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恶趣味啊，暮寒。”漓泱跟在侍女身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要不是我恶趣味，你命都没了。”侍女装的暮寒淡淡地说了一句，脚下速度不减，娴熟地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青楼——“月下琴歌”的门口，“进去，这是我的势力。”
漓泱跟着暮寒走了进去，大街上的许多人都不禁侧目，虽然漓泱带着面纱，但仍可以想象面纱下那绝美的脸，真么美的女子，却是在青楼工作……有些人看着漓泱走进青楼的背影，叹了口气。
此时，看着暮寒这么熟悉地在青楼里行走，连漓泱的脸上都冒出了几条黑线：“难道说，你是这里的常客，或者……”她看了一眼暮寒的装束，语气揶揄，“是这里的头牌？”
暮寒没有理会身后的调侃，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后终于走进了一个房间。把门“砰”地一关，又走进旁边墙上的一个门，再次重复关门的动作。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装修简陋，只有基本的居家用品，至少“厅”是这样的。漓泱环顾四周，脑海里立刻跳出来这个奇怪的念头。
不一会，暮寒走了出来，一身平常穿的黑衣，可是脸上略带女性化的妆容并未卸下，整个人少了总有的一份漠然疏远，只是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可是魔魅的气息却从举手投足中流露出来。纵使跟在暮寒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可带多数精力都用在警戒上，才来没有发现，暮寒竟是长得这么倾国倾城，自己比起他来，都只有黯然失色。
“你，你不会真是这里的头牌吧。”漓泱看着暮寒，呆滞了两秒，又马上暧昧地笑了起来。
“你现在已经可以在两种人格之间自由地切换了吗？”暮寒不理会漓泱伸手揉揉太阳穴，自顾自地问，“还是你的脑子原来就那么脱节。”
“什么”不知漓泱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她没有一点客人该有的样子，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推开内室的门，顿时愣在门口。
“没什么。”暮寒轻飘飘地带过，走到漓泱身后，“你喜欢就选一件吧。”
漓泱的眼里已经完全呈现花痴状，这间内室远不像客厅那样平凡，木质的墙面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漆黑不泛一点光泽的匕首，有银光闪烁的长剑，有像是虚无却确乎存在的长鞭，还有各式各样的暗器，琳琅满目，关门的时候不觉得，这门一打开，这些不知道终结过多少生命的神兵利器所散发的寒意与戾气混合着扑面而来，像是地狱的修罗场。
正准备再往前走，漓泱的身子却摇晃了一下，眼前一黑，猛地向后倒去。
暮寒无奈地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的漓泱，正好对上了她幽幽睁开的双眼，漓泱一睁开眼看到暮寒，脸不由地一红。而自己的手腕也被暮寒看似纤细的手指扣住，脸色上的红色更深了几分，这样的红色能出现在她从来都是苍白的脸上，已经可谓是奇迹之一了。暮寒松开给漓泱把脉的手，看着漓泱的表情变化，心情很是愉悦，不知道为什么，漓泱总是能给他带来愉悦的心情。
“抱歉，昨天没睡。”漓泱脸上的红晕在短短的几秒钟褪去，她微微挣开暮寒扶着自己肩膀的手，故作镇定地道，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是那么的不自然。
暮寒也是笑了笑：“你的身体很虚弱，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感觉不到痛楚，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有生命危险。”说真，冰凉的手抚上了漓泱的额头，真的好烫！不知为什么，像是被漓泱的体温灼到似的，暮寒的心理骤然跳快了一拍。
如果没有看错，此时暮寒的眼里是——担忧？漓泱真的感到脑袋有点昏沉沉地了，这种人眼里怎么会有担忧，更何况还是对一件“商品”。
“我没事。”尽管如此，漓泱还是咬了咬牙道，不知是拿来的狠劲，让她不想在暮寒面前示弱。
“别逞强了。”暮寒强行把漓泱放在床上，略微思索，又道：“我刚才查看了你的记忆，用这种方法抵御疼痛会减缓伤口恢复的时间，而且，寒泉的泉水本来就带有腐蚀性，就算你要撑，你的身体也撑不下去了。”暮寒很少像今天这样长篇大论地说话，话语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心。
漓泱从小就很少被人关心，而后来，身份揭露后有听惯了那些假心假意的奉承，所谓的关爱，很早便讨厌别人对着他关心这关心那。可是，很奇怪的，她并不抗拒暮寒的关心，甚至……心里竟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你先不要抵御疼痛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体的本身治愈力是很强大的，我帮你在伤口上擦点药。”暮寒说道。
漓泱听了这句话，脸上又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神使鬼差的，她先点了点头，声音小的像蚊子般哼道：“你知道伤在哪吗？”
“哈哈哈……”暮寒看到漓泱不正常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她在想什么，笑意从眼里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放心，我不会非礼你的，哈哈哈……”
漓泱看着他笑容肆意的脸，不仅也笑了起来，同时心里带着一丝甜蜜的迷茫，自己庞大的数据库里没有记载，这种莫名的喜欢，是——爱吗？
漓泱眼里红光一闪，不再抵御疼痛，笑容刹那间僵硬，脸色苍白，但还是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呵呵，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疼。”
暮寒皱了皱眉，不知是在对谁说：“你怎么伤得那么重？”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床边的柜子，从里面摸索出一瓶药，递给漓泱，用命令的口吻道：“喝了它，会对你的伤有好处。”
漓泱质疑地看了看在瓶中黑色的液体：“这是什么?”
“治疗内伤的药，”暮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会毒死你的。”
漓泱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瓶盖像誓死同归一阳地将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这药看上去苦不堪言，其实喝到嘴里却带着一股薄荷般的清凉气息，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这是……”漓泱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据说能起死回生的十日还魂散?”
“嗯，”暮寒道，“每日固定时间服用，连续十天，只要能撑过这十天，便是再重的伤也能恢复。”
“谢谢，”漓泱自是知道此药的珍贵，这么贵重的药，却不留给自己，反而给她用……漓泱胡乱的思绪在脑子里到处飞舞，止都止不住。
“你睡一觉吧。”暮寒看着面色苍白的漓泱，“夜凌国皇帝抽的鞭子可不是好玩的，你没有武功又感觉不到疼痛，根本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说着，一指点在了漓泱的睡穴上。手上是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绿色的药膏，充满活力的气息不断地从药膏上散发出来，有这样的灵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暮寒坐在漓泱身旁，轻轻叹口气，看着漓泱美丽而犹带稚气的脸出神，他清楚漓泱在外面的名声，冷血无情，阴晴不定这都是“鬼”的代名词，根本和稚气沾不上边。可是他不知道，漓泱在外，确实如江湖传言一般，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表现出一个属于十六岁女孩的任性，羞涩与坚强。
其实暮寒很想问自己，为什么每次看到漓泱，都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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