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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Part.12 桔梗之队

你曾经这样问过他。

呐,你认为这世间最无聊也是最必要的事物是什么?

权利与野望。

他的声音在烟雾中有些失真。

你说他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他说,你才是个真正的蠢货。

井底之蛙,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是根本不可能会想去海里游泳,或者去深海潜水这么无聊的事情的。

因为它从出生以后每天仰望着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大海那般渺小而浅显的事物啊。

而是天空啊。

在护庭十三队中最强的是哪个番队?

这个无聊的问题没有人会去深究,每一番队都有着属于各自的职责,退一步讲即便让死神们去评价,也只会是各说各的好,然后争执到死罢了。

但是,如果问题变换一种形式,变为在护庭十三队中哪个番队的队舍能够给人更为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那么答案肯定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二番队。

二番队队舍的尽头正中央是一座高背皮椅,那是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部队统括总司令,四枫院夜一的位置。

下首的左右两边则都置有数个软垫,这是为二番队的席官们准备的。

绝大多数二番队队士的着装并非是寻常的死霸装,而是暗杀时穿的紧身夜行衣,就好像忍者一样。而且除却二番队队长,副队长,以及监理队和里庭队这两个分队的分队长之外,其他的队士则很少在外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大多以蒙面示人。

二番队的队花是桔梗,桔梗拥有极为细致脆弱的花瓣,花色分纯白和紫色,还有白色的周围镶有紫色,兰色的花边。花语为永恒的爱,无望的爱,既是永恒,也是无望,或是永恒且无望。所以桔梗才会在秋露中透露着寂寞的气息,那逐微弱的气息是将死的感觉,也是永恒的感觉。

二番队可以说是护庭十三队中最为特殊的一支,其他的番号队均是纯粹由死神们组成的队伍。而二番队,则是由两个不同的组织混合而成的。

隐秘机动部队,这原本是与护庭十三队性质完全不同的组织,

但是,因为作为死神并具备强大能力的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担任历代统括总司令官,所以在四枫院家的当家,四枫院夜一担任护庭十三队队长的情况下,隐秘机动部队与护庭十三队之间的关系就会被连接的异常紧密。

就因为这样,渐渐地隐秘机动则变成了四枫院家当家,二番队队长的直属护卫部队。

而隐秘机动队里最为神秘的便是第一分队,刑军。

刑军是一支战斗型的,以处刑和暗杀为主的执行部队。刑军总括军团长由四枫院家当家,也就是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亲自担任,她的拔刀便意味着处刑演武的开始。

刑军成员与普通的二番队队士不同,他们在外从不显露身形,除非总括军团长拔刀。而且作为军团长的直属护卫队,刑军的成员几乎都是被军团长所认可的心腹,这些人均是从小便接受各种极其严苛的训练,并且对总括军团长极为忠诚,所以即便称刑军是一个专门培养死士的组织也毫不为过。

而第二分队警逻队与第三分队监理队则是互相共生的。

警逻队是负责监视死神动向的探查型部队,一名死神假如在思想,言行或是所作所为等方面违反了尸魂界的既定规则或是明文条款,那么会先由警逻队进行调查,然后再由监理队进行逮捕和监管,如果是危险人物则会被施行特别监理。

所以绝大多数死神们对于前往二番队这件事情是相当抗拒的,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假如,在夜半时分,独自,坐在一间屋子中央。然后看到分坐在左右两侧榻榻米上的,一群穿着一身黑衣的,绝大多数蒙着面的神秘人,而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杀手,死士,侦探,狱卒和刽子手,即便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想来也不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如果,坐在屋子中央的,是一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呢?

年轻人的皮肤有些苍白,个子不高,还有一副削瘦到甚至可以被称作柔弱的身体,让普通的死霸装看起来似乎大了一号,在死霸装外面还披着的一件绣着六边形徽记,脖领处挂有金穗的纯白色立领羽织。

这就是这年轻人给人的印象。

就是在这个气氛有些压抑,有些沉重,甚至能够令胆子稍微小些的人产生惧意的空间中,这样一名看起来似乎一碰就会断掉的年轻人却那样若无其事地盘膝而坐。

就好像是一只不小心入了狼群的小白羊,但是那只小白羊却还浑然不知。

但是实际上的情况似乎更加诡异,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坐在两侧的大灰狼们一个个局促不安,额头见汗,而那小白羊甚至还轻松的抽着旱烟。这是何等奇特的一番景象,仿佛这世界突然黑白颠倒而且还被打上反色的那种感觉,假如反差是可以吃的东西,那么想必能够看到的人足以被撑死。

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名讳。

四枫院雷鸣,现任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统括总司令四枫院夜一的亲弟弟,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第二顺位继承人。

这名柔弱的年轻人在隐秘机动部队的资历,甚至比在场的许多席官还要老。这里的绝大多数人还没有进入二番队的时候,这名青年就早已完成了刑军的训练,就说他是在隐秘机动部队长大得也不为过。

“这就是二番队的新成员了,我就不多加介绍了。”

坐在那张如同王座一样的宝座上,笑眯眯的夜一很平淡的说着。浅浅的眼瞳在透明的深处淡漠的透出暗邃的金黄色,真是摄人心魄的美丽。

“那么,雷鸣,你要挑战哪个位置?”

与姐姐夜一对视了一眼,狭长的双眼中隐约有血红色的光芒闪灭,之后那看似柔弱的年轻人起身,喷出一口烟。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绝大多数席官的身体都绷了起来。

良久之后。

“大前田副队长,能否请你屈尊一下第四席。”

此举可谓前无古人。

但是,年轻人前进的路途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障碍。

首先这种事情不会涉及到什么权利斗争。

其实护庭十三队的职责,只是维护尸魂界的安定而已。并非是什么权利组织,也从未和利益挂钩。

很多人都认为队长这个职位是个美差,其实他们都错的很离谱。而且如果队长介入战斗,那面对的危险性要远远超过普通的死神,能与队长这个层次的死神交手的必定非泛泛之辈,队长一旦拔刀那代表着战斗的双方必然会有一个倒下,或是对方,或是自己。

况且与真正的权利组织中央四十六室相比,队长所掌握的那点权利就像毛毛雨一样微不足道。就算是中央四十六室,虽然过于死板,在他人眼中过于不近人情,但是他们也只是在维护着尸魂界的平稳与安定罢了。

很多的中等贵族与下等贵族,只要家中有一名能够撑得起门面的高阶死神,那么其他族人都会选择待在家中美美地享受权利与身份带来的副产物,而不会去辛苦的成为死神,每日每夜与死亡相伴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并非死神们没有权利欲望和野心,只是因为这些欲望和野心实在是没有能用得到的地方。在尸魂界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称王称霸,最终只会为自己徒添无穷无尽的责任与义务。

虽然隐秘机动部队由四枫院家掌控,六番队由朽木家管辖。但是隐秘机动部队只是统括总司令一人的专属护卫队,并不是四枫院家的私军。而六番队本身就是贵族专属队,六番队的职责便是代表维护贵族的利益,所以历代队长由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族当家担任这也是必要并无可厚非的。

至于利用这份权利去达到某种个人目的,真正的贵族拥有属于自己的矜持与骄傲,这种没品的事情他们不屑于去做。更何况,以四枫院家与朽木家的身份,名望以及地位,却仍然无力改变的事情。那么即便动用了隐秘机动部队和六番队的力量也依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像夜一,雷鸣与白哉这样出身于大贵族的存在,他们成为死神的唯一原因是那与生俱来的责任,作为所有死神的典范,以维护与执行尸魂界的定则为职责。如果用更加功利一点的说法,成为死神是他们无法抗拒的命运,为了家族的名望,贵族的名望以及个人的名望。

自身在社会中的地位越高,那么背负着的责任就越重,义务就越大,没有人能够跳出这个圈。如果妄图拥有那份权与利,那么请先拿出能够勇于承担起与它们等同重量的责任的觉悟。

不过在雷鸣之前,也确实从未有任何人能够做出以刚刚走出真央灵术院的学员身份,便来直接挑战副队长这种壮举。

自身实力尚有不及是其一,其次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死神根本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熟悉队务,而在不熟悉队务的情况下去担任副队长只会给自己难堪罢了。而最重要的便是大多数队伍中的副官都是队长最为信任,最为放心的人,但是一名刚刚走出学院的死神想获得队长的信赖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但是现在的情况则不同。

拉扯着雷鸣长大的夜一是对他最了解的那个人,而从小到大也只有夜一能让雷鸣乖乖听话,可以说自从夜一就任二番队队长的那天起,所有人都明白那二番队副队长的位置迟早有一天是雷鸣的。

其次便是二番队现任的这位副队长的确有些差强人意,除却十三番队的副队长前不久刚刚战死,在其他十二个番队的副队长中,大前田这家伙应该是最弱的那个。而且因为从小在隐秘机动部队长大,这支统括总司令的直属护卫军每天应该做些什么,雷鸣甚至比许多席官了解的更加清楚,所以处理队务方面完全不成问题。

而唯一让雷鸣感到烦恼的,便是护庭十三队的队长以及副队长的就任是由队首会议来进行商议,然后会下达任命状,最后则是副队长的任命仪式。也就是说雷鸣在今天打败了大前田之后,还要过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就任副队长一职,这一套流程在他看来相当麻烦。

“太好了。”

就在雷鸣说出这一席话之后,近乎所有人似乎都如同劫后余生一样大出了一口气,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浮现了这个词,有几名席官甚至脱口而出。

同时。

“完蛋了。”

坐在夜一左手边的那个看起来颇为壮硕魁梧,还留着夸张的橙黄色飞机头的家伙,就如同是听到死刑判决一样战战兢兢的,浑身颤抖着喃喃自语道。

这名壮汉便是现任的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希之进。大前田家是一个历代侍奉着四枫院家的中级贵族,绝大多数族人都生得一副膀大腰圆的唬人身材。

“队,队长……..”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大前田希之进,在毫无办法之下只好可怜兮兮的望向了坐在宝座上的夜一,满脸尴尬。

如果对方只是普通人,不要说是刚刚毕业的新丁雏鸟,即便是一名席官,依大前田的性格也肯定会先来一番蔑视对方的豪言壮语,然后拎起刀狠狠教训对方一顿。

但是这种方式不可能用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与其是不能,倒不如说是不敢。

方才二番队的席官们之所以如斯紧张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要说这年轻人是他们直属上司的亲弟弟,即便没有这个头衔,以四大贵族的身份也不是他们这种小小的席官或者是副队长能够随便想与的,四大贵族是只有队长那种层次的死神才能与之平等对话的存在。

更何况大前田家更是世世代代依附并侍奉着四枫院家,对眼前的这位小少爷好生伺候着都来不及。对他动刀子,这是大前田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成正常的切磋就好了,大前田。”

望着窘迫不已的部下,夜一咧嘴一笑。

“可是,队长….”

“不要可是了!快点开始!”

夜一用指关节敲了敲地板,锐利的目光落在大前田的身上。

再不去就把你发配到十一番队!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一瞬,但是大前田却仍然清晰的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这样一句话。

可怜的大前田不敢违背上司的意愿,只好慢吞吞的地走过来,颤抖着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结结巴巴的对雷鸣说道。

“请恕我冒犯了,雷鸣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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