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下人已备好了早膳,刚吃了两口便听画玉说凌睿寒回来了,抬眸之时只见他身着一件墨色的绣金袍子大步的垮了进来,似是漫不经心的脸上,在那眼眸深处却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狡黠,只是许是因为昨夜不曾休息好,那双眼下垂有些微微的泛青,吩咐秋颖为凌睿寒又添了一副碗筷。
凌睿寒顺道接过清婉递过来的秋梨酥边咬了一口边道“昨夜睡得可好?”。
清婉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道“昨日礼数繁多有些乏累,原想等一等你的,可不知怎的竟睡着了,听妙竹说你回来之后又走了,怎的不叫醒我?”
凌睿寒衔着筷子的右手在空中微微一顿,但旋即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得答道“昨日礼数却是纷繁复杂,回去之后又见你睡得沉,便没有吵醒你。”
其实他们心中自是十分清楚,昨日对于旁人而言当时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夜,任谁也不可能便这般睡去,莫清婉如此不过是还未准备好成为他的妻子罢了,思索至此,凌睿寒不禁嘴角扬起了分带着分带着深意的笑意,其实她若是不愿大可告诉他,他本就不会勉强于她的。
“昨夜亲自招待那么多宾客,今晨又一大早出去,想来你也并未休息多久,若是一会儿没什么事便到房中休息片刻吧。”
“嗯。”
清婉抬眸瞧了眼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凌睿寒道了句“方才去兰苑敬茶,母亲似乎不大高兴。”
“嗯。”又是一声淡淡的回应。
放下手中的筷子,清婉一脸平静的瞧着还在用膳的凌睿寒“夫君难道就不想知道是为何?”
“林氏高不高兴,我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今日在兰苑发生了什么?”
清婉诧异的看着低头着头用膳的凌睿寒“早前一直不曾有机会问夫君,今日清婉倒想问问,以夫君的家世和实力,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没有,为何偏选清婉?“
“因为你比她们有趣。”
听出他的敷衍,清婉淡淡的道“若夫君不愿说,清婉便不再问了。”
察觉到她的不悦,凌睿寒亦放下手中的碗筷,挥手遣退房内的婢女的家仆,若有所思的好似是在回忆什么“三年前有人在我锦绣阁中以鼠患让红梅雪震惊锦绣阁,那一幕我可是至今记忆犹新,如此说来,你岂非比她们更有趣?”
清婉心头一惊“那一日,你也在?”
凌睿寒不答,又言道“说起来你的装扮的也并非多么高明,若下次有兴趣,我与你装扮一次。”
清婉不理会他的调侃,谨慎的看着对面一脸漫不经心的凌睿寒道“这么说来,我的身份你也已然知晓。”
看清婉有些紧张,凌睿寒沉着声音言道“早些年便有风声,传说冷玉山庄的背后是残雪宫,我心中原也生疑,多年前月蓉在家中被花飞狐劫走,当晚便传出了花飞狐死于残雪宫之手,我便猜到月蓉被你们救走了,直到三年前月蓉曾在冷玉山庄的酒庄出现过,我才确定冷玉山庄的背后是残雪宫。”
清婉带着些许迟疑的道“你既知我是残雪宫的人,为何还要娶我?”
凌睿寒面色有些阴沉,迟疑了片刻方才又道“当日严万雄伤我父亲,此仇我定是要报的,江湖传言,你们残雪宫和夺命杀手盟也有些不和,除了你们我也着实想不出能有实力和夺命杀手盟相抗且又不会他们上一条船的人了。”
“可我们终究也只是不和,与你这伤父之仇有所不同,我们没必要淌这趟混水。”
凌睿寒一声讥笑似是在嘲讽她的天真“你当真以为严万雄会放过你们吗?四大势力并存本就是上官南用来制衡武林的一个方法,可是一山终究难容二虎,以严万雄的手段来日他定会将余下三大势力一一吞并,和我们合作先下手为强,与你们而言也未必是件坏事。”
清婉似是也看穿了凌睿寒的意图道“你们落寒山庄要报仇自是情有可原,可是若我们联手除去严万雄之后,你们将罪责尽数推到我们的头上又当如何?清婉虽不如凌少庄主睿智英明,可为他人做嫁衣之事也是万万不愿做的。”
凌睿寒凝视着她的双眸那双正暗暗内敛这的双眸,似是想从她的眼眸中看出什么“你们若是不愿意我倒也无妨,不过是另寻旁的合作人而已,你们便不同了,只怕此刻严万雄已然将目标对准你们了。”
清婉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后方才言道“好,我愿与你合作。”
见她应下,凌睿寒微笑着端起一旁茶盏,双指衔着的茶盖正要拨弄里面的茶水,清婉的又一句话让他的心微微的触动了一下。
“凌少庄主既知月蓉在我们手上,为何从不去寻他?”
他方才眼眸里的欣喜仿佛被凝结了一般,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着她道“她这些年过得可好?”
清婉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凌睿寒见此又道“只要她过得好,在什么地方又能如何?”
他虽没有多说,可清婉还是听出了话语中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