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已经认识了,现在赏心苑那里可热闹了。听说苑儿还在瑶琴阁学筝,你们兄弟三个也经常在赏心苑里习武练剑,谈天说地。这生活也真是充实、惬意的很了!"秦夫人笑着说,居然称呼我为"苑儿",听得我不寒而栗。
"那么现在交给你们一件事,不仅锻炼你们的能力,也向天下人展示一下你们的风采。"秦夫人接着说,每一句话都涂着浓浓的蜜"你看,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个个都是文武双全,才华横溢,最小的苑儿已有十七岁,年岁最长的倓默也将近二十三,是时间让你们办一些大事长长世面了。三月花开,河水解冻,你们大概也都知道这是该武考的时候了。尤为重要的是,这次的武考恰巧是和武林大会日期相近,所以你们一定要妥善安排好这次的两件大事。"
"可是陈苑仍有几点不明。"
"说吧!"
"这次您具体想让我们几个做什么事呢?是安排布置两次重大事件的时间还是协助管理?"
"其实。我这次不仅让你们安排布置整个时间,拟定好计划,也让你们协助管理和挖掘人才,而且……而且我这次决定让你们几个也都能露露世面!"她微笑着回答,那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蜜"与"和蔼"。
唉!听起来倒是一句比一句更悦耳,但这实际"操作"起来……可又无法拒绝,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倓默轻轻地微笑着,看不出大概表情;正航夙仍是原来那副样子,只是眉梢间有一席凝重之色:广然燊倒是一副越越欲试的表情,嘴角带着兴奋而自信的笑容。
秦夫人静静地扫过每个人,她柔的目光似乎只是在水面拨起一点点涟漪,却又仿佛足以将我们每一个人都看透……
从娴雅阁踱步回到赏心苑,一路上都在思索刚才的事。和他们确认一下时间才知晓武考居然就将在下周举行,真是迫在眉捷了。
没办法,我们只得坐下来认真规划、商定策略。
但是,在21世纪时我曾在历史书上看过,唐代的武考应是由兵部负责管理。难道这秦堡主权势这么大,居然能攀到兵部上头?!
我向他们询问答案,原来是近几次均是由兵部和秦家堡共同举办武考,但看样子这真实情况是在秦家堡"如火如荼"、忙得热火朝天时,兵部则是在一边"凉快"的。
不管到底是由谁来"主办",把计划定好才是首要之事。之后的几天,我们既没时间习剑也没时间练筝,忙得连用膳时都在想规化、设计之类的问题。
出去散步时,发现堡里也都已经忙开了。瑶琴阁的琴声几乎十二个时辰未曾间断,堡内的家丁侍女们也都好似突然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步不停地忙着,遇见我们时略微请个安又匆匆走过。连有时想去娴雅阁征求一下秦夫人对于某项计划的最终意见也三次去两次扑个空,没办法,她要四处探巡、检查,估计也不比我们轻松多少。
赏心苑这里不时有人来"咨询",我这才真正了解这次的规模之大及分类之细。他们三个频频出入,听说是去安排安全、保卫和礼仪、食宿之类的问题。我则是要"稳坐"在这里迎接各类人物。类似嬛姨之类比较熟的人还好些,要是碰上像上次桑树林采蚕茧那一类的少女,可就复杂多了……一见到我就低着头不敢说话。我这心里急得就差给她们吃"吐真剂"了,也还要保持一张安详而耐心的微笑脸庞……
我真心感谢秦夫人留给我阿琦和梨儿,这种时候只能求助于她们了。梨儿成熟、稳重,阿琦活泼、开朗,有她们俩在这些棘手的问题也几乎都能迎刃而解。
每天这样忙碌到晚上,等他们三个回来一起用完晚膳,每个人都累得不愿再说一个字,但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探讨"、"商议"。可爱、直率的广然燊仍会插空说几件趣事逗大家开心,正航夙也会和我讲几个21世纪的笑话,偶尔"捉弄"一下广然燊和梨儿,连比较内向的方谈默也加入进来,烛光映着我们每个人的笑脸,尽管疲备但也不乏欢乐和温馨。
只是每晚送走他们,躺在硬硬的床上望着月光,总会想起远在"21世纪"的亲人和朋友。以前,在家时,母亲总会给我做爱吃的菜,催我早些休息,父亲也总以他一贯的幽默让我一次次开怀大笑,但我却一直不太懂事,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而如今,背井离乡,望着古时明亮的月亮,暗暗地落泪……或许是太累吧,每次眼泪还未滑落面庞时我却已睡熟了。
经过一周的"疯狂"努力,总算就要"收获"成功了。
武举当天一起床,就感到空气分子好像在剧烈疯狂地运动着,本来安安静静的秦家堡已变得喧嚣起来。
等他们三个到达我们一齐走出赏心苑,行至松林时,喧嚣声已近在咫尺。到英武堂前却碰见了正欲入殿的秦夫人。
她见到我们很高兴,招呼我们一起进去。
刚跨进门,又是一种全新的震憾--几根雕花的擎天大柱顶住屋梁,整个厅内的装潢处处显着辉宏和庄重。
随着秦夫人进入后堂茶厅,见两个中年男子坐在东西两个主位上交谈。一经介绍才知道原来这两位便是秦堡主和兵部尚书。匆忙请过安,却又被叫上前去问话。
秦堡主不胖不瘦,打扮儒雅,却又不失剑客的气质,的确是有些人中之龙的味道。他仔细打量我一番,微笑地捋着胡须,称赞了几句我在德家庄处理"万生园事件"时的表现,又唤上他们三个问了问这次武考的安排。那位兵部尚书也赶忙和他一起称赞询问几句,绕来绕去所有的好话又归于秦夫人。听兵部尚书口中称呼秦夫人为什么郡主……也对,秦夫人是一位王爷的小女儿,也难怪官至兵部尚书也都要敬他们三分呢。
大概又说了十多分钟,我们便退出茶厅。这时才发现自己已出了一头冷汗了……我和他们边走边聊,大约走了百余米,看见一个大型的木门悬写着"武考"两个大字,将近千余人在那里聚集着。
人头攢动,当真是可谓之"举手成云""挥汗如雨"了。这么壮观的场面可不多见!
仔细观察一下,大多数都是二十多岁或三十年轻人,只有一小部分超过四十岁的中年人。他们有的衣着华丽,似是富家公子,有的行装整齐,像是剑客之流,还有一些穿着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衫,看上去有些寒酸,大概出身贫苦人家。
我随着他们三个走进人群,景象真是令我"目不暇接"了。但我也随即发现这些人的等极观念真是相当厉害,这刚进来不过小半个时辰,都已是"帮派"分明了,那些富少爷们趾高气昂的样子让我看了就想扁他几拳。
我边兀自感慨边四处观望着--我们这回似乎不仅仅是武考,也是在为秦家堡选拔些人才。
我们一进来,便感觉浑身不自在--显然,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或有或无地观察我们。因为这里的人群中还有很多是参赛者的亲友或随侍,甚至我还发现了几个女扮男装的人,所以我们三位女性并不十分显眼。
正在四处观望时,忽然看见一个家丁跑向他们三个,在耳边叽咕几句又跑开了。虽然好奇却又不好立刻上去询问,我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继续四处察看。
忽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声响起,我有些气愤地循声望去。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走上高高架起的镭台,我问了旁人几句,知道他是礼部尚书的下手官员,由他来当面主持这次的武考。
他也不怎么多说话,客套了几句便转入正题:他说这次的武考分为五大场,每场均有一半人被淘,最后会选出大约三、四十人进入最终的京都殿试。而之五大场比拼会分别分布在秦家堡的五个地方,每次比赛又分若干场,至于对手则"随机指定"。
说起这"随机指定"中还有我的很大功劳--是我和正航夙两个人一起用竹子和木头做了一个21世纪的"转筒"一共四排,每排均是九个面,数字便由他们自己去安排,刻制了。
为了防止有人作弊捣鬼,这次将由我亲自来摇取号码,发放给"选手"们的号码由碑由竹片制成,外壁刻字,内壁上由他们三个亲自做上了记号,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也无法仿制。也正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六个人那时可是累得几乎吐血,现在也还未完全缓过劲来。
那男人又道兵部尚书大人和秦堡主已在不远处的观景楼上静候佳音之类,又说了几句勉力的话,便鸣锣请不相关人士退出秦家堡,武考即将开始。
我们几个便快步从小道走入骁勇阁,准备给选手们登记名册,发放号码牌。
我一边从竹帘后摇着转筒确定分配名单,一边从缝隙间观察每个选手。
"奇怪!他怎么没来了"我边摇边喃喃自语。
"姑娘"谁没有来啊?“阿琦好奇地瞪大眼睛。
我错颚一下,支唔起来。那是在刚才四处张望察看时发现的一个青年男子,他大约一米八五的个头(按21世纪的标准~),相貌俊朗,很有男子气概。身着一件微微泛白的青色衣衫,看上去很干净。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佩剑都没有!当别人几乎都在互相厮认、观察时,他只低着头默默伫立着。虽然看上去并不富裕也不似剑客之流,却有着一股特别的气质,使他们在一群俗辈中犹显得鹤立鸡群,我当时本想指给他们看,却被那一声锣响打断了,过一时再看,已找不到了。
但他为什么没来呢?凭我的直觉,他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是……
"姑娘,比赛要开始了"。梨儿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一看,人几乎都走光了,只有梨儿在身边静静地站着。
"三位公子已去赛场了,阿琦很好奇也跟着先去了。我看姑娘像有些事情……"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梨儿与我同岁,阿琦也只比我们小一岁。但看起来梨儿要成熟得多,我越来越觉得梨儿这个姑娘不可小看。
到擂台时,比赛已经开始了,上面的两个人正打得激烈,一时间难分胜负。刀剑的白光凌乱、扭曲地交织着,像一种激越而诡异的舞蹈。
由于是女性,无法亲临现场,我们三个只能躲在一旁的密林中的小竹楼上观战。当第一场的胜者选出来后紧接着又是第二场比拼,我没有多少心思观战,只是漫不经心地在往人群中搜索着,很快便找到了他们三个的身影,又发现了十来个"东张西望"的人。
想起刚才私下询问正航夙时他嘴角玩事不恭的笑容"当然不在观景楼上!秦堡主和那位礼部尚书恐怕现在仍在英武堂里舒舒服服地喝着茶聊着天,不到最后几场大比拼时,他们决不会出现的,观景楼那里自有人盯着先是礼部的几位官员加上秦家堡的上层人物,再过几天秦夫人才会上去坐着。你没发现有很多特殊人物混在人群里吗?那些人才是他们的‘眼睛‘,咱们几个是这群‘眼睛‘中的‘领导人物‘。你刚才有没有看见那个‘家丁‘?"
"嘿!你要干什么?想害人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