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心情怎么样?”林墨的短信进来。宋歌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有一只小黑色的蜘蛛在墙角结网,斑驳的墙面似乎不在乎多了这点点黑尘,小蜘蛛不知道是从哪里爬来的,它无视下面散漫的目光,专心制作扑食的工具。兰小野坐在脚边做数学题,不时的往宋歌脸上瞥一眼。自下晚自习回来她就这般一声不发的躺着,像封闭感官,隔绝了外界。手机屏幕暗了光,在完全黑暗的前一秒宋歌拿起。兰小野吐了口气,全神贯注的做题。
“我不知道。”晚自习时副班长请宋歌帮忙做班级宣传栏,她要得很急,抓得宋歌的手臂生疼。当时宋歌正在写和兰小野的交换作文,每月两人以一本杂志上的随意一个话题来写文,没两天就该把作文本给兰小野了,忙了几天的宋歌终于抽出空闲来构思文章。班级宣传栏本该副班长和文娱委员负责,谁料两人闹矛盾,副班长四处求人不到只好来求自己曾经诋毁过的宋歌。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完美的故事,才完成不到三分之一,就被打断。她有些生气的拒绝了,对方一改先前的眼泪汪汪,冷笑道:“我真没想到你这般记仇,不就是曾经我在老蔡面前说你坏话编瞎话泼你脏水吗?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更何况刚才我还给你道歉了,身为同学帮个忙又怎样?那个班级宣传栏难道就跟你没有关系吗?”
安沫夕小声的嘀咕:“自己的事自己做呗,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
副班长一脸愤然的说:“不愧是同桌,德行都一样恶心。”
宋歌拉住沫夕,提起笔想继续写在纸上悬空好久无奈落到一旁:好好的思绪全被打乱了。
沫夕哼了一声说:“你德行好,你自己去做啊,干嘛求别人?没看见除了你所有的人都很忙吗?游离在人类以外你好意思来骚扰人类的安宁吗?仗着官大欺负人家文娱委员,有本事你去骂班长啊!”
“你!有你什么事?给我闭嘴!”副班长恼羞成怒,指着安沫夕颤抖着。
“哟--求人都求到这里了?你当初在背后造谣时怎么没想到以后会求到别人呢?”文娱委员拿着水杯,故意挤了挤她,“让开,好狗不挡道!”
“宋歌,你拽,好,你别以为航少喜欢你就了不起了!”她抓紧衣角跑出教室,没一会儿,就阴笑着进来拿起扩音器,“蔡老师让宋歌同学去一趟办公室,老师脸色不好,你犯什么事了?”
老蔡一脸阴沉的盯着迷茫中的宋歌,恨铁不成钢的开口:“我说过多少遍了?强调过多少遍了?不许早恋不许早恋!有人报告说你在和航少谈恋爱是怎么回事?”
宋歌撇撇嘴巡视办公室,没回答。在她进来时,这里的老师都出去了,看她的目光带着怜惜和心疼。
“回答我!你一天究竟在想什么?”老蔡抓起水杯摔向墙角,滚烫的茶水溅到裤腿宋歌打了个哆嗦。
“老师,对于这件事我不作任何解释,上次有同学造谣你信了差点给我处分,我只是没想到这次你也信了。”宋歌忍住心里强烈的失落,佯装镇静。
老蔡动动嘴没出声,表情依旧狰狞。“蔡老师。”老谭敲门进来,一脸谄媚的笑,回头又换上恶狠狠的表情吼身后的航少,“还不走快点!”“谭老师,坐。航少是吧,站过来。”老蔡的语气带着威严,老谭点头坐在一旁,恨恨地盯着有些惊讶的宋歌。
“你给我站好了!”宋歌准备和航少讲唇语,被老蔡吼了回去,“你给我说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有解释的必要吗?你会信我说得?”宋歌冷冷的盯着幸灾乐祸的老谭,满不在乎的开口。
“你说我就信。”大概是旁边来了别人,老蔡缓了语气。
“算了吧老师,你要是信我你还会信别人的?就算那个人曾经撒过谎造过谣,她的话也要比平头老百姓有可信度不是吗?”宋歌躲过航少阻止她的动作,目光看着老蔡不卑不亢。
“你!”老蔡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她,被老谭拉住:“蔡老师,别激动,消消气,这种学生啊,以前在我班上的时候就是这副没教养的样子,咱犯不着生气?”
老蔡斜视着一脸谄媚的人,抽出手拍拍:“谭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教出的学生不行?你是在否认我当这个班主任?”“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老谭讪笑着坐下,搓搓双手。
“宋歌,你解释清楚,我当然会相信你。”老蔡拍拍她的肩膀,脸色缓和不少。
“我在写作文,副班在和文娱吵架。我在写作文,副班来找我帮忙。我在写作文,副班来告状。然后我就到这了。”宋歌抖抖腿,把重心放到左腿上。
“坐着,你也坐。”无视老谭的目光,老蔡拉出旁边的两把椅子。
“谢谢。”
“航少,既然你们老师把你带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带来我更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来了,就说说,你和我们宋歌是什么关系?”老蔡瞥了一眼老谭,笑着问有些紧张的航少“没事,你坐着说。”
“谭老师说我闯祸了要来见你,我想最近我也没抽烟啊在学校,就跟着他来了。”航少稍稍直了身板,“宋歌是我哥们,我们关系特铁,不分性别的那种,宋歌你上次说我们是什么来着?”“纯粹的革命友谊。”
“哦,好,谭老师你们先回去吧,以后我自己学生的事我自己能解决。航少不好意思影响你上晚自习了。”老蔡挥挥手。航少弯弯腰出去了。
“老师要我不把地扫了吧?”宋歌傻笑道。
“待会我自己扫。你说副班找你帮什么忙?”
“做班级宣传栏。”
“哦,她也是,那你有时间就帮帮她吧,过两天学校就要检查了。”老蔡的语气带着诚恳。
“可以啊,那我去教室了?老师再见。”宋歌出来见到航少现在转角的黑暗里,“你怎么没走?”
“等你啊,你们副班是?”他打开楼道的灯。
“黄嘉裕。”
“哦哦,她啊,呵,没事了,你去教室吧,再见!”航少站着等她走进教室,转身下楼顺手把灯关了,“黄嘉裕不就是前段时间死皮赖脸追求自己的女生吗?难怪会记恨上宋宋。”
“给,样稿,放学你去打印出来就行了。”宋歌把设计稿放在副班桌上,回到座位上重新构思文章。
“谁稀罕啊!我就算是用狗做的也不会用你做的!”黄嘉裕走来把设计稿撕碎,扔在桌上,“我自己画好了!用不着麻烦你!”
“你--”安沫夕愤怒的站起来,被宋歌拉住。
林墨喝着水路过,不小心被绊倒一杯水顺势泼了黄嘉裕一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墨作势要帮她擦却找不到纸,只好不停的道歉。
“你--没事,回去换掉就可以了。”黄嘉裕刚想发作,见肇事者是林墨,急忙换上笑脸,徒手抹掉衣服上的水珠出教室了。
等她走远了,宋歌把纸屑弄进垃圾袋里,继续写文。
“宋宋,她竟然把你画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设计稿给撕了!宋宋!”沫夕抓着她的手臂摇晃。
“何必跟一只落水狗计较。”宋歌随意的答道,笔如行云流水飞快的沾染纸张。
“哈哈,她自己说的,她是狗!刚才林墨泼得真地道。”
“快写作业吧,有点多。”
“要是难过的话就和我说说,找人倾诉心情会好的快些。”林墨的短信温暖如春。
“谢谢,我突然觉得我挺开心的!”宋歌翻过身爬到床头扒开窗帘,夜空中的星星闪得正耀眼。
“看看星星吧,今晚有好多星星。”林墨写道。宋歌微微笑着,跟着星星一起眨眼睛。
“看到了,好漂亮。”
“宋宋,我希望你能学会拒绝,不然会被欺负的。”林墨并没有看到事情完整的经过,他以为宋歌没有拒绝帮助黄嘉裕反而吃力不讨好。
宋歌爬过来靠着兰小野,轻声说道:“我知道拒绝别人,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你。”写下“好嘞!听帅哥的话!晚安,愿星光入梦相随!”发送。
“神经。”兰小野揉揉她的头发,“没事啦?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好梦。”宋歌和林墨同时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