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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六月的雨季

范晨带着向往,从一个城市跨越到另外一个城市,却最终带着遗憾回去。既然失去了所有退路,他不想留下徒增伤感。也许留恋,只会让他失魂落魄。无法抗拒的青春,上演了太多的剧情,到头来爱与恨,只不过是一线之隔。

小时候的记忆,如同一条扯不断的丝线,粘连了许多的情感,带给段诗雨的则是更多的无言与伤感。

佘琪想要的幸福如此简单,最终却化作了一场云烟,繁华过后,满城萧寂。爱情,友情掀起了一番风浪,最终落下帷幕的时候,景象太过荒凉。熟悉的人都变成了过客,爱与恨似乎走到了边缘,却未到边缘。

第一章六月的雨季

范晨家住在两省交界处的一个小县城里。父亲是一名律师,母亲是一名普通工人。因是独生子,从小父母就对他格外疼爱。常听人说,太过于宠爱孩子,会对孩子的性格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他的父母有时也对儿子特别严厉。不过范晨天生温文尔雅,从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范晨在学习上有过人的天赋,在家里从看不到他写作业,但他的成绩却每次都能让父母感到欣慰。周围的叔叔阿姨也特别喜欢这个白皙干净的男孩,不仅因为他的聪慧,还有他那文静平和的性格。

几年的时间转眼就已过去。初三那年他被父母转学到了母亲的故乡,一个离省城很近的县城。当初踏入那座城市时,他隐约记得,那天日历上写着:2004年4月23日,宜祭祀、祈福、入殓、破土、安葬,忌、出行、入宅、嫁娶、安床。

后来,当他无意中翻到那本日历,看到上面写的字时,才发现它们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范晨的适应能力并不是很强,在转学后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表现的很烦躁。虽然呆在舅舅的家里,可是孤独感还是无法抑制。从小就生活在父母身边,已经习惯了家中的一切,习惯了放学之后去找邻居家的玩伴,突然换个新的环境,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不止一次的向父母提出要回去,可是电话那边,母亲总是彻头彻尾的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说话的语气与舅舅一模一样。几次之后,他只好放弃,选择老老实实呆在舅舅的家里。

相比于高三,初三的同学明显要轻松许多。初三3班,范晨所在的这个班级。在课间休息时间,更是看不到一点中考前的紧张。同学们三三两两围到一块说着他们各自觉得很有价值的东西,而这个年龄也正是他们想要表达自己的时间段,所以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对于刚来到这个班级还没几天的范晨来说,认识的同学自然没有几个,但从他们的言行举止里,范晨知道他们都很欢迎自己,这让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快。

苏逸水,班里的学习委员,刚来到这个班,她对他照顾有加,所以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她和他成了不错的朋友。

“范晨,不是我夸你,咱们苏委的眼光不错,她平时对谁可都没有这么热情”范晨的同桌林宇在看到苏逸水把范晨的作业本亲自放到范晨的面前时,眯着眼睛小声凑到范晨的耳边说。

但恰好苏逸水却听到了林宇说的话,故意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说道“我说林宇,你是嫉妒还是怎么的,你刚来这个班我不是也帮你拿作业本嘛!”

林宇是初二从省城转学来的,这是范晨来到这个班的第一天,林宇就告诉他的,同时范晨也知道了,林宇的一些小秘密。不知道是不是林宇觉得范晨也是转学生,跟他有着某一种亲切的感情,还是因为他觉得范晨性格温和,像是一个替他保守秘密的人,所以他把他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了范晨。

“唉,喜新厌旧,就是这么独特。”林宇说着离开座位,嘴角带着奇怪的笑容向讲桌走去,而讲桌上他的作业正被老师当作“范例”搁置在另一旁。

“你...”苏逸水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对范晨说“他就是这样整天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听他乱说。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家伙可是很让人头疼的。”说完也不等范晨回话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日子里,范晨终于明白了苏逸水所说的头疼。有时他甚至怀疑林宇是不是患了一种绝症,想要在自己不多的日子里说完他一生的话,做完他一生的事。每次范晨把这个想法告诉林宇时,他都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这可害惨了范晨,作为同桌的他自然就成了林宇忠实的帮手兼听众。好在范晨基础好,在林宇不断的“骚扰”下,学习也是只进不退。但林宇可没有这样幸运,本就基础不怎么样的他,在离中考还有几天的时候,已经被班主任叫去谈了几次话,可是每次在班主任面前装作难过似要痛改前非的表情,在回到教室后就变得特别灿烂。接下来的几天,林宇依旧我行我素。范晨也走过场似的复习,准备中考,偶尔范晨也逼着林宇复习,但效果却不怎么样。后来,苏逸水时不时的找范晨去问一些问题,自然每一次都遭到林宇的话语攻击。断断续续的给苏逸水讲完一道题后,范晨就在旁边看热闹,直到两人吵到不可开交时,他才会站出来打圆场。有时范晨觉得他们两个天生就是冤家,但他相信冤家也会幸福。

时间总是快的让人无法抗拒,也不等范晨对它作任何感叹,六月的雨季就如期而至。也许考试对于学生而言永远只是一场游戏,相同的过程,不同的结局。

段诗雨,一个赋有诗意的名字,它的主人长着一副足以让人嫉妒的容貌。由于与生俱来的“资本”,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特别喜欢她。在段诗雨上小学时,她那与众不同的美丽,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独特的优势。段诗雨家住在省城附近的一个县城,爸爸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妈妈则是林业局的生产科科长。这样一个家庭,常常招来同事的羡慕。而在小一代里,他们的孩子何尝不是这样,同一个小区里,同样的年龄段,段诗雨无非是他们的焦点,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对段诗雨特别的喜爱。童年的苏逸水扎着两个小马尾,虽没段诗雨漂亮,但也特别清秀。这群孩子中,苏逸水和段诗雨走的最近。

“诗雨,听说你爸妈给你报了校外的舞蹈培训班?”苏逸水边走边说。

“是啊,本来不打算去的,但是想了想,可以摆脱作业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更何况这样一来,考试考不好也有了借口。”段诗雨笑着说,那好看的笑容让经常与她在一起的苏逸水也不禁一呆。可偏偏这样漂亮的一个女生,却不喜欢学习,甚至对学习异常的厌恶。

“那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让爸妈去报那个班?”

“算了吧,你爸妈才不会让你这样的‘学习天才’去学什么舞蹈呢,乖孩子,你还是好好的啃书吧!”段诗雨用她假装成熟的口吻笑着对苏逸水说。

“你又笑我,讨厌,不理你了”

“那我先走了啊。”

“你等等我。”

夕阳下一群孩子戴着红领巾,如流水般行走。远处的光辉卸下了落幕,露出了笑脸,青春般的在肆意招摇。也许这时,她们谁也不知道,今后的路将会因为两个人,而变得步履艰难。当段诗雨跨进初中的校门时,她突然就想起了苏逸水经常说的一句话:岁月就如雨后潮湿的空气一样,很快就被太阳蒸干,转眼间就只剩下一丝残存的气息。整个过程,段诗雨觉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景象错综繁杂,醒来后,空无一物。

升到初中后,苏逸水进了快班,而段诗雨被分到普通班。为此,苏逸水不开心了好几天。她知道,按段诗雨的学习水平,本来是考不上初中的,能在考场上超常发挥,以高录取线一分的成绩被录取,实在也是幸运,但她就是舍不得段诗雨。之后,段诗雨找她谈话,无意中说了一句,能进初中已经非常幸运了,哪敢祈求和她同班的话。谁知苏逸水听到后,竟当场哭了起来。最后,段诗雨只好时常的去找苏逸水,渐渐的这件事情才算过去。

上了初中的段诗雨已明显改变了许多,那原本纤细的身材,这时变得凹凸有致,思想也开始慢慢的走向成熟。她有了自己的梦想,有了自己的心事。虽然现实让她有点想要逃避。可她不会通过言语来表达,也许那是她的秘密。初中的男女学生,对爱情懵懵懂懂,他们中有的期盼,有的招摇,有的不关心,而段诗雨的“爱情”却透明的彻底。良好的家境,动人的容貌,没有哪个男生不喜欢这样的女生。顺其自然的,段诗雨的生活不再平静,她收到男生写给她的情书越来越多。起初苏逸水也替她的好姐妹高兴。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段诗雨会开始拍偶像剧,不同的剧情,不同的男主角,一部接着一部。并且沉浸在戏里不再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堕落。

“逸水,今天下午我不回去吃饭了,你一个人回去行吗?”下午最后一节课刚下,段诗雨就站在3班教室的门口,刚从里面出来的苏逸水被她笑着拉到了一旁。

“哦”“记得给我妈妈说一声啊,乖,我走了。”

“嗯,那晚自习下了,我找你。”苏逸水不知道这是段诗雨第几次和她说同样的话了,但每次她都被段诗雨甜蜜的笑容所征服。也许“雨”时刻吸着“水”,而“水”始终藏在“雨”的心里,也许雨水从开始就相互黏在一起,不离不弃。冥冥之中,她们的名字里就包涵了太多的含义。微微笑了笑,她仰起头随着人流向校门口走去。

段诗雨虽然不断的换男朋友,但每次和男朋友分手时她都表现的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过他的男朋友却没有这份心境,一段时间后,便来向她道歉的,然后说虽然分手了,能不能还可以做朋友,有的甚至说是想要重新开始。不过段诗雨有她自己的骄傲,她不可能和他们做朋友,更不可能重新开始。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哪有重新开始的道理,既然你不懂得珍惜,就要懂得放弃,这是段诗雨最喜欢的一句话。

也许有的原因永远都只有一种结果,在段诗雨和她第五个男朋友分手后。学校里便有了她的传言,说她如何轻浮,怎样去勾引男生,各种低级的词汇仿佛顷刻间便有了主人。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苏逸水终于在段诗雨又和一个男生分手满不在乎的表情下忍无可忍。“你知道学校里现在都在说你什么吗?”

“你相信他们所说的吗?”坐在学校花园的台阶上,段诗雨笑着对苏逸水说。

“诗雨,我知道他们都是乱说的,可是你不能这么不在乎,你明明不喜欢他们,为什么要和他们在一起,难道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是他们和我分手,我有什么办法。”她依然笑着,做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

“诗雨,你不能骗我,我看的出来他们对你很好,而且他们都是咱们学校各方面很出色的孩子。就算有一、两个不适合你,但没有理由都不适合你。”

“他们就是不适合我。”这时段诗雨突然收起了笑容,让苏逸水一愣。

“但你有没有为你和他们的前途想想?”

“他们在你心里比我重要?”“这不是重点”“这就是重点”“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她如释重负的笑了,站起来走到苏逸水旁边,她拉起她,哄着让她开心,然后慢慢的走到了操场。她习惯牵着她的手,盲目的行走。习惯不开心的时候有她陪着,习惯看她被自己欺负时的表情。一直以来,她都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一个单纯的小女生,有着水一样的名字,水一样的性格,她发誓她要好好的保护她。

那天的交谈注定没有结果,之后的段诗雨依然我行我素。苏逸水为她感到难过,不过她不会因为这样而疏远段诗雨,因为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会忘记小时候她是怎样的照顾自己。

学校里枯荣飞逝的时光,随着范晨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简单,就在那一瞬间,少女的心思就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苏逸水一直记得那个下午,她看到了怎么样的一张脸,白皙的皮肤,略长的刘海,似笑非笑的笑容。但不知为什么就在她失神的望着范晨时,她的脑海里却毫无预兆的冒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感觉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让人难以抗拒。

初中的一切就这样简简单单,时而平凡,时而繁华,但是有些故事却已经在萌芽,在六月的雨季节里若隐若现,撕扯繁衍。中考结束的那天下午,当段诗雨看到低着头沉思的一个男孩时,情感的画面已逐渐清晰,然后慢慢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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