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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戎州,我回来了

当林龙从假寐中转醒的时候,六月的第一场大雨在窗外肆意的挥洒着,吧嗒吧嗒,溅开了成一朵朵晶莹的水花。乘客寥寥的快班车里闷闷的,丝毫没有因为这场急来的雨而有所改变,充斥着长途跋涉后各种奇怪的味道。

车载电视里播放着过时的电影,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像催眠曲一般,让人昏昏欲睡。雨水模糊了车头的玻璃,滋啦……沉寂的雨刷快速滑过,带起一片蒙蒙的水雾。许是下雨的缘故,又许是过了收费站,路旁的行人多了起来,光头的司机没敢开得太快。

当客车下了高速,林龙拉开身旁的窗帘,窗外的大雨渐渐收敛起了自己暴虐的雨滴。看着遥远的远方,在那镶着通红的戎州二字的高楼上空,阳光已经俏皮的渗透了云层挥洒下来。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才是夏天呐。”林龙轻笑道,单手支着下巴,稍稍掀着嘴唇。然而这一举动却引得同坐的女生暗自皱眉,一路来对这有些懒散的白发男生的些许好印象霎时跌到了谷底,似乎是将林龙这话归在了过时的搭讪之列。

当然,这些林龙自然是不知道的。雨水过后,小摊贩们如雨后春笋一般再度铺满了街道的两旁。城市永远是那么的喧嚣的,高耸如云的现代大厦,无一例外的塞车,人流涌动,摩肩接踵。当然,戎州城也是那般,塞得满满的3路公交缓缓行过,没能上到车的人不悦的狠狠跺跺脚,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低着头闷声走着,那边,卖盒饭的大妈吆喝开来。

便是这般,客车在经历了进站两条坎坷的减速车道的剧烈摇晃之后,平稳的停在了车站的下客处,高个的司机熄了火,随后打开车门,乘务人员先行下车打开尾箱,司机站在自己的座位旁扭身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提醒着记得带上自己的行李之类的话语。为数不多的乘客在方才的摇晃中早已醒了过来,带着一脸旅途的疲乏不急不缓的走下车去。

林龙的位置是在整个车的第一排,也就是司机后面的位置,那同坐的女孩似乎是奇怪为何林龙搭讪后没在开口,扭头奇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火急火燎的下了车。不否认,那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属于那种耐看类,不过待林龙收拾好东西走下车去,别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站在湿漉漉的水泥路面,被雨水打湿了的空气满满的是尘土的气息,有些清新,一路的烦闷冲散了不少。林龙的行李不多,也就一个背包而已,就像是美国佬出去旅游的时候背的那种。他紧了紧肩上的背带,将没能看到车上那有瞒耐看的女孩的那点点失望赶了出去,随后,宛若神经病一般在人流中张开双臂。

“戎州,我回来了!”

车站外面,一名身着整齐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收回了定格在出站通道的目光,将手中把玩着的照片放回了自己胸前的口袋。

通道并不长,虽说人们前行的速度并不快,林龙依旧很快的来到了那满脸写意着我是坏人的男人身前,直觉告诉他,这人是来找他的。

“林龙?”男子瓮声瓮气的问道,看着眼前这穿着黑格子短袖衬衫的少年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嗯!”林龙双手插在裤兜里,稍稍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因男人的语气而有丝毫的改变,依旧在四处的打量着,似乎周围的一切他都很有兴趣的样子。对眼前这装束像是黑社会一样的男人林龙的心里并没有发悚的感觉,戎州城里他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寥寥几个而已,虽然这里算得上是他的故乡,不!应当说是童年的故乡。

似乎觉得自己这般做法不太合乎情理,林龙收回自己的视线,稍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伸出手去,“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男人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虽然老爷子给的照片上看上去那人很年轻,但打死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让他这戎州城异能小组组长来接这样的毛头小子,这,怎看怎觉着荒诞!然而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对方是老爷子钦点的人物。

“老爷子的身体还硬朗的很,要教训我们几个也就是抬抬手的问题。”说着,男人伸出手去和林龙的手握在了一起,“岳军,请多指教!”他沉着声音,教字刚下,右手猛然捏紧。

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么?林龙心道,掌间如同活鱼般轻易从那老茧的控制里滑了出来,他不留痕迹的收回手,“指教可不敢当,到是以后有机会切磋切磋才是!”

岳军的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心中苦笑不已,心道自己这是以貌取人了,老爷子看重的人物又岂会是个脓包!少年那看似简单的一手,实际上可没那么简单。看着少年那淡笑的神情,岳军收回了自己轻视的心理,一时间,将对方的地位放在了自己同等的位置。

岳军从左臂下夹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接着将两者交到林龙的手中,“刚才的事,别见怪!喏,这是老爷子给的,说是住的地方和以前一样,其他的一切也安排的差不多了。”

林龙点点头,道:“自然是不会的!”接过档案袋,顺带着将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方才岳军那般作为,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拿出点实力自然是不可能得到承认。林龙没有拆开档案袋,而是将其夹在自己的腋下,继而道:“倒是麻烦你们了!”

“举手之劳而已!要我送你么?”

“噢!不用,我想再逛逛,反正住的地方也不是太远。”林龙拒绝道。

岳军拿笔写下了自己的联络方式,然后将纸条塞到了林龙的手中,“那行,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向老爷子复命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处理不了,打你手中的电话便成!”

“到时一定叨扰!”

这般客套的话语岳军自是不信的,刚才短暂的交手,让他断定这少年和他其实是同一类人,凭着自身的手段,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不过,他也没有点破。转身,在泊车的地方找到自己的车,然后对着那依然看着自己的少年挥挥手,驱车离去。

林龙将档案袋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了,向着乘坐公交车的站牌方向走去,里面有些什么,他大概也知道,无外乎是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倒也亏得老爷子考虑的如此周全,当然,两人作为合作者,考虑这些,应当也属他分内之事吧!林龙这样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人流涌动处,是方才车上那耐看的女孩。

看着女孩笨拙的拉着硕大的行李箱,林龙抬手摸了抹鼻子,赶了上去。

“嗨,需要帮忙吗?”

林龙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的类型,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菲莉丝那样的大大咧咧的性格,而眼前这女孩,顶多是男人心里的那么一点保护欲在作祟罢了。两人在漫漫长途客车上同坐5个小时之久,对林龙而言,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缘分,而且顺着这女孩的走向,似乎和自己是同路的。

“啊?”被突然叫到的女孩子恍若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慌慌张张的将行李箱换了一只手拉着,这才扭过头来。她可记得很清楚,这附近自己可没有熟悉的人。不过,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倒是有些放心下来,“是你啊!”

对于眼前这和自己一般年纪的男生,女孩到是有印象的,虽然林龙一路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奈何他那一头的少年白发确实是特殊了一点,不过即便是如此,女孩面上却是警惕十足,似乎,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噢!不用了,谢谢!”女孩婉拒道,心中再度将林龙的作为放在了套近乎之列。奈何手中的行李箱对这样以为弱女子而言委实是太大了一点,而停顿这一刻,行李箱的轮子恰好又卡在了路面上的凹陷处,女孩使劲拽了两下,箱子愣是没有动弹。

“还是我来吧!”林龙伸出手去,手抓在行李箱把手的边上,和女孩的手抓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这样拉着行李箱倒是更加费力一点,不过,对于林龙来说,算不上什么,臂间稍稍用力行李箱便被拉出了方才的位置。“你是在前面那个站牌坐公交车吗?”他问道。

“噢!是的。”女孩看拗不过林龙,也就没有在强行要从林龙手里夺过行李箱的念头。于内心而言,作为一个女生,对于林龙这唐突的作为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就到前面就好!”她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开来的十五路公交车,女孩找了个位置坐下,林龙将行李箱放在女孩位置的旁边,便径直走到了公交车靠后门的空位上。十五路是开往戎州三中的,此时车上并没有多少人。车内没有开空调,林龙把背包放下,将身旁的窗户打开,整个人斜靠在车窗旁的护栏上,任凭窗外吹进的风吹乱他的头发,眼角的余光扫着沿途的景象,戎州城的变化,倒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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