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市位于淮南省南部,因其地处华夏南北气温分界线,气候四季分明,环境山清水秀,自古就有淮南明珠的美誉。不过,让义阳市美名远播的不只是它的自然风光,还有它的特产:茶,义阳云雾茶。
云雾茶又称毛尖茶,属绿茶类。毛尖茶在华夏国起码有七八种,但唯独义阳的毛尖茶才被尊称为云雾茶,主要是因义阳的毛尖茶大多种植在云雾缭绕的山区,茶叶喝起来口感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华夏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具体是从哪年哪月哪位圣贤开始的是众说纷纭,至今没有确切的答案,但这并不耽误喝茶,因为喝茶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放松心情的。
在一间静静的茶室中,一位秀发飘飘长相清甜,身穿绿色旗袍的美女茶艺师正端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茶桌前斟茶,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休闲装的青年。
见客人端起茶杯呡了一口,美女茶艺师解说道:“云雾茶是因茶树生长在长年有雾气的山上而得名,因茶的采摘时节不同,故又分“春茶”、“夏茶”、“秋茶”三种:春茶为谷雨前摘,茶叶碧绿,茶味甘甜。夏茶味涩,颜色发黑,少有人喝。秋茶为白露时采摘,其风味别具一格,先苦后甜,饮之回味无穷,再加上产量又很低,显得非常珍贵,所以我们义阳本地才会有‘早茶拿去换金银,晚茶留着待亲朋’一说。您现在品尝的正是前几天刚刚采摘下来的极品秋茶。”
客人听了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几句不错之类的虚话。
面对客人的敷衍,美女茶艺师并没露出不快,因为她心里明白,像这种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哥,他哪里会对这些深奥的茶叶知识有兴趣,给他们讲解茶文化,还不如跟他们聊些电影明星美女靓模之类的更能提起他们的兴趣!可没办法,她的本职工作就是为所有前来做客的客人推销本公司的茶叶!
正如茶艺师所想:年轻的客人确实对华夏博大精深的茶文化一点兴趣也没有,虽然出于礼貌他回应了几句,但茶艺师讲解的茶叶知识他压根就没听进去。
忽然,品茗轩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茶艺师见了来人忙放下手中的茶具站了起来,躬身说道“董事长好!”
客人听了茶艺师的话也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转过身打量了一下来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脸方耳长,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面色红润,体格健硕,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身穿黑色西装,系着一条格子领带,留着板寸发型。
来人朝茶艺师轻轻挥了下手,茶艺师就会意地朝客人躬身告辞走了出去,临走时,她还顺带着将门带上了。
茶艺师走后,来人一边往茶桌这边走,一边热情地跟客人打起了招呼。
客人此时也已认出来人就是他此次前来要找的正主——小雷山茶业公司的老板,同时也是义阳市高氏集团的董事长,高恩平。
高恩平走到茶桌旁,客人忙做起了自我介绍“高董事长您好,我叫罗有业,我父亲是天湖罗家的罗金龙……”
高恩平打断了罗有业的话“有业,你的情况老周已经跟我介绍过了,欢迎你来做客!不过,这里的条件比较简陋,工作人员的素质也不是很高,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啊!”
罗有业听了忙说“董事长,其实这次是我来的太唐突了点!打扰到了您真的是很抱歉!”
高恩平摆手说道“有业,你可别再那样称呼我了!太见外了!我跟你父亲也算是同辈人,你叫我叔叔就行了!”
罗有业忙应道“是,高叔,我听您的。”
高恩平笑了笑“这就对了!”又指着梨花木椅说“有业,来,咱们俩坐下好好聊聊。”
罗有业微笑着待高恩平坐好后,他才坐了下来。
高恩平坐下后从茶桌上拿起电水壶接了壶水烧了起来,问道“有业,你父亲的身体还好吧?”
罗有业道“高叔,多谢您的牵挂,我父亲的身体好的很,每顿饭能吃一大碗白米饭外加半碗肉!”
“消化系统好就有食欲,有食欲身体自然会好,看来你父亲的身体比我好啊!我每顿饭才吃一小碗。”高恩平听了不无羡慕的比划出一个小碗状。
罗有业说“可高叔您看起比要我父亲年轻的多!”
高恩平笑了笑“我可比你父亲小了十几岁!哦,对了,有业,你父亲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之前没告诉我一声呢?否则说什么我这当弟的也会去看看他!”
罗有业忙解释道“高叔,这事儿我父亲也曾跟我说过:他说‘我年轻时因为争强好胜得了罪不少人,所以才会被人诬陷下了大狱蹲了几年苦牢,随后又被逼的背井离乡在外流浪了大半辈子,如今到老了想落叶归根,可回来一看,那些世交旧友们个个声名显赫家财万贯,而我在外混了几十年,还是一事无成!我哪有脸去见人啊!’”
高恩平摇头说道“说什么家财万贯,道什么荣华富贵,活了大半辈子,直到最近我才算是明白了:人活着只要白天吃饱饭,夜晚睡好觉,无病又无灾的就行了!权势财富再多也是身外之物!”
罗有业道“高叔,我父亲平日在家也经常感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前生之事我不知,后世之事管不了,我只管此生能潇洒!”
高恩平笑了笑,说“说来这时间过的可真够快,想当年罗兄纵横江淮无限风光时,我还在上学念书,可如今,我们俩都已老啦!唉,真是光阴似箭,岁月不饶人啊!”
高恩平并不是故意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想想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就英雄暮年,年轻的美好时光如今就像那天空的流星转瞬即逝不再有,所以不由得叹息了起来。
罗有业道“高叔,我父亲在家经常说‘人最可悲的就是人未老心已老!’所以他就从不说自己老了之类的话。”
高恩平听后释然,笑道“我知道,你父亲一向是与众不同的。”说到这儿,又惋惜道“你父亲当年在风头正劲时不幸遭人陷害,导致身残被抓蹲了几年苦劳,刚一出狱却发现双亲早已过世,随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家出走了。想想这些年来他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罪,不仅没被困苦压倒,竟然还能有这种积极乐观的精神,真是太坚强了!”
罗有业道“高叔,其实我父亲也很佩服您的,他时常告诉我们,说‘高氏集团能有今天,虽说是老一辈的留下的好基础,但其实还是你高叔的功劳!没有你高叔的奋斗,高氏家族哪能有今天这么兴旺’!”
高恩平道“你父亲过誉了!他的褒奖我可愧不敢当啊!”
此时,水烧开了,高恩平将已泡过的茶叶倒了出去,重新装了壶新茶,用开水将茶叶清洗了两遍,把洗茶的水倒入小杯中冲洗了几下,随口问了句“有业,听说你父亲这次回来,有重操旧业的打算,是吗?”
罗有业听后忙站在身来解释道“高叔,我父亲可从未想过要重操旧业,是我自己想入行的!我爸见阻止不了我,就只好勉强同意了,然后他就去请周叔带了我一段时间。”
高恩平“哦”了一声,挥挥手让罗有业坐下。
罗有业坐下后接着说道“高叔,侄儿这次前来,是想求您一件事。”
高恩平笑道“什么求不求的太见在了!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吧,如果我要是能帮的上,那我一定会尽力帮的!假如我要是帮不了,那你再怎么说也没办法。”
罗有业听后忙站了起来说“是这样的高叔:我想请您帮忙在市场开个档。”
高恩平听了摇摇头道“侄儿啊,依我跟你父亲的关系,要是以前,别说开个档,就是给条线都没问题,但如今我是无能为力了!”
罗有业听高恩平这么一说,觉得有些诧异,问道“高叔,您这话的意思我听了不是很明白……”
高恩平道“唉,自从我家老爷子过世后,我们高家就彻底退出那行了!”
罗有业听后半晌无语,高恩平却自顾自的接着说“还好我们高家早早退出了那行,这不,借助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我们做了一些正当生意,也赚了不少钱。这几年,我又厌倦了城市里的生活,就跑到农村来买了片小山修整了一下,种了些茶树,又在这儿筑起了院墙,盖了几间小楼,修了个池塘,堆了几座假山,弄了几处花坛,闲来无事,邀些亲朋好友过来,大家一起泡泡茶,下盘棋,打打牌,钓钓鱼,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罗有业称赞了几句,叹了口气说“高叔,您这种生活方式听起来让人很向往,但您若是要像我们这样欠了很多债的人,吃饭都吃不香,睡觉也睡不着,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出去玩呢?高叔,其实我之所以想走我父亲年轻时的老路,完全是被债务所逼,真的是没办法了,才会去铤而走险。”
“你们欠了别人多少钱?”高恩平问道。
罗有业用手比划着说“一千多万。”
高恩平惊讶的说“一千多万!怎么会欠那么多债啊?”
罗有业耸耸肩道“还不是我父亲要回家乡报恩,贷款搞了个田园农场弄的!”
高恩平“哦”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没再说话。
罗有业见高恩平端着茶杯沉默不语,就客套了几句站起来拎着背包准备要走,高恩平假意挽留了几句。
罗有业叹气说道“高叔,多谢您的好意了,只是现在我还急着要去田家。”
“田家?”高恩平怔了一下,问道“你去田家做什么?”
罗有业说“前段时间小侄无意间得到一个铜盒子,铜盒子里装了几本古书,我父亲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就让我把书带出来找个高人看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高家,可很不凑巧,高家又早已退出那行。”
高恩平听罗有业的前来的目的原来是这个,就笑道说道“原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那书你带来了吗?虽说我们没做那行,但我还有一些经验还在,或许能帮到你一些小忙。”
罗有业听了将又将背包放下,从包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拿起一本用油布包住的书递给了高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