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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乞丐

热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诠释出这是一个热闹的城市。的确,在大荒上九黎城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热闹的大城市,每天进进出出的人群都不会下于百万。这座城市人流最多的地方有三处:一是市场,二是太守区,三是城门口南门。

九黎城的大门是九黎的象征,可以用气势恢宏来概括,高大的大门加上戒备森严的警卫,足以彰显出王城的实力。

九黎王城以南有一片集市,被人称之为九黎南门,由于在王城的集市内进行交易需要缴纳部分的钱款,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九黎南门进行交易,毕竟这样可以多增加一点自己的收入。慢慢的,在南门摆摊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可以和城区内的集市有一拼了。乞丐往往都是生活在人群多的闹市地区,南门同样不缺乏他们的身影。人类都是喜欢拉帮结派的,乞丐也是如此,分很多群体,每个群体占据一个地盘,如果你是个没有势力的乞丐,那么你将寸步难行。

南门附近的一颗大树下,半躺着一个臃肿的乞丐,作为乞丐他本不应该这么胖,可事实,他确实很胖,也确实是个乞丐,不过他却是这片区域内乞丐的头头,他不需要刻意去讨好别人,乞求别人,因为下面的乞丐会每天向他交保护费。胖乞丐平时很悠闲,每天看着天睡着觉就行,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有一个乞丐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向他“交税”了,如果在这样下去,其他的乞丐也会向他学习的,所以他必须要杀鸡儆猴,必须要抵制这种情况的蔓延。

“嘿!排骨!说你那,你过来!”胖乞丐在树下指着前方的一个小乞丐喝道。

被称之为“排骨”的乞丐年龄也就十三、四岁,体格很瘦小,由于经常的吃不上饱饭,就连眼眶都凹陷下去了,身上仅有一块破布披着,这还是冬天的时候一位好心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他的,竹竿一样的腿上用绳子捆着两块木板,显然是受了伤。小乞丐蹒跚的走到胖乞丐身前,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胖乞丐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也不生气,依然吆喝道:“今天财神爷们给了你多少钱?”

小乞丐低着头不敢看他,本来就瘦小的他,又加上腿上有伤,所以好地点都叫那些身强力壮的人抢去了,自己只能在一个小角落里呆着,这一天他一个铜子都没有进账。

胖乞丐见小乞丐半天没有反应,懒散的拿起地上的木棍,敲着身前的空地,突然大喝起来:“他妈的,今天是不是又一个子都没有?嗯?废物,你他娘的就是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干不了,要你干什么?啊?”说着抄起身木棒照着小乞丐的头就砸了过去......

周围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跑过来看热闹,乞丐、卖货的、买东西的、送货的,就连远处站岗的官兵也走过来凑热闹,毕竟这样的热闹可是好长时间都看不到的。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的,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胖乞丐觉得自己很威武,很厉害,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当下打的更凶了,边打还边骂:“打死你这个窝囊废,在我的地盘上要饭居然不上供?想吃白食啊?我打死你这孬货!”说完又起身,拿着棍子指向周围的乞丐们吼道:“长点记性,别学他,一个礼拜不上供,白提供给你们吃饭的地方啊?老子每个月还要向上头交点钱,好让他们不会把咱们赶走,我是在为你们着想!想在这好好混就别给我拖欠一分钱,否则他就是例子!”说完又举起棍子狠狠的抽在小乞丐的背上。小乞丐趴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体不断颤抖着,每当棍子落在身上的时候,都会痛苦的抽搐一下,但是小乞丐却没有出声,也许是懦弱,也许是倔强,更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

就在小乞丐快被打死的时候,人群中出来一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黑色的斗篷从头遮到脚,体形说不上壮硕,但却给人一种坚实的感觉。也不见黑袍人做何动作,只是抬了抬手,胖乞丐就被定在原地,眼神有些迷茫,只一瞬间手中的木棒和身体同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神秘人轻轻的走到小乞丐的身旁,蹲下扶起了他,看着小乞丐满眼泪水的脸庞,叹了口气,伸出惨白的手掌,轻轻的擦去眼旁的泪痕,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语柔声的说道:“孩子,想不被人欺负么?想做一只飞翔在天际的鸟儿么?想成为大荒的王者么?想的话就跟我走吧,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小乞丐擦干泪水,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好心人”,一种彷徨的心情弥漫在心头:跟他走么?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听他的声音就感觉到灵魂在颤抖?有种害怕的感觉,可是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好像是源于血脉的亲切感,好彷徨啊。对于小乞丐的愣神,黑袍人并没有焦急,也没有打扰,他知道小乞丐绝对会跟他走。果然,或许是刚才那灵魂的悸动,或许是那朦胧的血脉感觉,小乞丐点了点头,轻声的说了句:“嗯,俺跟你走!”说完拿起胖乞丐刚才用过的木棍,撑着地,艰难的站了起来。黑袍人拍了拍他的头,轻声说:“跟着我,我会让你慢慢的知道很多东西......”说完右手一挥,用黑袍遮住小乞丐的身体,单手环住他的腰,小乞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频率颤抖着,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而后又看见人群茫然的目光,他们仿佛看不到自己,小乞丐低下头看了眼脚下,突然心扑腾扑腾的开始跳动起来,地上居然没有自己的影子。

“是魍魉!他是魍魉,快,快,快去并报城主大人,说魍魉门的人又出现了!”那看热闹的官兵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另一个官兵下着命令。

“啊?那是魍魉门的人?魍魉门不是早就被杀光了么?怎么还会有活着的?”人群一个穿着儒衫的小伙子说道。

“你当魍魉门的人就那么好杀啊?当年城主大人是下过命令杀光所有的魍魉,可是魍魉门当时那么大,怎么可能杀的光啊!”一位老者。

“魍魉门的人又出现了,会不会又带来无尽的杀戮啊?”一位年轻的妈妈搂着自己的孩子轻声呢喃。

“魍魉门?有意思!哈哈!我倒要看看这次城主大人会怎么办?”远处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低声说道。

“流,小声点,不要动不动就讥讽大哥!你忘了咱们可是拜过靶子的?”中年男子身旁一个美丽的妇人不满的说着。

“哼,羽,你少拿大哥说事!到是刚才出现的魍魉挺有意思,我感觉他实力不在你我之下!”叫流的中年人说道。

“嗯,我也感觉到了,至少他的隐身我看不透。看来大荒又要热闹了。。。。。。”羽叹道。

城门口一片混乱,人人都在交头接耳,唯一安静的人或许就是那个晕倒的胖乞丐了!

孔雀坪,是蛊族人的发源地,当地的人民非常的淳朴,男耕女织,每天过着平凡的生活。当地的武士以操纵蛊虫而闻名大荒,当地人称之为蛊术。蛊术可以说是大荒上的一绝,其分类有有醉蛊数、嗜蛊术、俯身蛊术,每种都具有害人的能力,传文中,魍魉门的创始人曾是蛊之一族的外系弟子。

孔雀屏以南的地方有处茂密的森林,当地人很少进入森林里,因为这森林隶属于现今大荒中最强大的七门派之一——荒火教。

荒火教建立在九黎南部的一座火山上,由于距离太阳太近,而且火山地底的岩浆太过活跃,所以山顶的高温长年在50以上,长年寸草不生,一般人类是无法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的,但是荒火教的门人却十分的喜欢这种感受,他们每天吸收天地之火气,囤积在自身的体内,在需要的时候将其释放出来,形成超强的杀伤力,这就是荒火教的立教之根本,也是荒火教为什么能屹立大荒数千年的原因。

荒火教火山下的森林中,有一座墓碑,墓碑很干净,可以看出有人常年的进行打扫。一阵清风吹过墓碑前的草坪,慢慢的浮现出两个人,这二人正是前不久出现在九黎南门的黑袍人和小乞丐。黑袍人将小乞丐放下,走进墓碑,在墓碑的下面摸索了一会,只听见几声巨石摩擦的声音,墓碑就慢慢开始向后移动,出现了一个入口。黑袍人回头看了一眼小乞丐,说道:“来吧,进来吃点东西,你好久没吃东西了吧?”小乞丐点了点头,跟在黑袍人的身后进了墓穴里。

借着洞口的光亮,小乞丐依稀的看到下面密室内的正中央有一张方桌。黑袍人走到方桌前,点着火折,把桌上的油灯引着后,朝着小乞丐招下手,示意他过来坐着,然后转身进了隔壁的一间屋内片刻,拿了只烧鸡出来放到桌上,朝小乞丐说:“饿了吧?先吃点。”

小乞丐低头看了一眼黑袍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烧鸡,慢慢的伸出干瘦的小手,突然快速的拿起烧鸡放到嘴里吃了起来。一旁的黑袍人看到这场景哈哈的笑起来:“小家伙,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吧?哈哈!也不至于这么……哎!慢着点,别噎着。”黑袍人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小乞丐,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乞丐看着黑袍人,嘴里含糊的说道:“我叫小凌,他们都叫我排骨。”黑袍人哦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之后又问道:“你父母呢?”小凌放下手中的烧鸡,低声回道:“我没见过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妈就死了,是齐叔叔把我养大的,可惜前几年齐叔叔生了场大病,俺家穷,治不起病,齐叔叔就病死了。”黑袍人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道:“你齐叔叔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你父母或者有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小乞凌想了想,回道:“齐叔叔说俺爹救过他的命,后来好像是被仇人追杀,找到齐叔叔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至于东西倒是给我留了一个。”黑袍人激动的说:“是什么?”小凌回忆着说道:“像个石头一样的东西,挺好看的,不过一年前被我卖了,家里实在是没吃的了,我只能卖掉它来买些食物度日。”黑袍人身子前倾,注视着小凌,认真的问道:“那石头雕刻的是什么图案?”“蝙蝠。”“上面写着什么?”“俺不识字!”“你能把上面的字写出来么?”“嗯,能,俺天天都看他,这个忘不了的。”小凌蹲下拾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夜——晖”

黑袍人激动地看着地上的两个字,身子不断的颤抖着,喃喃的低声道:“师傅!师傅!十三年了,弟子找了你整整十三年了啊!可当我知道你消息的时候却是这么个噩耗!”黑袍人擦去脸上的泪水,拳头的紧紧的,又恨声道:“当年要不是他们五大门派卑鄙的行径,魍魉门怎至于此?掌门、护院四长老、八方护刀使、十二护法、三十六夺命魂煞都惨死在当年的暴乱中,没想到啊!就连掌刃使者的师傅也……”黑袍人转身对着小乞丐轻声说道:“小凌,你姓夜,全名叫夜凌,你父亲是魍魉门中两大掌刃使者,也就是我的师傅,你想见你的大伯么?哈哈哈哈!那老头绝对想不到他侄子还活着。”夜凌露出好奇的目光道:“你认识俺爹?他长啥样?是个啥样的人?”黑袍人哈哈一笑:“我对你父亲再熟悉不过了,他是我的师傅,是全魍魉门最杰出的魍魉之一,七岁掌握鬼影迷踪所有技能,十三岁掌握刺客遗篇全卷,二十岁掌握追魂剑精髓,二十三岁就已经是掌刃使者右使,你说厉害不厉害?”夜凌点点头:“厉害,那俺爹的仇人是谁?俺爹被人追杀,难道杀俺爹的人比俺爹还厉害么?”黑袍人沉默了片刻,摘下了罩在头上的黑袍。夜凌吓了一跳,那不应该是人的脸,因为那太白了,可以说是惨白,只有长年在见不到光的地方才能生长出那种皮肤,眼睛透着红色,配在那惨白色的脸上更叫人心惊。

黑袍人去掉外袍后说道:“吓着了吧?知道我脸为何如此的苍白么?其实不光我,全魍魉门的门人又有几个脸不是和我一样的呢?惨无人色,天天生活在地下,躲着追杀的魍魉一族,谁又想要这种惨白呢?没人。我的名字叫夜战,是魍魉门第五十二代传人,十三年前魍魉门和现在的七大门派是并列大荒的八大门派,都是通过血承来学习门派武学的,而大荒上仅仅只有这八个门派是用血承来传承门派武学技能的。那时候我们自豪,我们骄傲,就是因为我们是魍魉门的传人,我们是全天下最强的门派。可是这一切却在十三年前全没了,在天机营的唆使下,荒火、翎羽、云麓、奕剑这四个门派联合起来对我们进行突袭,掌门带领着我们进行顽强的抵抗,可惜,人太多,我们杀不过,而且还有翎羽山庄的人在其中,我们的隐身除了个别的高手,根本在他们面前不管用,我们本就是属于刺杀的门派,这下我们更难取胜了,于是掌门带领护院四长老、八方护刀使、三十六夺命魂煞,以及众多的死士在门派入口处阻挡五大门派的人,其他人都在掌刃左右使的带领下从密道逃走,好让香火能传承下去。可是谁又聊到魍魉门内出了内奸呢?出了密道我们发现我们依旧是被敌人包围着,于是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的父亲,带着六位护法拖延住敌人,让我们能逃走。我们逃出去了,跑到我们魍魉门的起源之处——氐巫寨。我们在那等着那些掩护我们的族人回来,等着我们的亲人归来,可最后我们只等到了护院的大长老,大长老满身的伤,双腿仅断,他是凭着那双手爬回来的,那是我一辈子记得最清楚的一天,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父亲回来只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我,他说:‘掌门以及其他留守的门人尽亡。’”夜战瞳孔缩了下,盯着夜凌道:“记着,我们魍魉门的仇是需要血液来偿还的,你是夜家的人,不过在外面千万别说你姓夜,否则会有杀身之祸的,魍魉门虽然不是人人都姓夜,但整个大荒只要姓夜,他就一定是魍魉门的人。”“嗯,俺记着了,俺不会说的。”

夜战平静了一下心情,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扔给夜凌:“拿着,这是魍魉门的秘籍,别让任何人看到,你先到一边看看,等夜深了我带你回家。”

“俺的家在哪?”

“在荒火教的地下,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们敢藏身在他们荒火教的火山内!”

“奥!”夜凌搔了搔头,又问道:“可是俺不识字,这书俺咋看?”

夜战愣了一下:“我倒是忘了你不识字了,没关系,回家之后我慢慢教你识字,你现在光看看那上面的图画吧,我身上可没玩具给你玩,先凑合着打发时间吧!我进屋准备点东西,晚上启程。”说着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夜凌拿着册子,看着上面的图案,手来回的比量着,初始十分的生涩,但到后面越来越顺手,越来越流畅,慢慢的,夜凌放下了手中的册子,开始在这不大的密室之内一招一式的打着。夜战整理好东西后拉开门帘,看到夜凌比划的招式,夜战一惊,回环剑!他能不认识这招么?当初自己学这招可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学会的,回环剑对于其他方面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属于魍魉门内最基本的武学,但是这武学对于身体的协调性要求极高,只有在身体和技能达到极其协调的情况下,才能使招式的威力最大化,回环剑讲究的是回环,每刀砍出去都必须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仿若自然界中的规律一样。夜战低声喃喃道:“此子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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