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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是去是留

如此,俞焰在芳菲园里住了好几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吴菲也就放心了,吃罢早饭后,便领着他到了北辰殿。

大家在殿里集合,各自坐着。吴菲一一地介绍道:“这位是文康,这位是王学林,这位是关国……”到了最后,她才轻蔑地说道:“上面那头蛮牛叫千叶!”

听到夫人如此说,千叶心中一凛,当着生人的面,却也不好拿她怎么的。要是平时啊,夫人这么说自己,两人早就动起手来了,弟子们就可以看到两大高人斗武,虽然这不是他们所希望的,但从中能学到很多。

千叶只是闷哼一声,以示警戒,并不去理她。他微微一笑,朝着俞焰招了招手,道:“来,过来,到我这边来!”

俞焰看了看吴菲的眼神,她没有怎么样,却是一副想知道对方想怎么样的表情,喃喃地道:“过去吧,放心好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可饶不了他!”

虽然俞焰是个小孩子,但这些还是看得明白的,吴菲和千叶之间表面上水火不容,但内心却是互相牵挂的。他迈步走过去,千叶拉着他的小手,让俞焰转了一圈。

看到小男孩没事了,文康和王学林一等人也觉得很高兴呢。

“你叫什么名字?”千叶忽然问道,眼神中露出一丝未知的神色。

“俞焰!”焰儿很是认真地答道,眼前的这个人,他一点也不害怕,倒是觉得像是故人一般。

随后千叶点了点头,放开他的手,说道:“坐吧!”

千堆雪赶忙招手道:“焰儿哥哥,坐我这边!”俞焰也就朝她边上的那个座位走去了,看得那些师兄们是大吃干醋。文康打趣地道:“小师妹,你对他会不会太好了,咱们几个可从来没有见你这么……”

文康的话还没说完呢,千堆雪凤目圆睁地打断了,又是喜又是气地回道:“大师兄,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是客人好不好,我当然要对他好一点啦。”

那些师兄们见小师妹这样,明明是害羞和掩饰。文康回道:“好了,跟你开个玩笑,不要这么认真。小师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要不然,我的罪可就大了。”

说得满堂哄笑,俞焰默然不语,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吴菲身边的落英。只见她紫衣飘逸,神色端庄,花容月貌,如天仙临凡尘一般。

这一眼,仿佛生生世世,无限缠绵……

因为怕别人起疑,他很快地又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北辰殿上的众人,千堆雪正冲自己笑呢。她总是那样,浅笑盈盈,好像有数不清的开心事一般,不烦不躁,无忧无虑。

“焰儿,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准备送你下山去呢。如果你想在这里看看风景,那就下午再送你下山,好不好?”吴菲突然说道。

这很平常的几句话,在千堆雪和俞焰听来,却有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们两个齐刷刷地向吴菲望来。

“娘,为什么要让他下山,就让他做紫罗门的弟子不行吗?”千堆雪樱桃小嘴一撅,有点忿然地说道。他才刚来,就要走,这也太快了吧!

“我……”俞焰支吾了半天,却只说出了一个字。他当然不想离开,可是他们是自己的恩人,已经救过自己的命了,自己不可以再给添麻烦的。

要是自己能够留在这北辰峰上,同他们在一起,那该有多好。俞焰看着众人,眼神里是满满的期待。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死不要脸的人,如果大家执意要让自己走的话,自己是不会强留下来的。

吴菲看了看他,继续问道:“你想现在就走,还是下午再走?”

千堆雪赶忙喊道:“娘!”而一旁的落英却视若无物一般,对于俞焰的存在与否,她漠不关心。

文康和王学林等人倒是希望他能留下来,每天面对着这几个人,现在能多个新面孔,岂不好?可是他们不敢说,万一惹得师娘不高兴,两个小师妹可就随她而去了,躲在芳菲园里不出来,见不着如花似玉的小师妹,叫他们心里有多失落。

见娘亲不理自己,千堆雪又转移重心,跑到千叶那边,说道:“爹爹,那你把他留下来吧,让他做你的弟子不是很好吗?算是雪儿求你了,好不好,爹!”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千叶的身上,千叶倒是没什么动静,没有表态。随后,他看了一眼吴菲的表情,轻声说道:“雪儿,这次可不能怪爹爹了,我倒是有心想让他留下来做弟子的。可是他身体孱弱,而且资质平平,根本就不是这块料,修行也没用。”

听到千叶如此一说,俞焰的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他不怨千叶把话说得如此直接,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而是怪自己太没用,让别人看不上眼。

此时此刻,俞焰的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噬一般,非常难受,但他明白这不能怪别人。

现在爹和娘的意思一样,俞焰是走定了,千堆雪心里的那个着急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师兄们看小师妹这副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异口同声地说道:“师父……”

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千叶就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他应该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去,而不是在这里。我们救了他,已经算是对他最大的恩泽了。”

话说得如此绝,千堆雪心里特别难过,怎么爹和娘都不帮自己呢,她觉得特别委屈。看着俞焰迷惘的眼神,她轻轻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道:“焰儿哥哥,你别伤心,他们要是赶你走,那我也跟你一走,你去哪儿,雪儿就去哪儿!”

俞焰看着眼前的碧人儿,眼睛里含着泪,竟是那样的可人!

“雪儿,你别胡来!”吴菲厉声地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这么小,竟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说出这样的话。此刻,她觉得女儿好陌生。

在坐的人也无不惊讶,尤其是那些做师兄的,本来还想着有朝一日,等小师妹长大了,自己可以搏一搏她的芳心,可现在的境况却是……这样小师妹算不算是心有所属了呢?

“谁叫你们这么狠心的,都要赶他走!我就看不惯你们这样,他资质不好怎么了,资质不好可以练啊,我相信焰儿哥哥,一定会很勤奋的,一定会成功的!”千堆雪热泪盈眶地说道,同时目光落在俞焰的身上,隔着泪花,他的形象显得很高大。

而座上的人却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千堆雪,她却一点也不在乎,就算众叛亲离又怎么了?

虽然俞焰很想留在这里,可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的,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让千堆雪跟他们闹翻。对呀,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不能在这里给他们添麻烦。

“小雪,别再说了,我走!”俞焰淡然地说道,他是自愿的。随后他便看向吴菲,道:“我想好了,现在就走,您现在就送我下山吧。还有,别为难小雪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而把事情弄僵,因为不值得。”

说话间,他朝吴菲走去。而千堆雪却毅然地拦在他面前,诘问道:“你已经无家可归了呀,你能去哪?”

俞焰却笑答道:“天下之大,难道还怕找不到一个容人的地方吗。放心吧,我没事的,倒是你,不要这么任性。我跟大家无缘,没有理由呆在这里,真的。走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对大家都好。”

一语之后,千堆雪愣愣地站在那里,连他自己都这么说,那……

“走吧!”俞焰随同着吴菲走了出去,他回头望了一眼北辰殿,得天独厚,气势雄浑。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触不到的梦,而梦终究是会醒过来的!

嗖嗖的风声在耳畔回响,吴菲拉着他的手,凌空而下。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翱翔的感觉竟是如此之好,流云在身边飘荡,世界离得很近又很远。

“焰儿,并不是我狠心,而是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希望你能够理解!”吴菲轻声地说道,她知道俞焰一定很伤心,但这样的伤心马上就会过去的。

“我理解,谢谢你们!”俞焰淡然地回道,他并不伤心,反而觉得释然了,因为自己的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把他安全地送回到地面,吴菲给了他一个香囊,说道:“好好照顾自己,珍重!”话毕,她飘然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俞焰看了看,里面装的全是钱币,他回望了北辰峰一眼,默默地走了。

待吴菲回到北辰殿,千堆雪已经不见了。“雪儿呢?”她急忙问道。

“小师妹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文康率先说道,大家这才注意到千堆雪不见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消失了。

“这孩子……哎!”吴菲叹了口气,知道她一定是去追俞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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