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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身不由已(一)

到了车站,还是没有赶上第一班车。拿着车票,阿光看了看还有一个多小时,指了指对面的商场,“走,给你置点行李。”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我拖了进去。

“少爷,你应该很能喝酒吧。”

阿光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家伙,最近几次喝酒总是喜欢灌我。想起这事我盯着阿光了许久,确定不是一个坑之后,才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一两瓶吧。”

“是白吧。你这家伙每次都是留有余地,怎么都喝不尽兴,有点不像哥们呀。”阿光白了一我眼,走进一家名牌男装店,一边盯着新上市款式看了起来。

我用眼角看了一下价格,拉了一下阿光的衣服。阿光却若无其事,仔细挑了起来,一边指着几件让服务员拿给我试下。

想了想口袋里没带少钱,我故意大声说了一句,“阿光,这衣服好像不配我。”

阿光白了我一眼,推着我进了试衣间,“你这是什么眼光呀。”

名牌到底还是名牌,穿在身上,感觉都不同。望着试衣镜子里的自己,我有点自迷了。

“少爷,好了没有,让我看看。”

阿光在外面摧捉起来。

“大不了,先让阿光垫着,回来再给他。”我一咬牙,拉开试衣间的门。

“少爷,想不到你这么是帅,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从服务员发亮的眼神中,我知道阿光的话不是在奉承我。阿光让我转了两圈,然后指了指三个颜色说道:“这三个色,挑两件吧。若是回来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把这三件都拿下了,现在也不知前程是个什么样子,先委屈兄弟了。”

我一听,把脸贴近阿光,小声说道,“我没带那么多。”

阿光笑了起来,“你是没听懂我的话,还是在装呀。你只管试,挑。其他不用你操心。”说完指着中间两个色说道:“我觉得,这两个色特别配,你感觉怎么样?”

我走近看了看,又比了比,同意了阿光的看法。

接下又试了几件裤子,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发表看法了,全是阿光一口说了算。

结果一出商场,提得我手都有点发酸。

“咦,这还有书卖?”

在商场的门口,一个服务员正在摊书,上面有几本书吸引了我的目光。

阿光拉了拉我,“时间差不多了,你别挑花了眼。”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给我三分钟。”说完跑到书摊上,拿起一本书问道,多少钱?

服务员比了一个十字,又继续底头摊书。

我掏出钱朝他扬了扬,然后转身就走。

阿光把书抢了过去,一看,惊叫起来,“少爷,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文艺青年呀?我还以你是只是一个单纯的工理男呢?”

我把书抢了回来,指着封面说道,“那是当然。”我选的是一本散文集,朱自清的。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中,无聊的时候躺上床上读上一读,比在酒吧喝酒,自在多了。

阿光看我略带着痴迷的眼神,恍然大悟地拍着我的后背说到:“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武器呀,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站稳脚跟。”

我推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什么跟什么呀。”

到了车上,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阿光把行李一塞,神秘地问道:“对了,少爷,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给个实话,你到底能喝几瓶?”

“这事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却是生死悠关的事。你知道吗?我选你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和你喝过酒。公司其他设计师,虽然也有几个酒量不错的人,但太呆板了,一点也不会聊天。只要一开口,挤出来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公式一般。你就不一样了,虽然话是少了点,但是懂得幽默,可以做为一味调料。若再是个酒场高手的话,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专职搭档了。”

阿光边说着边兴奋起来,眼神中格中外殷切,想起头顶上的行李,我想了想,说道:“若是心情好的话,五六瓶好像也喝得下。”

其实我如果放开喝一箱都没有问题,那怕白酒也能喝下一两斤。我的这个酒量是我的父亲从小给培养的。他老人家的名言是,若是老了,若没个儿子陪着喝上几杯,那日子怎么也不算快活。父亲先是把陪酒的这个光荣任务寄托在大哥身上。从三岁起,就用筷子沾着水酒,给他尝。可是大哥是一个滴酒不能沾的人,一沾酒脸就红了,三四滴就醉得不得了,一直到十来岁,也没有得到改善。无奈之下,父亲只好把希望全部押在我这个备胎身上。好在我的培养计划一直顺利,而且成绩越乎他的想象。到了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可以上桌陪他较量较量,从百战百败,到偶尔也一争雌雄。只是这段时光,虽然我离开家乡,而不得不中止。不过我不太喜欢喝酒。特别醉了之后,除了身体上的难受外,脑子里想得总是一些伤心的事。小的时候,是父亲严厉的教导,出外工作之后,就变成了一些勾心斗角的伤害。所以一般不是很熟的人,我都是隐藏自己是个不会酒的人,实在忽悠不过去了,喝个一半或三成这样子,就假装再也喝不下去了。所以这跟阿光喝了这么多次,他一次没有看我醉过。

阿光听到这样的结果,那兴奋劲比看见一个美女还要美上几分,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大腿,尖叫起来,“那白的呢?”

我有些不愿意了,“怎么还要喝的吗?”指了指外面的天色,问道:“这样的季节,似乎喝不成白的。”

阿光笑了笑,“这不是备着以后吗?”说完坏坏地笑了起来。

想起喝酒时阿光那副得性,我弱弱地问道,“你不会是想着怎么灌醉我吧?”

阿光白了我一眼,然后笑得更加得意了,“少爷,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副形象。其实这喝啤酒,只要你不想醉,那里是别人能灌醉的。”阿光说完这话,心事重重地看向窗外。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忧郁与悲伤,想问却有些不敢。

看来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我望着阿光,不想打扰这份属于他的宁静,翻开书,读了起来。心里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却是大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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