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宁静如初的梅阴城外恍如一道划破利剑,来来往往奔驰的马匹,每个人脸上严肃的深情都好似发生了大事一般,而这些匆忙奔驰的马匹却都是通往一个方向,那便是夺命杀手盟的盟地垂月谷,因为沐辰的忽然离去,让严万雄有些猝不及防,这个他从小一手栽培的孩子终究还是带着这里无数的秘密离开了。
只要一想起这些,他就觉得胸口好似有万箭穿心一般。荷儿说过,沐辰注定不属于这个地狱之中,从前自己或许只是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可是他不曾想到他居然又活了过来,是谁给了他复活的希望。
洞口处那印着月光的地上,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渐渐走进,严万雄抬起那双因为怒火让他有些发红的眼睛。
“还是不曾找到吗?”
面前的人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找到之后便将他带回来,若是胆敢反抗……”犹豫了好一会儿,又道“就杀了他,万不能让他走出这个垂月谷。”
“是。”
那人转身离去,在她刚刚离开洞口的一瞬间,整个人猛地被人拉了过去,正要反抗,面前的人便用剑抵住她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言道“公子要见你,就在东面第一座山头。”
她微微一愣,正想要再问些什么,面前的人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整个人闪入了黑暗之中。
转过头瞧了眼不远的那人所说的山头,继而骑上马便直奔了东面的第一座山头。
……
山顶之上,一个全身裹着黑色宽大斗篷的人的身影被那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拉的老长,待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时,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深意的笑容。
马匹驰近,那人从马上跃下,随即将头上的斗笠取下,那一头乌黑的青丝旋即便泻下,看见来人颜彩荷会心的笑了笑。
“今日垂月谷人多眼杂,不曾想鼎鼎大名的千夜公子居然还敢到此,看来也是为了沐辰离开之事了。”
“沐辰离开不过是严万雄开始失败的第一步,早前在尹家堡我便同姑娘说严万雄的败局早定。”
“看来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姑娘是聪明人,相信你心中早有决断。”
“若我愿意同你合作,你又能给我什么?”
那人停了片刻,随之便从那斗篷中发出一阵笑声,道“却不知姑娘想要什么?”
“事成之后,我要与你平分天下。”
话语刚落,那宽大的斗篷下旋即传来几声讽刺的笑意“姑娘的胃口不觉得太大了吗?”
“似公子这种胸怀大志之人,段不会是什么儿女情长之士,故而,你那旁边的位子也不过是你得到利益的手段而已,若是我能帮公子得到你想要的,公子又何必吝啬。”
“姑娘又怎知我的目便是这个天下?”
“那就算彩荷看错了公子,今日就当彩荷没有来过,至于合作之事公子也不必再提了。”说完也不顾那人要说什么,便欲转身离去。
忽然间,斗篷下传来几声大笑,那人转过身来看着颜彩荷道“这般听来姑娘与在下倒是同一类人了。”
听此言,颜彩荷那欲行的脚步又停住了,她头也不回的道“公子错了。”
他有些诧异看着颜彩荷道“却不知哪里错了。”
颜彩荷狡黠的扬了扬嘴角“我所做的要远比公子想象的狠辣的多。”
“严万雄再怎么说也是将你抚养成人的义父,你当真对他下的了手吗?”
颜彩荷冷笑一声,答“她不过是将我从一个地狱拖入到了另一个地狱中,我有何下不去手,况且……良禽择木而栖,这般看来我也没有必要要留在严万雄的身边。”
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若姑娘当真能做到如此深明大义,那我便应你所求。”深明大义那四个字,他说的极重,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一般,可颜彩荷却毫不在意,此刻,在她的心底,无论是谁只要能帮她拿到权利,做什么,为谁做事她都不在乎。
……
不知在那山头站了多久,寒夜的冷风一遍遍侵袭着他的脸颊,转头,那个早已空无人烟的位置早已没了颜彩荷的身影,只是方才她说的那句话还依旧停留在他的耳畔。
俯视山下,那些星星点点的人群正在为了那个即将覆灭人而奔走,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用不了多久,这片土地包括这些人都将臣服与他的脚下,王者至尊,那个位子是多么的诱人。
便在他正沉浸于那即将迎来的喜悦中之时,身后的黑暗中一人正悄悄走近。
“在山下等了你许久不见你下来,怎么,那位颜姑娘没有答应同你合作吗?”
“她答应了。”
“如此,你自是应该高兴的。”
“确实应该高兴。”
“这位姑娘倒是比你家中的那位更加识时务啊。”
他不语,许久又道“那个女孩的消息冥透漏给沐辰了吗?”
“放心,已经照你的吩咐透漏给他了。”
“沐辰已经有意离开夺命杀手盟,只需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个适当的理由,那么即便是严万雄也留不住他。”
身后之人不语可旋即又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道“说来也巧,你可知道那女孩所相识的人中竟有一位与你也相识。”
“哦。”那人微怔道“是何人?”
身后之人神秘一笑答“正是莫清婉,却原来她早些年也在那群被拐走的孩童之中,我还听当年逃走的那些人其中一个描述,是一位小姐带她们逃走的,听那人描述的模样还有气质,以及莫清婉失踪的日子,带她们逃走的八成就是莫清婉。”
他身形一震,眉头微微簇起,成亲之前便有听闻她曾因故离家多年,原以为那不过是她为了掩盖自己身份故意那样做的,便也没有在意,谁曾想竟是被那些人拐到了山中,可她离家多年,莫家为何没有一丝的焦急。
垂下头,他压低声音道“这般说来她与那个女孩便是那时相识的。”身后之人浅浅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