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进五月,百花渐渐开始凋谢,仙境般的白荷池虽然正是含苞待放的季节,可是此时,却因为旁边栽种的梨树被人悉数砍去,显得落寞而又凄凉。
水若青望着水阁中躺在贵妃榻上的清婉,那日自落寒山庄归来之后,她整个人便犹如失了魂一般,整日整夜的呆坐在残雪宫水亭前的荷花池边,不哭也不闹,盯着那满池的荷花一盯就是一整天。
每次她想要去劝说她些什么,可是到了她身旁,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凌睿寒出事后的第三日,月蓉独自一人来到了残雪宫,她不顾一切的推开所有人来到清婉的面前,冲着躺在榻上的清婉嘶喊“为何你要写那封认罪书?为何哥哥在出事的时候你却没有了踪影?”
面对月蓉的质问,清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解释过一个字,或许,在她心中,也一直觉得凌睿寒就是她害死的吧。
月蓉离去后,她隐隐的看见清婉的眼中划出一行清泪,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虽然清婉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月蓉的说的每个字都想箭一般插入她的心中。有时,她不禁开始担心,历经这一切之后的清婉究竟还能不能努力的活下去?
冥思之时,隐隐觉得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水若青回过头去,只看见蓝絮正急步的朝着这里走来,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封信函。看她的模样,水若青便知道定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不知为何她这几日心中总有股不详的预感。
“护法,三护法出事了。”还未走近,蓝絮便急道。
水若青心中一惊,忙问道“出了何事?”
“落寒山庄出事的当夜,我们在梅阴的三个据点被人悉数铲除了,据点也被人一把火烧了,三护法得知此事后前往那里查探,在门口的地上发现的敌人留下的字迹,便独自一人前往救人,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两日了,不但没有三护法的消息,就在方才,冷玉山庄的大门上还被人钉了一封信函,信上只说若要救人,除非玉主亲自前去。”
“清婉。”水若青心中一惊,转头看了眼远处发呆的清婉,旋即答道“清婉万不能去。”
“可是,那三护法和那些姐妹怎么办?”
水若青低头思索了片刻,道“清婉这幅模样是断断不能去的,你跟雨薇在这里好好看着清婉,我去救人。”
“连三护法都出事了,真的不告诉玉主吗?”
“无妨,我先去看看,若是能平安将她们带回,自是好事一桩,毕竟,依着清婉现在的样子……”说着水若青又转头无奈的瞧了清婉一眼,顿了片刻后又继而言道“不必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做吧。”
……
恍惚中,一阵冷风袭上,白心凝不由得抱紧了双臂,缓缓睁开眼眸,那阴暗的洞顶逐渐的引入她的眼中,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未来的及等她反应过来,背后便传来一阵声响。
“白护法醒了。”
白心凝转过头,正前方的石椅上身着一身红衣的颜彩荷正单手托着太阳穴,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
她想起来了,她在梅阴的据地看到地上的提示便赶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她记得十分清楚,是曾经严万雄夺命杀手盟的地点。
刚走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变传入她们的鼻息,常年的警觉性让心凝握紧了手里的兵器,越往里走就越阴暗,山洞内没有一丝光线,她只得贴着墙壁前行,洞内刮过的阴风让她觉得冷汗直冒,整个山洞内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再也没有一丝声音,时而发出的鬼叫让心凝紧张的几乎要屏住呼吸紧紧握住双手,额上也早已是冷汗直冒。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个亮着微光的洞口,她急忙走上前,站在洞口冲着里面悄悄的探着头查看,洞内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火把,微弱的火光让心凝隐隐能看到洞内的一切,正在她四下打量这个山洞的瞬间,那石桌旁边坐着的红衣女子又将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才放下的心又瞬间被提了起来,幸而是背对着洞口,否则定然要发现她了。敛去惊慌的心思,瞧了眼四下无人山洞内,心中不禁暗道,这个鬼地方走了这么久也不见半个人影,好不容易遇见了这个,且还是女子,不正是老天赐给她的打探消息的好时机吗?念及此处,她心中一阵窃喜。一个闪身到了那女子的面前,顺手将手中的剑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人似乎早已料到了一切,已经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
心凝也不顾的其他,便冷冷的问道“说,残雪宫的那些人关在哪里?”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放下酒盏,静静的站起身回过头瞧了眼心凝。
可是,便是那一眼就让心凝看到了她的模样,那,那不正是她的二师姐,莫清婉吗?
白心凝的心中旋即高兴了起来,她放下手中的剑,走上前言道“二姐,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在……”
她的话没来的及说完,就被那红衣女子有一根银针插入了肩头,她永远怎么也没想到,‘莫清婉’竟会偷袭她,在毫无防备之间,那就那么倒了下来。
……
摇了摇还有些昏厥的头,她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石椅上坐着的那个和莫清婉长得极像的红衣女子。在她身边一左一右的还站着南宫冥和叶少殷,在南宫冥的另一旁还站着莫夕白。
心凝微微一怔,早前二姐寻了他那么长时间,却一直不见踪迹,谁曾想今日竟在这里。
看着有些发愣的白心凝,颜彩荷微扬嘴角,轻笑了两声,道“贵客驾临,倒真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听到颜彩荷的话心凝不屑的瞧了她一眼“早前我曾在二姐的那里,听她提过一个与她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子,我也一直以为只是相似,不曾想今日一见竟是一样的。”
听到白心凝这番回答,颜彩荷不由得附上了脸颊“我这张脸,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莫清婉呢?若不是她,至少今日抓白护法得颇费一番心思。”
心凝眉头微蹙,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引我到此到底为何?”
“其实我原想引得是你二姐,莫清婉,谁曾想竟将白护法给引来了,不过,倒也无妨,至少这次白护法前来能称了有些人的意。”说着颜彩荷侧目瞧了眼一旁的南宫冥。
听她之言,白心凝疑惑的南宫冥一眼。
见此,颜彩荷微微一笑,道“看来白护法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呢?此番若非冥将你们据地的藏身之地言明,我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话音刚落,白心凝脑海中犹如一阵雷击,原来上次遭人追杀什么的,都是假的,他竟是在骗自己,为此她还顶撞了大姐。原来今日的这一切皆是她引狼入室。
“为什么?你这么费心骗我究竟是为何?”白心凝一点点的从地上爬起,满眼怨恨的看着南宫冥,可此刻他的眼中再没有了当日的温和,有的尽是冰冷。
“护法不知道吗?这些可都是……”颜彩荷才说了两句,便被白心凝生冷的打断。
“你闭嘴,我跟他在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白心凝的怒吼使得颜彩荷闭上了嘴巴,她不是害怕白心凝,而是想继续往下看看这场好戏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尾。
南宫冥愣了愣,心中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许久之后,他方才答道“因为我兄长南宫烈。
“南宫烈?”白心凝在脑海中冥思着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忽然,她心中一紧,似多年前的往事犹如泉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苏钰,南宫烈,待她再抬头看向南宫冥之时,仿佛一切的因缘际会,都在多年前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