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云他们跟随罗巴西走楼梯来到一间贴着白色挽联的门前,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人忙迎了出来。
罗巴西跟萧子云他们介绍说“这是章文的二叔。”又跟章文二叔介绍说“他们几个是章文生前同宿舍的好朋友。”
章文二叔跟他们客套了一番后,就将他们请到了灵堂。
萧子云在进门时观察了一下:灵堂就布置在客厅里,很简单:正中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三副相框:章爸、章妈和章文;每副相框前各摆放着一盘鲜果和一副香炉;供桌的左右各燃着一根大白蜡烛。
供桌前放着一个电灯火盆——代替烧纸钱的传统火盆,火盆前方和侧方分别放有一张垫子。
罗巴西进屋后首先走到了火盆前,章文二叔见了忙抢先一步跪在了垫子上,罗巴西拱手长揖后也跪下去磕了一个头,章文二叔忙还了一礼,两人互相磕了几个头后,罗巴西就站起身来走到一边。
刘奇的老家是农村的,他知道这是传统风俗里祭奠亡灵的一种礼仪,于是他也走到火盆前的垫子边拱手长揖跪下去磕了个头,章文二叔也忙还了一礼,俩人互相磕了几个头后刘奇站起身来走到了一边,陈通和萧子云也先后模仿罗巴西的动作照做了一番,待他们做完这些,章文二叔才站起身来将他们请到临时客房间里坐下休息。
客房里,经章文二叔一说,大家才知道,章文一家的遗体一大早就被警方通知市殡仪馆的人来拉走了。
刘奇问道“二叔,这事警方怎么说的?”
章文二叔叹气道“警察说,我大哥他们是死于煤气中毒!”
他们几个还在聊着时,萧子云起身上了趟洗手间,他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观察了一下,这房子有九十多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外加一个小阳台,厨房左边是洗手间,右边是客厅,客厅后有一个小阳台。他又走进厨房看了一下,见煤气灶的接头有一个防漏气安全阀,这种安全阀的好处是只要煤气灶熄火了,安全阀就会自动封闭;还有,厨房装有一款老式的排气扇!见过它的人都知道,这种排气扇其实就是一个小风扇,它的工作原理是利用扇叶的旋转来换气:将屋里的烟排出去,把新鲜空气抽进来。它的安装也很简单,在墙壁上掏出一下正方形洞将排气扇放进去就行了。话说回来,就算排气扇不工作,它那扇叶之间的空隙也足够厨房煤气往屋外散发的了!
萧子云看完这些,越来越怀疑章家惨案绝不像警方说的那样只是一起简单的安全事故了!
萧子云回到临时客厅后,罗巴西正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递给章文二叔,说他这是代表厂长和厂里的全体同仁来慰问的,萧子云和陈通他们也赶紧掏出几百块钱递给了章文二叔。
罗巴西跟章文二叔告辞后,就带着萧子云他们回厂了。回到厂里后,陈通和刘奇俩人直接回宿舍休息,而萧子云则去上班了。
下午五点,萧子云下班回到宿舍,陈通就连忙喊道“老萧,你们快来看!咱们义阳市今天中午又发生了一起因煤气泄露中毒死亡的事故!好可怕啊!我以后说什么也不敢用煤气了!”
萧子云忙凑上去看了看,当他看到死者的身份职业和相片后惊呆了:原来死者正是他从神山回来坐的大巴车上的售票员,而章文的爸爸就是那辆大巴车的司机!
“谋杀,绝对是谋杀!”萧子云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了这个词。
今天夜里的天气不错,星月交辉的,估计就算是在乡下不用电灯路况也能看得很清楚。萧子云没有休息,在去章文家的路上:因为章文是他的好朋友,他的朋友绝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他一定查出真相,为章文讨回公道,让犯罪分子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过,这事儿怎样去调查,该从哪儿开始,他也没经验,就是想去章家看看,或许能在那儿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准,就算没线索,能得到一些灵感也好!
天冷了,三更半夜的大街上也看不见几个人,一个瘦小的黑影鬼鬼祟祟的跑到一个小区外边,他东张西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就从小区边的破旧围墙翻了进去。
进入小区后,那人弓着腰沿着院墙小跑到了小区的二栋二单元楼下,从身后的背包掏出一捆绳子找出系有铁抓的那头,将绳头用力晃了一晃甩到了二楼后窗的防护网上,随后他扯着绳子爬了上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小黑影又从二楼顺着绳子滑了下来,接着他随手一抖,绳子就下来了,他将绳子收起来放到包里背着就又翻出墙来,他观察了一下周边没什么动静,就走了,一直走到了一处拆迁区。
在拆迁区的一所板房前,小黑影小声的喊道“老大,老大!”
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从板房里走了出来,压低嗓音问道“东西呢?”
小黑影说“老大,今天实在太险了,我刚准备爬上去,就发现屋里有警察!还好我机灵,总算没被警察发现!”
黑衣人一听警察俩字,连忙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伸手卡住小黑影的脖子道“你他娘的有没有出卖老子!是不是串通了警察来抓我!”
小黑影被黑衣人卡住脖子后,感到有些窒息,挣扎着说“老,老大,我没被警察发现!”
黑衣人说道“没被发现?是不是警察故意放你回来的好抓我的?”
小黑影忙分辨道“大,大哥,我真的没被发现!更,更没敢欺骗您!”
黑衣人松手说道“你他娘的真是个废物!老子都交待了那么多,你还是搞砸了!”
小黑影嘀嘀咕咕的说道“我还是未成年,哪懂那么多!”
黑衣人一听这话,生气了,又一把卡住小黑影的脖子“未成年?你未成年就已经害死几个人了,若是成年了那还不得去造反啊!”说完一脚将小黑影踹倒在地,三拳两脚的下去,小黑影就被揍得七荤八素了。
小黑影哭着喊道“老大,老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黑衣人连踹几脚骂道“你给我记住,明天要是还拿不到东西,你就死定了!”黑衣人说完扭头回到了板房里。
待黑衣人走了一会儿,小黑影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拆迁区,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确定安全后,才又继续往前走。不过他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始终在他身后跟着。
小黑影走了一会儿,到了沿河公园的松树林,黑衣人突然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拽住他说道“小贼!你竟敢欺骗老子!”
小黑影扭头看到黑衣人后大吃一惊,忙说道“老大,我没骗你,真没骗你!”
黑衣人冷笑道“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小黑影战战兢兢的说“老大,我……”
“尤微,别怕他!有我在,看谁敢动你!”一个声音从松树林里传来。
黑衣人心里一惊,朝发出声音松树林喊道“你是谁!胆敢管老子的事!要想活命就赶紧给我滚!”
“哦?那我要是不滚怎么办?”一个身穿灰色大衣戴着鸭舌帽的人从松树林里走了出来。
尤微见了,喊道“大哥,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黑衣人卡住尤微的脖子说“站住!你要是再敢向一步,我就掐死他!”
灰衣男子笑道“如果是这样,我保证你绝对会给他陪葬的!”说着他从袖里甩出一把匕首对着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怒道“你想怎么样!”
灰衣人道“很简单,放了这位小兄弟,咱们之间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黑衣人说道“好!既然这样,那你先把家伙收起来!”
灰衣人说“量你也不敢食言!”说着收起了匕首。
黑衣人见他收起了匕首,把尤微往前一推,转身就跑了。
尤微见黑衣人跑了,喜啧啧的说道“老大,这就是那个笨蛋让我去拿的东西!您看看!”说着他从裤子的内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递给灰衣人,灰衣人接过打开看了看,点点头说“不错,这玩意儿有点用!”
尤微说“老大,这优盘是干什么用的啊?”
灰衣人没搭理他,而是问道“你来这儿除了那家伙外,还有谁知道?”
尤微笑眯眯的说道“老大,没人知道!就连那混球也被我糊弄了!老大,您给点奖励呗!”说着伸出手。
灰衣人笑着说“是该给你一些奖励!咦,你身后怎么还有人?”
尤微忙回头看,灰衣人却一记断刀手砍到了尤微的后脑勺上,将他打昏了过去。
灰衣人嘿嘿的冷笑道“有好处老子怎么会跟你分享!”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一阵拍着手从公园里的垃圾桶后响了起来。
灰衣人仔细一看,又是那个黑衣人,轻蔑地笑道“你难道想找死吗?”
黑衣人笑着说“别说大话,咱俩交起手来谁先死还不一定呢!不过如果你老实交代,或许我还能发发慈悲放你一马!”
说着走了过来,灰衣人二话不说甩出匕首直接捅了过去,黑衣人却站在那儿不动,见灰衣人攻击了过来,他不慌不忙抬起右手抓住灰衣人的右手腕往右一带,左脚随即向前跨出一步,将灰衣人的手腕反手往上一扳,把他手臂扳到了后背上,伸手夺下了匕首,反问道“怎么样?我要是想杀你,是不是易如反掌啊?”
灰衣人这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个高手来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赶紧求起饶来。
黑衣人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在你诚心诚意想悔过的份上我就饶了你!”
灰衣人忙不迭地点头感谢。
黑衣人放开他问道“说吧,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是……”灰衣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惨叫一声倒在了下去,鲜血,从他身上慢慢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