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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琴音一曲四座惊

晚上,平翎和小柔正准备休息,门外响起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平翎和小柔望着对方,然后摇摇头。

“这么晚了,请问是谁?有何贵干?”平翎一边系紧刚解开的外衣,一边不急不慢地问。

“我是舒惠茹,有些事想跟姑娘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语气中并无冒犯,但却丝毫没有意思敬意。

平翎听到这声音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严锦时见到的女子大概就是她了,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严锦,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夏姑娘这些天过得可习惯?”舒惠茹一进门就直接坐下了,仿佛是主人一般,舒家侍女不多,舒写意身边女子更是少,但舒惠茹是特别的。虽然是侍女,但平翎瞧着惠茹的衣着并不简单,一身深红色襦裙,外套一袭浅褐色披风,梳着简单的法式,露出姣好的面庞,她的面容顶只是清秀,但神态间却有一些英气,毫无其他女子的温柔似水之感。比起大家闺秀,惠茹少了一些精致和娇柔,比起其他丫鬟,惠茹又多了一份从容与大胆。

平翎注视着这个女子,她既不像养在深闺的娇丽花朵,也不是路边让人忽视的野草,这个女子,就像秋天的红叶,有一种别样的美。

“舒家照顾得很是周到,我很习惯,”平翎倒不讨厌这个女子言语间的疏离,毕竟,能在舒写意身边长久相伴的人,应该不是小肚鸡肠之辈,“敢问姑娘想告诉平翎什么事?”

这是舒惠茹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雾里红梅”的名声在西灵比起“蓝冰”舒写意似乎更家喻户晓,她也时常想,这个既无权又无财,长在深山的女子,如何能与他家公子齐名?听公子说见面不如闻名,她倒有些吃惊了。

见到平翎一刻,她楞了一下,原来是她,当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她,不是场面混乱,而是严锦太抢眼了。现在,看着平翎从容低头喝茶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在人群中也许并不一定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但一旦注意到了,就会让人也没法移开眼。姣好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的大眼,鼻子精致小巧,额头尤其好看,皮肤细腻白皙,菱形小嘴粉红水嫩,嘴角时不时勾起,让人觉得她总在笑。此刻,平翎随便穿着一件藕色的罗裙,只拿一支木簪挽起将头发松松挽起,看似过于简单,偏偏让人觉得美得自然而且别致。

平翎见到惠茹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摸了摸发簪,说道:“平时不怎么见人,所以梳妆打扮这类的事也不怎么上心,让姑娘见笑了!”

“没有,夏姑娘这样很好看。”惠茹真诚地笑了,这个女子,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更有气质,也更让她喜欢,语气也不觉变得亲近了。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道:“公子名人将原来一间酒楼改成了了一家医馆,就在城北,名为梅馆,改天姑娘可以去看看。”

“这么快?”平翎又惊又喜,又问道:“那慕容公子这些天也是忙这个吗?”难怪这些天都没有见到他。

惠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见到平翎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她对慕容公子,似乎很上心……

第二天,慕容玄之来到了平翎这里,平翎把替他检查完后,发现慕容玄之确实受过重伤,不过基本好了,加上调养得当,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后遗症才对。可是,为何慕容玄之会有失眠之症?还有头部的伤并不重,失忆应该是暂时的,为何到现在都没好?

小柔摇了摇皱着眉头发呆的平翎,平翎这才缓过神来,小柔用眼神指了指坐在榻上的慕容玄之。

“慕容公子刚才说什么,我想事去了,没大听清……”平翎觉得有些尴尬。慕容玄之倒很从容,笑了笑,脸色平静,问道:“我只是看姑娘脸色为难,想问一下,是否在下病情很严重?”

平翎忙摇头道:“是我医术不高,看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你的身体看起来没有异样,可能有些问题我还没有注意到吧……”

“京城里的大夫也说看不出,本来,做噩梦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没准是我多疑了。”慕容玄之笑道,看了看平翎,眼里有一丝疑问。

“倒也不能不多想,按理说,慕容公子坠崖所受的伤即使会造成失忆,也只是暂时的,可公子现在还是记不得以前的事,确实有些奇怪……”平翎神色认真而严肃,眉头不自觉皱紧了。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中毒呢?她对用毒了解并不是很多,难道是自己没有察觉……

舒写意靠在池边长廊的美人靠上,看着池中的残荷。听到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怎么?她竟看不出?”想来西灵神医,也不过如此。

“我忽略了一件事,刚才听人说,夏无双并不让她学用毒,她对毒药之类的,应该还是很陌生……”慕容玄之从容坐下,道:“这几天得加紧防备,太子应该已经怀疑我在你这儿,若是让他抓到把柄,就麻烦了……”

“他们这回可真是花心思了,竟然会派他来……”舒写意冷冷地笑了,看向慕容玄之,说道:“他……也该现身了吧?”

天气越来越冷了,西灵也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平翎一早起来,就觉得屋子里很亮堂,打开窗子一看外面,白茫茫一片,太美了!院子里的翠竹上压满了雪,偶尔露出的一点绿意看得人心里格外愉悦。

“夏姑娘这是……”慕容玄之问道,他和舒写意一进院就看到披着红色斗篷的平翎拿着一个瓷瓮在竹从间不知道在干什么。

平翎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头不下心碰到了竹枝,一瞬间,积雪落下,随风在平翎身边飞舞。

手捧瓷瓮的红衣女子,在飞舞的雪中似笑非笑,那一瞬间的美转瞬即逝,但却深深刻在某个人的心里。

平翎走到他们面前,将瓷瓮举到慕容玄之面前,得意地笑着说:“这竹叶上的雪水用来熬药煮茶可是多少钱都买不了的珍品,回头送你一罐!”慕容玄之笑了笑,这么大冷天,她倒真是有情致,一边替她拍掉头上的雪,一边说道:“那我等着!”平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别过了头,正对上舒写意的万年不变冰山脸,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平翎问慕容玄之,他们每天似乎挺忙的,来这里应该不是来赏雪吧?

“我和小意准备去梅馆看一看,听说基本完工了,你也去看看有什么要添的吧!”

“真的呀?”平翎兴奋地眼睛都亮了,她早就想去了,只是一直不好说,现在还能更慕容玄之一起去,她当然很高兴。忙跑回房间,还不忘回过头朝慕容玄之喊道:“我换身行头,马上就好!等我啊!”

三人乘马车去城北的梅馆,平翎着一身暗红色男装,与舒写意、慕容玄之两大美男在一起,竟也丝毫不逊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这件衣服。

梅馆里装修很简洁但很阔朗,屋里放着几盆梅花,冷香扑鼻,真是应景,可见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三人上了二楼,这里有些房间,可以让那些居无定所的人在此居住养病,里面很干净。离开的时候,慕容玄之问平翎:“可还满意?”平翎大幅度地点着头,说道:“难得你们这样花心思,我想的倒没有这么周全。”

时间还早,慕容玄之提议去附近的翠玉楼喝酒,平翎平时没这么奢侈过,不过这回也想去尝尝鲜。

三人上了二楼坐下,对面屏风下坐着一女子弹琴,琴音袅袅,周围的人都如痴如醉,但平翎却皱了皱眉。曲毕,周围喝彩声不断,一些公子哥儿一个劲儿喊着要一睹此女子芳容。

“出来让我们见一见,看是否琴音真如其人?”

“是呀!姑娘琴艺如此高超,想来应该也是一个大美人!”

“快出来让我们见一见……”

……

平翎见慕容玄之紧盯着那个女子,心里有些不快活,不知道这女子是谁,只得不耐烦地问旁边的舒写意:“那是谁呀?”

见舒写意表情冷冷地,平翎只得尴尬地回头,此时听到舒写意的声音,“翠玉楼新来的,听说琴艺不错。”

“那你觉得呢?”平翎认真地问舒写意,她也想知道,这个女子的琴艺是否真的如此高。

“你自己难道不会听?”舒写意白了平翎一眼,平翎低下了头,叹口气说道:“我也想认真听,可是我从小一听别人乐音就会犯困……”

听到这话,舒写意不禁哑然,慕容玄之也笑出了声,道:“原来美妙的琴音不仅可以让人飘飘欲醉,还能让人昏昏欲睡!”平翎脸上泛起红晕,但也没办法,这确实是事实。

“这女子琴艺娴熟且不拘于章法,意境开阔,并非并非一般琴师所及,而且……”慕容玄之欲言又止。平翎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这个女子很懂得人心,尤其是男人的心思……”舒写意冷冷道,这女子应该不是简单的,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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