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清晨,耳边响起手表上闹铃的滴滴声,段小菲才终于皱了皱眉,眨巴了几下眼睛,却又翻身想要继续睡下去了。
客厅之中有清脆的碗筷碰撞的声音,夹杂着人们的低语声,似乎是怕吵醒了“熟睡”的她。
“悟空,你真的马上就走吗?小菲还没有醒。”
说话的人声音清脆甜美,是小雨。
良久,他才闷闷地“嗯”了一声,继而小声说道:“她估计要中午才能醒过来,到时候让10号用小型飞机载她回去吧,实在太危险了!而且......”
段小菲一把撩过被子,坐在了床沿,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下了床,顾不得穿拖鞋,便奔到门边,拉开卧室的大门,睁大了眼睛打量着人们惊愕的神情,扶在门框上的手悄然滑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嫌我麻烦!我又不会武功,也没了灵力,还拖着一条伤腿,还老是出岔子!是个拖油瓶...对吧?”
“什么啊,不是!”
他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明白了,”泪水不知怎地,竟夺眶而出,她来不及阻挡,伸出手背抹了一把泪,转身进了屋子打开自己的胶囊便开始收拾行李,“你要走我就走,我说过死死跟着你,但是你大不必管我,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我有10号,什么都不怕......有10号就够了。”她说着,握着10号胶囊的手力度加大。
小雨一家三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面相觑地愣在一旁,墨汁轻轻走过去,用爪子摸了摸她的脚踝。
“你怎么还不走?”
段小菲收好了胶囊,转过头去却看见悟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一脸诧异。
“啊?哦......可是你,不用梳头不用换衣服不用洗漱吗?”悟空摸了摸后脑勺,想起以前布尔玛早上要收拾的一切以及前些日子出来之前她每天早上必做的事,开了开口,看着段小菲瞪得滚圆的双眸,却好像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迟钝,垂下头甘拜下风,“好吧,我认输,带你去了。”
“哼,这还差不多。”段小菲将胶囊往自己睡衣口袋里一塞,潇洒地整理着垂腰间的长发,转身进了洗手间。
悟空见她进去,皱起了眉,清秀的脸儿平添了一份严肃,他幽幽叹了口气。
“叔叔阿姨,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又是白吃又是白住的,谢谢了!”悟空收拾好行李,便鞠了一个躬,淡淡地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接下来我和小菲要回西都拜托布尔玛帮我们修理龙珠雷达,再会了。”
“悟空,”小雨看了看父母的神色,撅着嘴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衣服,“你真的要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借口,她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连忙改口说道:“你瞧,墨汁不愿意你走,老八也不想你走呢。”说着便朝一旁的老八和墨汁挤眉弄眼,于是一片挽留声。
悟空轻轻笑了笑,两颗小小的虎牙一览无遗,他摸摸小雨的栗色头发,终于“扑哧”笑出声来:“那可不行,我要收集龙珠,实现愿望,而且......”他郑重地摇了摇头,“只要我在这里,就会引来无数的红绸军,我要去把他们的总部翻个底朝天!”
“真可惜,”她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段小菲已经从洗手间出来,换了套干净利落的T恤牛仔短裤,发梢还挂着几滴水珠,是刚刚洗脸的时候弄湿却忘记去擦干的。
她从沙发上拿起棉衣,张了张口,想要问什么时候出发合适,却听到门外许多步伐不一的脚步声,有孩子轻盈的脚步,也有老人的沉稳蹒跚,不禁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了看悟空,对方回应的却也是一脸的迷茫。
原来,因为悟空救回了村长,全村的青年男子也都得救,又听小雨说他们今天就要启程,特意来送一送。
有的时候什么也不必说,却能从人们的举手投足之间感受到和善和热情。
“你们打算现在就去吗?真的要走路去?”
听了悟空和段小菲的话,人们大惊失色。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坐飞机或者是别的交通工具,只是悟空不喜欢那种束缚的感觉,而且还要比筋斗云慢很多,让人等得心烦意乱。
悟空点了点头,有些伤感地抬起眼来看了看天空之中飘过的几朵云彩,幽幽地说着:“因为我的筋斗云被打坏了,可恶的红绸军!”
“你说筋斗云?”村中的一位老者神色略有些吃惊,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孩,有些不敢相信,“孩子,你说你坐过筋斗云是吗?”
“嗯。”
悟空淡淡地回答着。
老者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目光有些游离,好像是对他说着,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语:“以前我们这里有很多很多的筋斗云,只是心灵纯洁的人才可以坐,于是便越来越少的人能够乘坐了,以至于到现在筋斗云一朵也找不到,孩子,你真令我惊讶!”老者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问着,“你说筋斗云被打坏了?呵呵......你有没有再叫过它?筋斗云是不会消散的。”
“咦?不会消散,这么说来......我还以为它已经死了,就没有再叫它了。”
悟空听了惊讶万分,却更多的是欣喜,原来筋斗云并没有死啊!太好了!他看到老者向他轻轻点了点头,于是便扬起脸面对蓝天,就像以前那样呼唤这筋斗云。
一声又一声,直到他要放弃了,才终于看到远处出现一抹隐隐约约的淡黄色,是筋斗云!
“太好了!你没有死啊筋斗云。”
悟空抱着它又是笑又是跳,就差亲上一口了。
他感激地对那老者笑了笑,便一跃而上,稳稳当当地踩在上面,依旧没有摔下去,等确认自己站在上面了,悟空才伸出手来将段小菲拉上来,让她抓紧自己。
“那么,谢谢了!各位,再会!我一定会打败红绸军归来的,一定会。”
说着他望了望坐在老八肩头上的小雨,微微一笑。四处张望,却也没有见到那只雪白色的小猫,墨汁呢?奇怪。他挠了挠头发,最终和乡亲们做了最后的告别,乘着筋斗云飞快地离去了。
墨汁悄悄从屋里出来,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无奈地笑了笑,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毛毛躁躁,年轻真好......随着筋斗云离那个白雪皑皑的小村庄越来越远,周围的温度也渐渐上升,二人也终于脱掉了笨重的棉衣。
“哼,”段小菲还是不大习惯筋斗云的速度和这高空上往下鸟瞰的感觉,双腿有些发软,紧紧抓着悟空的衣服,却是突然想起了小雨,心中有说不出的不快,“拈花惹草啊,怎么这么多姑娘喜欢你!”
“什么?”悟空回过头来,疑惑地问了声,“‘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筋斗云的速度更快了,她只得抓的更紧,没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