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警笛声让大家惶恐不已,就差有一个猫在桌子底下。真没想到这大雨滂沱的晚上,还有边境警察巡逻。
“胖子,快把灯关了”杨倩反应非常的迅速,看见胖子离开关最近,慌而不乱的叫他把灯给关了。
就在杨倩说话间,胖子飞一般的速度冲到开关旁边将灯关掉,身子不自觉的蹲了下来....
大家屏住呼吸,不敢做声,深怕被那些条子发现。其实那些巡逻的边境警察离他们还有百十米远,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但是大家还是心惊胆颤。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船上还有那么多的家伙!这要是被逮住了,估计这苦窑蹲到下辈子也蹲不完,弄不好就要枪毙。出师未捷,这以后要是传了出去...!在这行当里肯定是没法混了....
外面的强光手电在海面上晃来晃去,应该没发现杨倩他们的船。亏了今天的这场暴雨,视线模糊,那些边境警察也只是简单的扫视了一遍就离开了。
“吓死老子了,差点就出师未捷,我说咱们要不先出海吧,这雨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停,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
“胖子说的没错,要不咱先出海吧,这边防也不知多久巡逻一次,如果还没出海就给逮了就丢人丢到家了”。阿城附和道。
杨倩一想也觉得两人说的在理:“行……胖子你去开船”。
“得了……”说着胖子就朝里面的驾驶室快步走去,别看这胖子这人肥头大耳动作却是麻利的很!
“其他人抓紧休息吧,今后的路可有的闹腾了”。杨倩长出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有惊无险。
其实大家也都累了,就算杨倩不说,大家也坐不住了。大家本想再听王叔讲他在岛上发生的事情,不过这副疲劳的身体可不同意,于是各自回房了,只留下了叶久违和王叔。
桌子上的水杯一颤,船已经开始开了....
叶久违端坐在王叔的对面,两人相望无噎沉默了许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
一时间尴尬的场面油然而生,两人同时点起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心也比刚才冷静了许多。
“你的脸……”许久之后,叶久伟还是没有安奈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无比的小,准确的来说是非常的弱,就像是小孩子犯了错,不敢面对家长的那般语气,这也许是因为刚才对王叔的误会而感到抱歉!
王叔将肺里的眼吐了出来,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在越南打仗弄的....”!
“三年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听到王叔很正面的回答了自己的话,叶久伟知道王叔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他出神的看着王叔,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他的身材.....。虽然他的脸被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他老了好多,仿佛他们之间相隔的不是三年,而是十年或是更久。身材也再没有以前那样壮硕,或许是因为他的背有些驼了,个头看上去竟然比三年前矮了好多!与三年前对比,眼前的这个人完全就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王叔。这些年,在这个男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叶久违很难想象。
“回来……哈哈哈....一直都没回来过,我早就被那个地方束缚住了,永远的束缚了”。王叔突然大笑起来,笑起来的模样竟然有点诡异!
叶久违很奇怪,他的话里带着悲伤,带着凄凉,甚至是深切的幽怨。三年前发生的一切,这两个男人一直耿耿于怀,他们都为同伴的死无比的心痛,现在还活着的他们气死比死去的那些人更加的可怜。自私的说那些死者是自私的,他们将永远的悲伤留给了生者。或许亡者无知,或许亲魂不怪,但是悲伤就是悲伤,这种悲伤会一直跟随叶久伟和王叔到达坟墓!
“你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咱叔侄俩又相聚了”。在叶久伟的眼中王叔就像是他的亲人,甚至可以说王叔是看着叶久伟长大的。自断奶以后便是举目无亲的叶久伟,要不是王叔他早就饿死街头了!
“哈哈哈……是啊....我又回来了”。或许是高兴,或许是其他的什么情绪,王叔渐渐的变得欢乐起来,但是叶久伟却感受不到那种欢乐,更多的是一种忌惮与害怕,害怕王叔现在的表情,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大笑...甚至是觉得王叔的笑声难听至极,好像是来自地狱魔鬼的召唤。
叶久违抬头看向王叔感到有些惊恐,却看到王叔的眼神突然有一丝怪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就像是地狱鬼怪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叶久违感觉不对劲,转动着眼珠,瞥过他的手,他的手好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只留的干瘪的皮包骨,指甲异长。突然想到曾见过的一种怪物。他们貌似人却专食人血,甚至可以变化成别人的模样。虽然不知何时王叔已经把面具给戴上了,但是叶久违已经能想象到面罩之下的那张脸是何等的恐怖,必定是凶面獠牙,血盆大口。
一想到这,叶久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汗毛直立,鸡皮疙瘩乍起,后背甚至已经开始冒冷汗。加上外面的雷电交加,气氛被烘托的更加诡异,骇人!直觉告诉叶久违他不是王叔,可他到底是谁……
叶久违想大叫,让阿城他们出来帮忙,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就像是武侠小说中那样,身体被点哑穴的功夫给完全的定住了!
那个貌似王叔的怪物,只是一直坐在对面,眼睛里发出的光芒透过面具上的两个窟窿怨恨的盯着叶久伟,接着那怪物慢慢的靠近……
此时叶久违已经汗流浃背,手枪就在自己的腰间,可手却好像石化了一样,丝毫不得动弹,更别说是去拿腰间的手枪。
就在叶久违感觉快要完蛋的时候,自己的手突然可以动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掏出手枪,对准了王叔的脑袋大叫:“你不是王叔……”。
“啪……”枪声响起,一枪干净利落!
一向百步穿杨的叶久伟这个关键时候却栽了跟头,就是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竟然打偏了,而且手里的枪被王叔给打掉了。
虽然如此但是叶久违手脚功夫也不是吹出来的,就算没了枪也可以近身搏斗,叶久伟一下子跳了起来打出一招,一连串的攻击让那个貌似王叔的人没有半点还手余力。
“阿城……胖子……快起来”。叶久违一边对抗这怪物一边喊阿城和胖子出来帮忙,可不只怎么的,竟然没有一人应答。按理说这才是四五分钟,他们不可能这么早睡着。就算是睡着了,船并不是很大,他们没理由会听不见。
一个不留神,叶久伟被那貌似王叔的人一把举起架在空中,不知那人哪里来的怪力,叶久违反抗不得,被那怪物举着快步走出舱外,扔下了海。
叶久违透过海水看到那个貌似王叔的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好像并没有下来的打算。
这人他到底想干什么?大约三分钟后叶久违将头探出水面,换口气!
可就在自己探出水面时,他再次彻底的惊呆了。他所看到的是晴空朗朗,朗朗晴空,阿城,杨倩,胖子,威廉,战壕,王叔……他们都在站在甲板上不知怎么的一个个满头大汗,神色异样的看着自己,就像对待敌人那样。
“不可能……不可能……”。叶久违惶恐的拍打着水面,随之再次潜入水中,回头朝水面看去,他们还在。直到肺里的气用完,叶久违才再次浮出水面。
“没事了,拉他上来吧……”那个假洋鬼子威廉拿着手电照了照自己,对着胖子他们说到。
叶久违听的一愣一愣的,胖子拿个绳圈将自己套住,和阿成两人合力将自己拉上了甲板。
这时才觉得浑身无力,腰酸背痛,解开绳子,将上衣解开。只见自己全身淤青,比自己打拳赛的时候受得伤更加的触目惊心。再看看阿城,胖子他们也都好不到哪去,身上也都多少挂着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如此恐惧的看着自己?那个怪物哪去了,方才还是大雨滂沱的黑夜怎么一眨眼就是晴空万里?
“你小子下手够黑的啊,你看给咱们哥几个伤的”。胖子的一句话更加的让叶久违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