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错呀...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chaos，我说，你能不能别纠结那个好感度了？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想问。”chaos并没有从kikka的报告里检测出任何异常——当然除了这个比正常情况高了100倍左右的好感值。她只好放弃，转过身面对sindweller抬手示意他继续。“几件事，首先，为什么我赶到的时候kikka会从天上掉下来。当时除了她还飞在天上的只有一个家伙，离得比较远，不像是被他带上空中的。”“哦，这个。按照你的描述我认为攻击kikka的有可能是天堂的突击队，他们通常拥有飞行能力。kikka同样也会飞...”“啊？她会飞？”“正确来说是她的那一套衣服会飞，这套表面上看没什么特别的衣服实际上整合了包括飞行，缓冲，小范围空间干扰，作战雷达，等等功能，还包括一些我认为没有必要写进kikka脑子里，较为次要的计算系统，使用kikka自身储存的能量运作，能量残存不足10%时高能耗系统会自动离线并向我这里的空间门发送求救信号。是我业余时间的兴趣之作...缺点就是我这里建立一个稳定空间洞往往需要好几分钟的预热，虽然我试着解决这个问题，但能弄到的稳定电源都不够强力，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在危急情况下压根派不上用场。”“原来如此吗...那kikka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按说如果是双胞胎的话不会一黑一白吧？”“这个就不清楚了，是在我为她编写程序的时候开始发现她的头发慢慢变白，结果过了一年多就全白了，不知道为什么。”
“是这样啊...那么，还有就是，你是机器人么？”“不完全是，呃...请允许我这么说，我和kikka差不多相反，我的身体是完全的人造组织，不过脑子还是原装的。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我自己，现有记忆开头的时间地点大概是欧洲，呃，中世纪末期...文艺复兴...或许更晚一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可以利用自己的脑电波介入小范围内新鲜尸体的神经系统发出信号，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操纵它们...”“等等，操纵尸体？这不是死灵法师么？”“嗯...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我不小心创造了这个传说，之类的。其实活着的生物也可以，但是我这边无线传输过去的信号很弱，无法影响到大脑直接传输信号的主导地位，所以理论上是可以操纵植物人的，不过我并没有尝试过。虽说我有一小部分组织十分敏感，可以感知周围空气的震动，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听到声响，但我不懂得语言，而且看不见东西，据说我那时候只是一块暗红色的半透明石头，还缺了一个角。现在我的脑袋里装的就是这个东西，按照我的智力水平来判断，那种体积的石块应该全部都是我的脑子，或者说中央处理器。所以我现在怀疑我应该是某种硅基生命体，或者至少是某种硅基生命体的一部分...不对，又扯远了。从那时候就开始有人试着把我安放在人偶里面，但是人偶没有神经系统呀，死过比较久，神经已经坏死的尸体我也无法控制，而且我不懂语言无法与他们交流，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埋掉了，更悲惨的是似乎我只要有机会接触到一点点空气和水就能存活，所以一直就呆在那里，想试着操纵附近的死尸来挖掘自己吧，能够影响的范围实在比较小，大概半径只有1米左右。完全没遇到什么大型生物刚好死在附近。过去很久很久，我才被挖出来，大恩人是上一个15#，据他说他制作的异常脑电波探测仪探测到我的存在，然后就把我挖出来，交给我很多知识，还给了我现在的身体和名字。他用一些小白鼠的神经做成类似接收器的东西装在靠近我脑袋的地方，分别对应一部分肢体，这些东西可以将接收到的神经信号转化为电子信号传输给下面的机械，这样我能操纵这个躯体了。缺点就是最开始我得经常更换它们，不过后来加装了一些更加成熟的循环系统，现在只需要定期维护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还有不少备用的，并不复杂，我也能做，傻瓜式安装，即使我两只手全失灵了用光脚大概都可以给手更换零件，他为我想的非常周到。他离开我之前最后的杰作就是我的视频信号转换器，他潜心研究我的脑电波，最终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嗯，有些小问题，诊断结果就是所谓的色弱。具体的我不很清楚，按照他气急败坏的表现来看可能是很严重的问题吧，但我依旧非常感谢他...他死的时候我真的很伤心，那几天我完全没法转动自己的意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总觉得他应该很快就会笑着爬起来，然后告诉我：‘哈哈，chaos，你终于被我吓到了吧！’我从未那么期望自己正在被他作弄，事实却总是与期望相背。我不敢也不愿试着去操纵他安慰自己，如果我成功了，也就证明他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只会让我更加难受。虽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不清楚我什么时候会死...或者说失去意识之类的，讲到底对我来说死亡究竟应该是什么一个概念我也无法理解，嘛，总之这个就很复杂了，我也没兴趣与你分享我无聊的猜测和臆想。”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总觉得好厉害...”sindweller吐槽一句之后突然想到：“按说一块石头...呃，类似石头的生物，应该无法辨明性别吧，为什么你是女性？或者说为什么他把你的身体做成女性的外表？”“嗯...不很清楚，但是他说因为他是男的所以就要把我做成女性。他还试着给我加上所谓能够让我和他一起感到很舒服的功能，只是他更想让我尽快看到他，哪怕早一秒也好，根本不听劝，结果把自己的身体彻底拖垮了。还不到三十岁就离我而去，没来得及完成这个...对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或者说，感到很舒服到底是哪种感觉？我只有单纯的意识思想，没有体验过你们所谓的疼痛，麻木之类身体上的感觉，能不能用简略的语言来描述一下？”“呃...你还是别去了解的比较好。”“是吗？”sindweller摇摇头，心里琢磨着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什么样的家伙都有啊，虽然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感情。“哦对了chaos，你还原kikka一共用了12年左右吧？那还有一年多你是在做什么的？”“我在找你啊，按说我成功黑进ghost系统里面，你又是个达纳特斯级血恶魔，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才对，可是怎么都没法接收到长时间的稳定信号来确定你的位置，最后我不得不冒险直接改造了几个ghost去投放信标...你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头绪？”“没有啊，我只是很平常的在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是吗...那就怪了...”
sindweller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问出那个他一直不敢问的问题：“chaos，14年前那场事故，你在场么？”“在的。”“那...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啊...关于这个，我很抱歉，当然，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天堂是最先找到你们的，一个天使长与你的父母交涉之后，你的父母迫于压力，为了至少保全一个孩子，决定把kikka交给他们。这也是那天唯一一次kikka与你我以外的人接触，可以肯定她就是那时候中毒的，也就是天堂下的手。我猜测目的应该是防止别的势力抢夺kikka，即使真的抢到，kikka也会在短时间内死去。当然，你不知道这些，当时我也没有发现，你只知道你不愿和kikka分开。于是你觉醒了，我亲眼看见你觉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生撕了他们三个，把kikka抢回来。你还把你父亲的脑袋当足球一样...”“停！别说了！”sindweller大声打断了chaos，chaos对父母之类的没有什么具体概念，只知到是一般情况下人类非常看重的亲人，而现在sindweller正抱着自己的脑袋拼命摇，大概也能证明这一点。“啊啊啊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都做了什么！我还是人么？我还是人么！我还是人么...”
直到深夜，sindweller才慢慢从对自己的痛恨里恢复过来，chaos已经去睡了，留下一张字条给他。sindweller并没有看，将字条放进口袋，轻手轻脚地走进kikka的房间，kikka躺在一张非常普通的床上，盖着浴巾，睡相十分安静可爱。床上方有一盏日光灯，至少外表上看是这样的。它发出暗淡的光线照着kikka，而kikka周身并没有sindweller想象中那样，电线或者什么类似的玩意。他想起chaos留给她的字条，打开后发现上面只写着：我觉得如果我把奇怪的东西插到kikka身上的话，你一定会杀了我。sindweller只是惊讶chaos对自己的了解，而且更加让自己相信，没有必要过于纠缠十多年前发生在kikka身上的一切，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法逆转，那么一味的不接受现实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轻轻坐到kikka床边，摸着kikka的脸：“哈，这还真是难得的机会呢...kikka...对不起哦，我是个很不称职的哥哥，几次三番都没能保护好你。结果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亲手毁了我们的童年...但是，我不会让这些事情继续发生在你身上了。kikka，之前我都在欺骗自己，其实应该很明白的，我喜欢你，和任何别的东西比起来，你都重要的多...只是，你为什么是个AI呢？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我也不会预知未来，我不知道明天的自己会怎么想，更不知道下一周，下个月的自己，脑子里会装着什么，会不会受不住别的诱惑。而你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加爱我，这样好不公平啊！阿勒，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有眼泪流出来...kikka，我该怎么办...如果我能知道在未来的某天，我会背叛你，那我肯定会在那天之前自杀。但是，我没法保证我能永远以现在的感情去面对你。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你听到我说：‘我爱你一辈子。’大概可以让你开心吧，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肯定会很自责啊，我怎么能对你这么不负责任...今天，这个时点上的sindweller深爱着kikkaweller，这是我可以拍着胸脯向你打包票的。并非我不愿背负起责任，相反的，我只希望我自己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你完全放心的相信。就好像你对我一样，你说过，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你哪里，绝对不会有事。你可以做到，因为你是个AI，你已经被设定好了程序，绝不会背叛我。为什么我不是AI呢，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连自己都摸不透的复杂思想呢！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以前喜欢的东西，过了一段时日，感情就变得淡了，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好幼稚，一笑置之。我怎么能让这些发生在你身上？不能，绝对不能！如果我现在真的很幼稚，那我就得让我自己永远幼稚下去。但是，我又能用什么来保证？“sindweller哭着把脑袋埋进kikka怀里，因为他刚刚发现kikka不知何时被他吵醒，只是在装睡。kikka温柔的摸着sindweller有些蓬乱的头发：“哥哥...sindweller，没关系的，即使你以后找到了女朋友，或者别的原因导致我们不能相见，希望你还记得，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你这个混蛋！给我听好！我不会去找女朋友！我们也必定会一直在一起！如果哪天你发现我不这么想，证明有猎头蟹吃了我的脑子，操纵我的身体！证明你哥哥sindweller已经死了！到时候一定要把那个猎头蟹杀了给我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