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因为除了你,我再没可信之人.
－－－－－－－－－－－－
对上他眼的那一刻,毫无意外满满皆是担忧,那个眼神,又是那个眼神!
“别这样看我!为什么你要这样看我!”
我痛苦地紧闭上眼跪倒在地上...求求你,别这样看我...
随即一股温暖环抱住我,那是他的气息,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让人闻了总能静下心来.那是一种遇到他之前我从未闻过的淡淡的香味,他说那是伊洛香.可助人安神.
他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就是靠着这香来安神的。
“方才...听你们说起那些快乐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在逸香楼的事,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撒这个谎,纵使这个谎撒的如此天衣无缝.
“你若是不想听,以后我们不提便是.你记住,你是素素,不再是紫苏.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不开心的事,也不要记得了.你只要记住现在,我在你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所以,别再哭了.”
他抱着我的力度很大,我浑身发疼.只是南珣，为什么还是不懂呢...
“南珣,你不是我,你怎会知道从前那些事又怎会像一个名字那般轻易被抹掉.你不是我，你不懂。”
他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竟哑口不言。
“你知道多少个我被关在柴房的夜里，我是怎么熬到天明的吗？你知道当那一个个皮鞭打在我身上时，我多希望有个谁可以站出来替我拦下那皮鞭吗？”
“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呢...如你所说那都过去了，我讲都不怕，你还怕听吗？”
“对不起...”我从他怀里挣出来，看着他，这样透着月光看他，就像誓死年前那样，虽说看得不真切，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的眼泪。
“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他的手攀上我的脸，我能感受得到他手上的颤意，“那是我的过去,一个人的过去怎会那么容易被抹去？南珣，我是素素,也是紫苏.”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你和我都知道.曼蝶也知道.我是紫苏,逸香楼的花魁紫苏.纵使逸香楼不在了，纵使你替我毁了那个地方.可那段过去还在.在我心里,在我脑海里.
你可知,我只要想着你我的身份,我就多难过吗?多恨吗？你是高贵在上的王爷,而我却曾是妓院的花魁，杜鹃和她情郎的故事你我都知道，他只是一个潦倒的百姓,他和杜鹃都不能在一起.更何况是我和你...
更何况，你是要这天下之人。
“我羡慕曼蝶.”
“什么?”
“我羡慕她,羡慕她有一个好的出身,至少她和你站在一起时,不会有人觉得你们不般配,我羡慕她,羡慕她陪你走过你最辛苦的十四年,在你难过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在你开心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你们可以一起去爬雪山,可以一起去大草原策马奔腾,你们可以一起大口大口的喝酒.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而我...唔...”
突然嘴上被什么堵住,还想说出口的话被抵在了喉咙.
那是他的嘴,我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看着他,任由眼泪继续倾诉我的痛苦。他的眉他的眼近在咫尺,此时我分明看到了他的眉因为难过已经皱到了一起,透过月光,还有他眼旁若隐若现的泪痕和他眼角还未落下的泪珠.
他的眼并没闭着，直直的看着我，眼神痛苦极了。
南珣,我又惹你难过了...
－－－－－－－－－－－－－
许久,他才放开我,捧起我的脸.沙哑道:“别这样,我会心疼.”
久久的,久久的，我看着他不说话,方才那一吻,代表着什么?
“你若不能忘掉那段过去，我便陪你制造新的回忆，制造属于我们的回忆.从前错过的,我们补回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每一次他都会说出那些美好的话来与我听。
“你记住素素，从今往后我南珣想要的，谁也不能左右，不管你从前是妓院的花魁亦或是街边乞讨为生的乞丐，只要我要你，谁敢多半句阻言，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我呜咽一声哭了出声，我俩坐在地上他也不扶我起来，而是静静地让我看着,淡淡的笑着,那眼神里不是可怜,不是担忧,是宠溺,却比宠溺多一些情感.
“是我不好，你说过不喜欢我皱眉的样子，是我惹得你不开心。”
“南珣，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情谊呢？”
我不知自己为何问的这般唐突,问完这话似乎觉得不对,正想解释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他温柔的气息在耳旁轻轻地吹拂着.
“第一次在斜坡的小洞里见着你,那时候的你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却还颤抖着双手想要抚平我的眉，自己明明那般狼狈却还要来关心我.看着你一身的伤,我心疼坏了.我想保护你,想好好地保护你,想把你揽进怀里不让别人可以再欺负你.我想给你这世间最好的.可是,那一次我没保护好你.眼睁睁看着别人将你带回你好不容易逃出的地方，我自责得快要死了.第二次再见你,是你立在楼梯看我,那一刻心里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我不知这是什么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只是心跳得好厉害.你跳的那支舞,让我觉得你美得像天仙一般.”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一下,“你会觉得我和那些男人一样也看重你的相貌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十四年前为了南珣我想成为最美的人,我想跳最美的舞给他看.只为了让他更喜欢我些,他那么优秀,那么好看,那时候的我落魄极了,我想变好一些,可以离他近一些.可是这些年,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让我恶心至极.那些说为了我可以去死的人,若是我不是这副模样他们还会这么说?但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摇了摇头.
我相信,我相信你,因为除了你,我再没可信之人.
“这十四年来,我一直从没忘过你,我一直派人打探你的消息,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为什么而开心,为什么而难过,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想知道.我不想再与你重逢时,对你一无所知.因为,你是我的紫苏,是我的小不点.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忘记你,唯独我.素素,这些年,纵使我不在你身边,但我一直陪着你成长.”他顿了顿,“我对曼蝶好,是因为她姓苏.紫苏的苏.”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傻了一般的愣在那里，听他这样说，我更觉得羞愧，他那样一心一意的待我好，我却偏要去吃那无谓的醋。
我将头死死埋在他怀里，任由眼泪不停地掉下。
花落花开君知否，此生唯愿与君同。
南珣,我这么不堪,你还愿意爱我.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