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满仓等涨停没等到却等到了跌停,割钱跟割肉似的,少言不知道老五赔了多少,只是老五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幽怨。断人财路由于杀人父母,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老五算是个有理想的人了,哥几个都还未盘算自己将来做什么的时候,老五已经明确今后的生涯——将高利贷进行到底。计划就是通过融资,建立资金平台,然后放高利贷。事实上老五早已开始了融资活动,当老五看向自己的眼光从幽怨变成贪婪时,少言就知道老五又准备忽悠自己注资了。
“四爷,这次你怎么的也得拉我一把,给你这么一整,我的资金链都快断了,你入股怎么样?咱们二八开,你二我八。”
“你才二呢,我可跟你说清楚啊,这和我没关系,你要是早和我说我就不折腾刘魁了。我哪知道你连这个也赌?”
老五历来不知脸皮为何物:“三七!”
“不玩,这玩意不靠谱。”少言回绝道。
“四六!一口价,我保证安全,不能再多了啊,四爷,我说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利润,按现在的行情,一千块钱一个月翻一倍都跟玩似的,我分你四成利润。暑假前我保证本金可以赚回来。”
少言还没回话,胖子倒来了精神:“五五开,我也参合一把。”
“四六!”
“五五!”
“四六!”
“五五!”
“成交!”老五貌似不情愿的勉强答应了。
钱借出去了,少言倒有点不踏实,每次逮到老五都要问上一两句,这下轮到老五给少言扫盲了:“放心,这个不违法,相反还有保障,即便告到法院,法院也得判还银行同期利率的4倍的利息。”
“你的利息可不低。”
“没事,就是学校要处理,你总得把本金还我不是?再说了,都是自愿的,放心好了。”
少言还真是不放心,总感觉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于是又去检索了相关的资料,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并且,现在高利贷还无处不在,就比如比较火热的趣分期、分期乐两家大学生分期购物平台,也是变相的高利贷,年利率也超过了20%。再一琢磨,房贷、车贷,少言突然明悟了,这不都特么的高利贷吗?这回少言终于心安理得了。
看不到的永远是真相,存在即合理,这个世界也许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美好,生存、欲望使现实变得远比现实复杂。自顺利的收到第一批分红开始,少言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所有的担心,自己已经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现实社会的一角,虽然心怀忐忑,但依然懂得面对,直至习惯和麻木,这也许就是胖子所说的蜕变。
去寄快递的路上,远远的看见路边的小树丛里三个人围在一起,中间的地下蹲着一个人双手抱头,少言不想找麻烦,这种事能有多远离多远,准备无视而过,距离缩短之后,少言发现这背影有些熟悉,这时其中一人突然回头和少言四目相对,少言暗叫了声:苦也!居然是刘魁,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天涯何处不相逢啊。右手下意思的伸进了口袋里,单一个刘魁少言就自认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两帮手,握着口袋里的物件,少言心中稍定,新购的弹射电击器,威力比捅刘魁的那个只大不小。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固了,这条路,走的人本身就比较少,更何况还是上课期间,刘魁似笑非笑的看着少言,少言紧张的防备着,随时准备开溜,刘魁用手点点少言,随后一招手:“我们走!”随即带着两人扬长而去。
这时,蹲在地下的人抬起了头,鼻血长流,脸颊红肿,居然也是熟人,司马程。司马是汽车修理专业的,少言之所以熟悉他是因为这家伙是计算机协会的活跃份子,少言也是计协成员,在圈内,司马还是小有名气的,编程的水平连计算机专业的也比不上。司马和少言也算相熟,关系不错。不知道他怎么惹上刘魁的,少言拉起司马,司马接过少言递过来的纸巾,塞住鼻子。
“你怎么惹上刘魁了?”少言怎么也想不通司马和刘魁怎么会有交集的,司马是个老实人,成绩不错,但家里条件不好,难不成和自己一样是因为某个女生?
司马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就说,我能帮就帮。”少言说。
“我借了刘魁的钱,还不上。”司马说。
少言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高利贷:“借了多少?”
“一千,每周利息三百。上周的利息没给,他现在问我要五百。”
这利息还真够黑的,“你借钱干嘛?”印象中的司马是个节俭的人。
“拼了台电脑,也是分期的,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借我五百,我先把这对付过去。”
“要不和老师说下?”少言劝道。
“还是不用了,你给我五百就成,剩下的我自己能解决。”司马说,而少言分明从他此时的眼神里读出了挣扎和犹豫。
利益的链条也许总得靠暴力来维持,其实政治书上早就说过,但真实的发生在眼前,还是这么的让人震惊和无法接受。就像拆迁一样,当高高的楼房拔地而起的时候,又有谁会顾及原著居民的眼泪。
两周后,司马专程到少言宿舍还钱,人明显的有些疲惫,状态明显不是太好。
“刘魁那搞定了?”少言问。
“还了,都还请了。”
“你哪来的钱?”少言关心的问。
司马深有意味的看了少言一眼,缓缓的说:“你知道的,只要我愿意,在网上搞点钱还是比较容易的。”说完默默的转身离去。看着司马落寞的身影,少言突然发现,此时的司马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