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一瞬间沉了下来,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宋歌端了杯牛奶站在窗前用力呼吸,突然天际划过一道闪电,阿言走来把她拉离窗户。随即“噼里啪啦”的雨声比雷鸣先一步振动耳膜。空气中的沉闷感一扫而空,情绪也跟随着高昂起来。店主姐姐端来新做的糕点送给大家品尝。倩倩咬下去一大口,满足的舔舔嘴唇:“姐姐的手艺越来越棒了!好想跟你学!”“好啊,不过我可不能免费叫你们哦!宋宋交篇短文来当你俩的学费。”
“姐姐怎么知道我也想学?”宋歌还没来得及咽下爆炸味蕾的美食,含糊不清的问道。
“你先吃,不急,慢慢说。”阿言把牛奶递给她,抽张纸示意她擦擦嘴角的果酱,“你见到糕点师眼睛虽一样泛着光,可拿到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拍照不是享受而是仔细的观察,第一口也是挑了装饰最复杂的那一块慢慢抿着细细品味。姐姐我说的对吗?”
“恩恩,完全正确!”店主拍拍手,看几眼外面的雷电交加,“这么大的雷雨,天气预报据说是要下到后半夜,一会儿我叫店员开车送你们回寝室,现在呢,宋宋开始创作吧!”
宋歌没有推迟,摊开记事本“唰唰”开始写。阿宇张了张嘴,倩倩立马塞了块糕点到他嘴巴里。除了窗外的雨声和雷鸣,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看她笔起笔落。
“好啦!”把本子一推,窝进沙发里用心品味点心,“果酱的味道真好!”
“喜欢啊,带罐回去尝尝,早餐要是吃面包就抹一些。《半路人》——这意境可以嘞。我来念念?”店主的声音甜甜的,她润了润嗓子,缓缓念出一幅画面:
小雨落在窗上淅淅沥沥,卷走玻璃上的尘埃,留下雨痕,一道一道,刷亮了窗户。我望着屋外越来越清晰的模糊雨景,想出去走走,赏荷,赏雨。
我在去往西湖的半路上,遇到一个人。
他提议,一起走走。
雨在他的发间结成雾,伞在他的怀里轻颤。
“怎么不撑伞?”我疑惑。
“雨小,无碍。”他明亮的目光深入弥漫路径的浓雾。
“雨虽小,却幽凉,若……”
“无妨,”他阻断我的话,支开伞,轻旋。雨落到伞缘,碎裂,散开。“对于荷,你有何感触?”
“荷花很美,在这夜雨下,应比水彩画,那荷叶肯定护着花,不失为一道风景。”我浅浅地笑着。
“叶为伞,定会护着花,护花香,护花美。可花茎总比叶柄长!也许瓣儿会受伤,也许香味会消散,可她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傲,从不弯腰!叶宽叶韧叶撑起了一片晴空,而花儿,却愿意在雨中摇曳!”他的目光,依旧在浓雾深处。
我随着他,看到了和想象不一样的美丽。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
一条通向雾的更深处,一条延伸到断桥上。
“再见。”他提步,方向却不在西湖畔。
“宋宋,这学费我收了!不过你是知道的,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我尽力克制,可还是希望得到一副同名画,我想知道你我的思想是不是能架起一座桥梁。”
“好啊!那我们明天下午放学就来学做蛋糕,提前预定我要学做‘抹茶蛋糕’哦!”宋歌思索两秒算了下时间,“这周我除了更小说也没其他事,周一我送来店里。”
“好的好的,我会把它裱起来挂在——那儿,怎样?”店主兴奋地四处巡视一圈,指向楼道对面的花架旁。
倩倩见两人的谈话结束,坐到宋歌面前,很严肃的问道:“为什么是‘半路人’?”
“啊?”宋歌愣了愣,转而笑道,“因为我们局是半路人啊,除了你自己,又有谁会完整的陪伴你走过人生的路途?就连影子,它也会在黑暗里藏匿身形让你一个人独自神伤,你想啊,还有谁会完完整整的陪伴着我们?”
“影子不是随行的吗?”倩倩陷入沉思,喃喃自语。
“就算你没死,心脏也会停止跳动,你说若有如无虚无缥缈的影子,会真的陪伴着你吗?”
“哈,咱能不能不说什么影子?夜深了,该休息了,姐姐也该休息了。”阿言打断场面忧伤的气氛,笑着提议。
“还在下雨,我去叫店员。”店主抹抹眼角,起身收拾杯碟。阿宇帮着忙,回头望一眼深邃的黑夜,“不用了姐姐,雨小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谢谢你的款待!”
“再见,半路人!”
第二天课下,宋歌觉得特别困,两堂课被老师上完六个章节的内容,看着书上满满的全是重点,全班哀声四起。学习委员和阿言商量好下课后找老师商量一下补补课,结果离下课还有两分钟,老师嘟囔了一句:“要赶不上校车了”就跑的没影了,留下疯狂抄笔记的同学们凌乱着。
“我们还要去店里吗?你要不要回寝室睡觉?”见宋歌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摇摇晃晃的走着,倩倩紧紧扶住她的手臂,“你看着点路,小心!哎——”宋歌不小心踢到石头被绊了一下,整个人顺势往前扑去,倩倩急忙抱住她的肩膀,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被绊了一跤,睡意全跑了,宋歌揉了揉眼睛,打完最后一个长长的哈欠:“没事,走吧,不能失约。”于是在半小时后,简单香甜的厨房差点被她炸掉,厨师扒在门边死活不肯进去,倩倩想躲离四处飞溅的奶油又怕留她一人把自己也炸了,就躲闪着在一旁协助她。
“怎么样宋宋?咦——厨师你怎么在外面?两小孩会弄什么你去教她们啊。”刚从外面回来的店主见厨师眼神里的绝望,也不再逼他,系上围裙准备进厨房,被他的泪光吓住,“怎么了你?被两姑娘调戏了?宋宋是爱玩,但她也是有分寸的。”“店长,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别进去了吧。”厨师抓住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抽泣着。
“哈哈,没事,自家厨房还怕什么?我的去知道知道她们,不然不知道宋宋会把厨房弄成什么样。”店主笑着掰开他的手,拉开房门还没迈开脚步,就被飞出来的一块奶油定住了,“宋宋,你在制造炸弹吗?我的厨房啊!”
“姐,这不是厨房,是工作间,姐快尝尝我调制的奶油!哎呀姐你怎么涂脸上了?”宋歌在台前弄得热火朝天,倩倩举着托盘躲在一旁生无可恋。店主捂着眼睛把倩倩拉出灾难区,对她竖起大拇指:“你牛!”“姐姐,宋现在的热情已经达到了无法干扰的地步了,现在只能等她玩厌了停手,待会我会把厨房收拾好的,厨师不好意思啊!”倩倩一边擦头发上的奶油,一边替好友道歉。“没事,我们去和东西吧,等她闹腾,大不了我重装修。”“嘭——”屋内传来一声爆炸声,下的胆小的女生尖叫,倩倩两人急忙跑进厨房,见宋歌安然无恙的尝果酱,松一口气又急忙逃离房间:“宋宋你慢慢创作,我们等你的成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