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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切都跟我预想的那样,张茜的爸爸的车停在工地门口,我直接上去,司机看来是个很懂事的人,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发动车子走了,往一家茶楼驶去,还是那么老套的说辞,跟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无外乎就是我和张茜不太合适,生活方式也不一样,两家人离得太远,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都希望女儿能够留在身边云云。

我从茶楼出来的时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爸先走了,说工厂还有事,这顿茶他要付钱的,被我拦下来,说他是长辈,哪能有长辈破费的道理,临走的时候,他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男生之一,说凭我的能力,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女朋友,言下之意又把张茜跟我不合适的意思再提了一次。

他说要送我回工地,我笑着拒绝了,说我想走走,于是,他也不再客套,也没必要跟我再客套下去,钻进轿车,一溜烟地走了,我沿着绿树成荫的街道走着,这时,我身后传来喇叭声,我回头一看,孝天从车里钻出来,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走吧,我陪你喝两杯!”孝天跟我说到,然后,我钻进他的车,往一家火锅店驶去。“是我告诉我姨父你电话的。”孝天见我不说话,自己承认了。

“我知道!”我很平静地说。

“你说,我这算不算出卖哥们儿?”孝天苦笑着对我说,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怀着一丝歉疚,孝天跟我说,我的号码,张茜也没跟她爸妈说,他爸妈也没找她问,于是一个电话便打到孝天那里去了,他本不想告诉他们的,但实在经不住张茜爸爸的威严,只好把我的号码给了。

我不怪孝天,怪只能是怪我选择了一段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自从知道了张茜的家世之后,我就已经料到,我会有此结局,我只不过是在静静地等待这个结局的到来而已,在到来之前,我不能主动地和张茜分手,因为我做不到,我不想让张茜每天面对着我的时候还要承受分手的痛苦,于是,我一边和张茜谈着恋爱一边等着这个结局的到来。

火锅店里,孝天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告诉他,我想辞职。孝天一愣,说完全没有必要,他说说不定在张茜的强烈反对之下,哪天她爸妈就会同意我和张茜的事情,孝天说这话的时候,我都发觉了他脸上那连自己也不能相信的眼神,更何况我,我说我已经决定了。孝天问我跟张茜说了吗。我说,用不着让她知道,我想一个人悄悄地走,就这两天。

回到工地之后,我跟总监递了辞职信,总监不想放我走,因为我在搞工程方面是把好手,能给他分担很多工作,但我却是主意已定,去意已决,再加上我拜托孝天去公司里面跟领导说情,让领导把工资给我结掉,孝天的说情还是很管用的,毕竟,他有个当副局长的老爸,属于我们公司的直管领导,所以,孝天的面子,公司领导还是要卖的,况且,这也是个顺水人情,在公司高层的那帮人看来,只要有钱,请什么样的工程人员请不到,况且,我跟他们也没什么交集,对公司也没什么特殊的贡献,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于是乎,我的辞职办理得很顺利,只等工资拿到手,我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这里。

我选在周一离开,因为周末张茜休息,她跑来工地和我腻了一天,我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我知道,也许,过了今天,就再也不会再遇到她,久而久之,她就会忘了我,然后找一个适合她的人,在一起,结婚生子,那天,我第一次主动亲吻了张茜,就在我的宿舍,我抱着她的脑袋,然后将嘴唇凑了上去,张茜很热烈地回应了我,我们相拥在一起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吃过晚饭,张茜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是孝天送我离开的,他周一请了一天假,开车送我去火车站,路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孝天一边开着车,一边叹着气,他挽留我,让我留下来,甚至给我出主意,让我和张茜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她爸妈就不能再反对了,对于孝天的馊主意,我并没有采纳,一笑了之,我不是那样的人,想要和对方在一起,就要得到对方父母真心实意的祝福,而不是靠着这些手段来得到,那不是我的风格。

候车室里,孝天也不再说话了,我们俩坐在椅子上抽着闷烟,我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那是我写给张茜的信,孝天苦笑着身手结果说:“这算什么?台湾剧的狗血剧情?一个平头小伙子看上了美丽的公主却遭到国王反对,小伙子离开,给公主留下了一封信?”

“收着吧,帮我转交给张茜,替我说声对不起!”我看着检票口的显示牌说道。“我该上车了!”我和孝天同时站起来,我整理了一下衣领,现在已经是寒冬,快要过年了,不知不觉,在这里就生活了近一年时间,和张茜没心没肺地生活了半年时间,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走了,坐上火车,离开了这个曾经带给我事业与爱情的地方,火车缓缓启动,车窗外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雨点飘打在车窗玻璃上,汇聚成一条条水痕,往下滑去。

“我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点吵,如果你感到寂寞,我带给你热闹,为你绕一绕,没有什么大不了,却可以让你微笑,其实我很烦恼,只是你看不到····”车厢里,响起了张卫健的这首《其实你爱我像谁》,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划过我和张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一部电视剧一样的情节,从认识,到相熟再到相爱,最后,因为家世的原因,我不得已选择逃避,再一次选择了逃避,第一次是对凤儿,第二次是对张茜,我不得不认为,我就像一个胆小鬼一般,除了会逃避,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除了逃避,别无选择,我只能逃避。

重庆的冬天,并不是特别冷,但我觉得,此刻,是很冷的,或许,是我的心很冷吧,带着这颗很冷的心,我回到了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爸妈只当我是累了,没有进来,我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身边,手机响起,是张茜的来电。

听着手机的铃声,我挂掉了电话,我不想接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对着张茜组织语言,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于是,我直接选择挂掉电话,然后关机,躺下,两行眼泪直接流下来,不得不承认,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张茜,在不知不觉中就爱上了她,在我的心底,好不容易,筑起了一堵爱的城墙,结果,却被人活生生地用铁锤击碎,到被击碎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城墙只是用一层泡沫筑起来的而已,一击就破碎。

打开电脑,我隐身登陆QQ,我知道,张茜此时肯定会在电脑旁边守候着,当QQ登陆的那一刻,张茜的头像在电脑的右下角跳动着,我点开。

“王小飞!你这个大混蛋,骗子!你昨天还跟我说不愿意和我分开!我一直沉浸在喜悦与幸福中,可是,当我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当表哥把你那封什么该死的信给我的时候,我宁愿相信今天是四月一号!你混蛋!你这个大混蛋!家世算什么?金钱地位算什么?在本姑娘心里统统不重要!我重要的是,能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我恨你!”这是张茜给我的留言,我看着这一段留言,心如刀绞,我知道,我再一次伤害了一个女孩的心,她们的心是那么地脆弱,也是那么的坚强。

“忘了我吧!”我小声地说了一句。“祝你幸福!”

孝天的头像也在跳动。

“兄弟,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对是错,直到你走的时候,那句话我一直都没说出口,当张茜得知你不辞而别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知道她的心里是多么的痛,我知道你去意已决,所以我并没有说出来,爱一个人,不管艰难险阻,都需要坚持和坚强,而不是像你一样选择逃避,我知道,在你的面前有两座大山挡着,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呢,这并不丢脸,这是为了自己的爱情!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或许这辈子,你和张茜再也不会见到,希望你在下次碰到这样的事情,要记得,坚持!”

我关上电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自己选择了,哪怕再痛,自己也要坚持地走下去。

第二天,凤儿和海子回来了,凤儿放假了,海子亲自跑到上海去接凤儿回家,两人很甜蜜,海子帮凤儿提着密码箱,这是我今年自打年初和凤儿分开之后,第一次见到凤儿,海子见到我很高兴,已然没有了去年回家时的那种躲闪,很大方地在我面前搂着凤儿,笑着对我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笑了笑,说也是今天才回来,海子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来,一个黑色的盒子,塞到我手里,是一块天王表,海子说他和凤儿在上海逛商场的时候看见的,就想着送我个礼物,就买来了。

凤儿见着我没有笑容,也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心里在恨我,于是我说我要出门一趟,找了这个借口逃走了,现在,逃避,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海子还在后面嚷嚷着:“小飞,晚上来我家吃饭啊!”

我回头笑笑,表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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