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二十年七月二十九,月明风清,比起之前炎热的天气今天显得清爽了许多,五彩斑斓兰花宫灯还有精致细巧的果盘,桌案上的锦帐用的是帝都最好的冷绣,今日的寿宴除了没有烟花,其他的一切都不比帝后寿宴的差,这一切充分显示了轩帝对雅夫人的宠爱。
申时将近,轩帝牵着雅夫人的手迎面走来,台上的舞女及两侧的妃嫔纷纷跪下相迎,今日的雅夫人还是以往最喜爱的蓝色,不同的是今日的拖地长裙是用锦锻织成,上面所修的白色兰花极为逼真,就连外面的纱袍用的也是冷玉山庄上好的薄纱,如墨的长发挽成一个髻,金色的凤凰钗衬托着她的尊贵,轻移莲步,超主位上走去。
抬眼扫了遍台下的人,除了梨夫人的位子空空如也,余下之人都已到齐,轩帝不悦的冲着台下言道“梨夫人为何没到。”
原本站在梨夫人坐位旁边的綺竹急忙上前答道“回禀君上,夫人今日身子不适,故才未到,夫人特命奴婢给雅夫人送上一副君子兰图,恭贺夫人万寿无疆。”
“如此不懂规矩,还不回去把你们的主子请来。”轩帝一声呵斥吓得周围的都纷纷打了一个冷颤,綺竹见此急忙跪下。
身旁的洛婧诗见状不对开口言道“罢了,既然梨妹妹身子不适,就让她好好休息吧。”雅夫人这位寿星都开了口轩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歌舞继续,依照惯例,再往后就是妃嫔的贺礼,今年最特别的自然是兰婕妤的驻颜草。
热闹喜气的声音一直传至空中,宫中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喜悦之中,唯独拂清宫中没有了以往的光明,无尽的黑暗中清婉一袭白纱蜷缩在墙角处,身旁是散落的酒杯中还残留着酒香,眼角的泪水滑落脸颊,低落在白衣之上。今天是雅夫人的寿辰,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晋封那日正是她的生辰。记得之前在东陵侯府,天上下着洁白的大雪她站在长廊下,凌睿寒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告诉她。
“今年把你的生辰耽搁了,待明年为你准备一个不一样的生辰。”
……
可是他的诺言没有实现,窗外的月亮已经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圆了,盯着那残月,她似乎在发呆,宫中所有的宫婢和宫人已经被她遣走,今天不会有人再看她,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做她想做的事,不用担心谁会看见她的失态,知道她的真实面目。
一阵推门的声音响起,抬眼望去一个人影朝她走来,熟悉的身影外面是一袭黑色的衣衫,还有那熟悉的脸庞,沾着泪水的嘴角忽然笑了起来。
“看来我真的是喝多了。”清婉嘴角的笑怔住了,缓缓的扶着墙站了起来“你回来了,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嗯。”
摇晃的身子一把抱住面前的这个人,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过了许久那哭声缓了下来,抱着的双臂也一点点的松开,整个人向后面载去,慕容辰一把将她揽住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轻柔的替她盖上锦被,掖好被角,伸出右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他知道她是将自己当成了凌睿寒,可是他没有将她惊醒,只是任由她抱着哭,温润的脖间还残留着她的泪水,看着一天天消瘦的她,看着如此痛苦的她,他想带她走,只是她想要带她走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外面吵闹的声音还在响着,可是没有人知道拂清宫无尽的黑暗中有一个喝醉只为了在梦中寻找那个爱的痛彻心扉的人。也没有人知道有一个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直到天亮方才离开的傻瓜。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睁开双眼的一瞬额头上的疼痛袭上,双指轻柔了下太阳穴从床上坐起,回想起昨夜她似乎喝了很多酒好像还哭了,朦胧之中她看见了凌睿寒朝她走过来,不对,凌睿寒已经死了,那昨晚是谁来了?
想到这里,清婉冲着殿外喊了两声“綺竹……”不一会儿,綺竹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夫人,你醒了。”
“昨夜可曾有人来过?”
“回禀夫人,昨夜你将所有人都遣走了,所以并未有人值夜,奴婢……不知。”
“好了,本宫知道了。”边说清婉边站起身由綺竹为她更衣“昨夜情况如何?”
“回禀夫人,昨夜一切都如娘娘所料,兰婕妤将驻颜草调包,送了一盆假的驻颜草给雅夫人。”
“好戏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