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一所不入流的学校,哦,应该说是三流大学。以前秦少言甚至不知道有这个学校,也是,太不出名了。高考意外失手,原因秦少言没和家里说过,其实崩溃源于语文,也就是秦少言这次分数的最高的一门。
秦少言读的是理科,但语文一直是强项,强到连文科生也只能望其项背,语文也一直是少言信心的支柱。但是今年的语文试卷变态的难,很多题目都让少言前所未有的纠结。这种前所未有的糟糕的感觉严重干扰了少言的情绪,于是,崩溃也就成了必然。只是结果更为讽刺:少言的语文分数依旧是全校第一。
唉,这心理素质!
一卷定终身,后悔也罢,遗憾也罢,事实也就这样了。
看着平时不如自己的同学都考进了理想的学校,其中的郁闷自是不言而喻。
好歹也是个本科,先读着再说吧。少言阿Q似的安慰自己。
江城离家并不远,是省会。出了车站就看见各个学校的接待站,醒目的牌子你想不看见都难。接待的师兄叫宋军生,一问居然是老乡,再一问居然还师出同门,宋军生高少言两届,高一和高二班主任也是杜老师,高三的时候杜老师考虑到自己孩子的学习没有继续带毕业班,回头正好做了少言的班主任。有了这层关系,少言和宋军生就显得热络多了。
江城大学在城郊结合部,离车站并不远。接送的车子不大,但是人也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一些边远地区的学生,在这车上又等了半小时,终于开车了。
接近学校的时候交通开始拥挤,双向八车道全部车满为患,其中不乏奔驰、宝马等豪车,甚至还有一辆劳斯莱斯。已经可以看见高高的校门了。但前面眼见着是走不动了,一辆加长林肯从校园里猛窜出来,一瞬间就被夹在了中间,动弹不得,把道路双向堵了个严严实实,一瞬间喇叭声响成一遍。也就是加长林肯换了别的车肯定会有人骂街啊,看看车子再看看车牌,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一个劲地按喇叭了。
“我们下车。”宋军生和司机商量了对大家说。宋军生是机械系学生会主席,这是少言刚刚知道的。
扛着的,拖着的,拽着的,于是少言这群人在一堆车流里可就显眼了。甚至还有人拿着照相机对着他们拍照,看情形估计是学校摄影社团的。望着陌生的大门,少言默默的想,这就是自己今后四年生活的地方了。
宋军生对少言可算上了心,这可是同门的师弟,刚才在车上少言还和班主任通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班主任在电话里还特意嘱咐宋军生对少言多多关照。于是宋军生领着少言一路绿灯,飞快了就办完了所有手续。是很快,因为有宋军生在,根本不用排队,少言第一次享受了一把特权。
宋军生领着少言进了宿舍楼,这栋楼里住的都是新生,简称三号楼。很不幸的是少言的宿舍在六楼——顶楼,这对任何人都是个不幸的消息。好在这个宿舍地理位置及佳,是观察对面两栋女生宿舍的绝好位置。宿舍一间六人,少言是第一个到的,床铺安排在上铺,上面贴着名字。少言不想睡上铺,婉转的询问了一下宋军生。后一刻,宋军生直接扯下了上下铺的牌子来了个对调,看样子是经常干这种事情。少言选的是靠里的床,因为宋军生告诉他,靠门边的床以后坐的人多,不好。这也是经验之谈,后来少言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好处。
中午,宋军生非要给少言接风,不过最后还是少言抢着付了钱,这点让宋军生非常的满意。然后就带着少言熟悉了一下校园,回到宿舍的时候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一共来了五个,剩下的那个据说家长对宿舍的环境不太满意到外面租房子去了。
晚饭后,大家都比较熟悉了,于是按照惯例开始按资排辈。少言在宿舍里排行第四,老大来自JS张家港,膀阔腰圆,如果再有点络腮胡,就更像三国猛将张飞了;老二是BJ人,因为体重超重故常用“胖子”为代号,其酷爱王刚演的和珅,并不停的模仿,以致一颦一笑之际、举手投足之间,已有清朝第一贪官的韵味;老三,ZQ万州人氏,比较瘦小;老五是SX的,不久就多了个雅号:煤老板。后来才才知道,老五还有个本事:千杯不倒一杯倒。
开学典礼是每个学校的惯例,好在学校有个大礼堂,不用坐在太阳下烧烤。各位领导主席台就坐的时候,少言在玩手机,少言自小对领导就不太感冒,高中三年本有机会当学生干部,但是少言坚决不干,为此还被父亲上了一堂政治课,说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想当都当不上,这边老师点将了你倒推脱。少言虽然在老师、家长的眼里还算本分,但是骨子里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固执,不喜欢的事情坚决不做,强制也不做,典型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少言只喜欢钱,呵呵,钱这东西谁不喜欢呢,少言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到的,如果有,那也只能说明你的钱还不够。千万别认为是拜金,孔子也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官,官算个粪球,少言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摆个官架,实在是受不了。恩,粪土当年万户侯!对,官就是粪球,毛主席英明。只是少言一直没搞的懂,为何口口声声的喊着官员是粪球的人为何最后倒成了最大的官。
领导说了些什么少言一句没听进,倒是校长为了活跃气氛,在发言前突然问了大家一个问题:“各位同学,大家都多少岁了?”嗯?少言抬眼打量了一下,校长是个中年人,文质彬彬,一副学者的模样,至少要比那些满嘴政治术语的家伙更合少言的胃口。
“十八”、“十九”、“二十”……顿时耳边一阵乱呼。少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憋了口中气,准备好好的扯一嗓子,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实在难受,正好发泄一下。
校长的双手往下压了压,什么时候压的少言根本没看见,反正这嗓子是不可逆转的吼着出去了:“十…………”大家都安静的时候这中气十足的一嗓子显得颇为震撼,所有的人都向少言看过来。坏了,收不住了,被吓了下,“七”的音卡在嘴里没出来直接跳过了“……岁……”。于是哄堂大笑,少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左右看看,摸摸鼻子,一缩脖子,不吭声了。
“这位同学的心态很年轻啊!”校长风趣的说,于是又引来了一阵笑声。
至于后面校长讲的什么少言压根没听。
晚自习选班干,因为宋军生向班主任推荐过少言,少言的入学分数又还行,所以少言被指定为班长。少言本来照例是不想做的,但是宋军生开导说,大学的班干和高中的班干不一样,大学的班干权力大,好处多。勉为其难的做了班长,但少言却有着说不出的纠结。要不是怕拂了宋军生的面子少言真心不想做。
老师、家长的话可以不听,但是学长的话可不能不听啊。这可能是也一个成长的铁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