程,有些离散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没有人可以理解石河对自由的憧憬,对高居上位的幻想。

在他四岁那年,只能眼看着自己的爷爷被人活活打死,而他在旁边无能为力地被人提在手中。

那一刻,石河有了对力量的追求,有了对自由的憧憬,有了对权势的第一次理解。

那一年,石河知道了什么叫做仇恨,什么叫做铭心刻骨,什么叫做生存……

那一年,他明白了很多,失去的更多。

“爷爷,我会为你报仇的!”

想到那位苍苍白发的唯一亲人,石河心中狠狠一痛。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漠河镇,一是暗地里打探当年那些人的去处,二则是慢慢长大,不仅为了报仇,也为了爷爷的遗愿。

于是,石河爆发了,虽然速度没有提升,身上却爆发出一股毅力。

这叫做:信念。

姬玥歌眼中亮起诧异之色,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反而闭上眼休憩起来。

夜晚,明月高挂,姬玥歌缓缓醒来,顿时目瞪口呆。

此时两人已经身处半山腰,石河正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向上挪移。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感觉到一点颠簸,一声喘息,否则以他的敏锐,早就醒过来了。

从来没有被撼动过的心灵,在这一刻仿佛被人用翎羽轻轻拂过。

仿若间,姬玥歌看见一匹黑马从被人遗忘的角落冲天而起,直啸苍穹。

夜。格外宁静。

偶尔间,草丛乱石中惊起一声虫鸣。

月光里,一衣着朴素少年背着俏丽少女,一步一步向着山顶登行,他的额头上,汗珠汇聚,化作一条条小流,滴答滴答洒在岩石上。

鞋子已磨烂,甚至血迹斑斑,他如是没痛苦一般,不停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在他身上有一股匹练的意志,牢不可破,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够摧毁。

“信念啊,强者的通行证。”姬玥歌心里感慨一句,随后静静看着石河。

月,高悬正空。

距离山顶还有七分之三,石河的呼吸紊乱了。

他已经精疲力竭,在这里,真气如同被固化一般,无法动用,只能够凭借自身的体力与毅力。

能够有如此成就,是他的信念支持着他,否则他连半山腰都也不能到达。

三个月的锻炼也只是让石河比一般人要强壮一些,比起武者来说差的太远。

至于孔雀与老虎的手笔,还是一个未知数,至少石河醒来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

当然,石河并不知道孔雀与老虎在他身上的手笔,也不知道他继承了燕孤城,而成败更是一个未知数。

此时此刻,他凭着毅力,挖掘了潜力,也就登上七分之四。

他的神经已经麻木,身躯已经疲惫,四肢不受控制,再也无法挪动一脚。

他不甘地望着剩下的路程,嘴唇微微蠕动,可是眼中缺水的他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姬玥歌一眼就明白石河此时的状态,他就是一个空壳子,完全是凭着一丝信念才没有昏死过去。

她急忙拿出水袋,喂在石河嘴边,可以装下二十斤的水袋在石河喉咙的蠕动中腌憋下来。

半袋水下去,石河恢复了不少体力,姬玥歌又拿出一颗翡翠丹药,递给石河。

感激地望了一眼姬玥歌,石河没有推辞,接过丹药吞了下去。

顿时一股精纯的能量从肺腑中划开,滋润四肢百骸,磨损的血脚也快速愈合起来。

石河没有多说一句,恢复体力,他再次背上姬玥歌,向着山顶挺进。

山,陡峭。

路,迂回,险阻。

月,在灿烂星空中快速划过。

石河一颗心平静无比,放入进入了某种状态,不达到山顶誓不罢休。

而姬玥歌由始至终趴在石河背上,不曾下来,也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石河。

越往山顶,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似乎受到的重力倍增。

石河顿时吃不消了。

一连几次攀登千丈就匮乏了,如同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连手指都没力气动一下。

每一次都依靠姬玥歌帮忙,在水与丹药的帮助下重振旗鼓,继续攀登。

进入某种状态的石河没有察觉到一件事,两袋水早在地四次趴下时就被喝干,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姬玥歌依然能够拿出足够的水源。

星空下,明月渐渐藏入西山,一轮圆盘红日从东方升起,石河终于登上山顶,接着就昏倒过去。

“终于到了。”姬玥歌深深吸了口气,从石河背上起来,打量着四周。

山顶突兀,是一座赤红色的巨大岩石,如同一个巨蛋耸立,岩石上镌刻着神秘花纹,与岩石一体,似浑然天成。

上面有一座水晶石台,周身刻满符文,蕴含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姬玥歌的目标正是这座水晶石台,它有一个名字:传送阵。

“嘻嘻,我还是先你一步。”姬玥歌喃呢道,朝着水晶石台走去。

来到水晶石台面前,姬玥歌仔细打量一番:“还好没有变。”

说着她手指上光芒一闪,一块块巨大的晶石从纳戒中取出来,镶嵌在石台几个凹槽上。

将晶石安装完毕,姬玥歌将石河带上,在传送阵泛起的白光中消失。

乱石林中,昔日苍狼拜月的石台下,一道道光芒由弱变强,从中心一点向着四周扩散,几个呼吸间,一个巨大的阵图成型。

白光划过,姬玥歌提着石河出现在这里。

“来晚了。”望着四周苍凉荒芜一片,姬玥歌落寞叹息一声。

她四下巡视一遍,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还有谁知道这里的东西?”

“恩?”突然姬玥歌眉头一挑,来到了石河当时藏身的地方。

在一块碎石下发现了那个翡翠瓶,还有那根丝带。

“龙筋?”眉目一挑:“这种宝物居然有人随意丢在这里,看来上天待我不薄。”

说着她将丝带收入怀中,随后拿着翡翠瓶仔细掂量一番,打开瓶塞。

“这什么液体,和水没区别,居然用这么珍贵的青岚翡翠盛放。”

将翡翠瓶收入纳戒中,姬玥歌回到昔日的平台处,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残迹。

“噔噔噔!”

远处传来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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