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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破云烬(02)

历史的脚印再次向前行进,三个月后的中洲北陆,西海岸,南丘向西延伸的尽头,侵略者五年前登陆的地方,鹿回港。

海岸平原旷野千里,发源于云霄山脉的世界第一长河-龙曲在此处编织着一张稠密的河网,夹杂着大量泥沙的河水通过这些交织错落的平原血脉奔流入海。港口就坐落在一条流量相对较小的入海支流的海湾的陆地顶角处,因为地貌形状神似鹿角,所以得名鹿回。

此时的鹿回港船筏云集,大船小筏相挤,码头人潮涌动,维持秩序的中洲军人满脸厌恶地敲打着那些不守秩序的昔日死敌,手上虽狠,却也在控制着轻重。若非上级的严格命令,那些满脸污垢,狼狈不堪的侵略降兵恐怕都得横尸船头。

【最后一批侵略者已经审判完毕,获准释放归国的侵略军兵士将近十万人,他们在接到判文之后就向鹿回港蜂拥而来,这里有来自他们各自祖国大陆的接驳船只。不过,由于五年的战争支出以及巨额的战争赔偿,参与侵略的各个国家的财政都已经严重亏空,又因为参与战争的战具物资被中洲各国分割收缴,所以实际上能参与此次降兵撤员行动的船舶极其有限。一些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中洲人看准了其中的商机,用自制的船筏换回了很多侵略军兵士含泪舍下的“传家宝”或者私藏的金银,看起来这些中洲人似乎已经开始遗忘自己亲友同胞这五年以来的伤痛,这可以被人称颂为“大义”,也可以被人骂作“没有良心”,“吃里扒外”。然而,即便是有了中洲人的“大义”之举,一些侵略者显然也因为罪孽深重而无法得到上天的眷顾。据相关史料记载,侵略降军中获准第一时间离开中洲的有接近五百万人,最终成功回到家乡的却仅二百万人不到,抛开类似南陆大平原坑杀五十万降兵的个别极端事件所造成的人数缺失不说,因搭乘劣质船筏而葬身大海的侵略降兵恐怕不下百万,这还没有算上正规接驳船因海况差劲沉没而导致葬身鱼腹的那些时运不佳者。此可谓天道昭昭,杀人偿命,多行不义必自毙;侵略者杀害了无数中洲人,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恶报来时向天偿还了自己的性命,也便不足为奇。-《中州异怪志.鹿回风云》】

“人生百态,可以在鹿回港一朝尝尽!”

港口后,大平原上的一个小山丘,精夕和灵沙并肩而立,感慨声发自直视港口的精夕。

“昔日的飞扬跋扈,趾高气扬,今日的卑躬屈膝,诚惶诚恐。品尝过落差,才肯去思考善恶,分辨对错!”

“人生无常,经历过才好说‘是非对错’。究竟孰对孰错,后人亦会有所争论,更会有强说,然而他们总归会以自己所代表的利益为出发点去定论对错。今日是中洲胜了,故而我们是善,他们是恶;我们是对,他们是错。”

灵沙紧盯着港口方向的“他们”,一番话仿佛是对精夕的反驳。这种思考或许也无关对错,所以精夕并没有直接就发表不同意见,望了灵沙一眼之后,说道:

“历史会给人以错觉,仿佛自己就是这其中的参与者,可以轻易去评判什么;所谓斯人已逝,无论称颂或是诋毁都无伤大雅,其人更是无须负责,想想倒是百般好处,闲言野史便层出不穷,不知不觉间终致贻害无穷。自娱自秀误了自己一生,群娱群乐则埋下后世祸根。历史若失去了警示与基石的作用,沦为一些人混沌民众,弄权揽利的工具,如此便真的是无关对错了,而只彰显了人性的善恶罢了。”

灵沙听过精夕的一番回归了“人性善恶”的论调之后,抬起头望了望天,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

“青子的质询应该就快结束了!你恐怕也有很多疑问想要听他亲自回答吧!”

精夕仿佛被灵沙这番突然转变了主题又似问非问的话惊了一阵,他侧过身凝视着灵沙,面色微愠地发问道:

“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听他解释什么吗?”

灵沙为这个问题感到为难,纠结地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不相信青子就是坑杀那五十万降卒的下令者,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没有理由成为这个事件的第一责任人!”

“十五岁?十五岁!又是这种借口吗?”

精夕脸上满是苦涩的滋味,冷笑了起来,眼睛直视着前方广袤的平原,用自己的回忆讽刺道:

“两年前,侵略军在野原的东进军团锋芒正盛,青子不听我们的戒令,半夜突袭速团,在接下来的追击战中不收敛仇恨,一昧地发动毫无价值的正面进攻,致使精灵术半成的御灵师们三日内便死伤过半,本该于半年内结束的战争计划被迫延后推迟,我批评他,你说他才十三岁,我没有深究;一年前,神岛战役正值要发起决战一举夺取海洋战场主动权的关键时刻,青子不听我们的戒令,私自鼓动游击军突袭敌人重兵环绕的鹿回港,破坏了我们陆地战场的稳定压制态势,致使本该完胜的战役平添了一场耻辱的失利,虽然那次失败的进攻并没有影响到我们最终战略目标的达成,但是却致使游击军三万人毫无意义地伤亡九成,我责怪他,你说他才十四岁,我还是没有深究;于是,就这样到了三个月前,侵略者已经签下了无条件投降书,战争审判还未启动,青子不听我们再三强调过的‘善待战俘’的三大戒令,指挥军队向放下了武器的战俘挥动了屠刀,他坑杀五十万人的举动引起了这三个月以来的无数效仿,‘杀戮无罪’的丑恶思想已经从侵略者身上剥落了,即将被唾弃进入地狱,此时却被每一个本该慢慢平息战争伤痕的中洲人重新拾起并奉为真理;一个中洲人杀死了侵略者,无论是杀了一个还是杀戮一群,无论是临时起意还是报仇雪恨,他都能从质询台上风风光光地走下来,被大家称赞为大陆英雄;现在我说我已经不想再听他解释什么,然后你说他才十五岁,然后……”

精夕终于把话暂时停了下来,他的脸上是无可奈何的笑,侧身凝视着灵沙,只见灵沙已经把原本眺望远方的眼闭上,向着精夕的半个侧脸能看到正在涌现着无限的失落。

“灵沙!你知道的,杀戮没有任何意义!它只会徒增仇恨与悲伤,激发起人性中深埋的妖魔!侵略者发动战争和我们杀害战俘都没有任何道理!年龄并不能成为失控的理由,倘若推动一群人作恶的是一颗早已被黑暗吞噬的心,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借口都无法洗净他的罪恶。人一旦混入群类之中,便不会再有大人和小孩之分,更且不会再有男人和女人之分。”

山丘上的男人和女人彼此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中。

精夕和灵沙,他们本来可以怀抱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远离世俗,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在两年前做下了回归群类的决定,那么,一切有违初心的事情便必定都要直接面对,这是入世的代价,不能逃避,无可奈何。

“那颗堕入了黑暗的心既然是我们发掘出来的,我们也有责任去把他从黑暗中挽救回来!”

灵沙睁开了双眼,明眸中闪耀着那种只属于她的清冷光芒。

“希望还不会太晚!”

精夕泛着忧虑的期待之言微微扰动了灵沙的心弦,只听见山丘上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声。

东天已冥,夕阳渐隐,人音将息,无月之夜临近。

忙乱了整个白天,入夜的鹿回港总算迎来了嘈杂后的沉静。

码头里几十个登船台的木栏道上,那些孤直高立吊灯杆已经被陆续挂起了守夜灯笼,海风轻拂,灯影在水面上摇曳。

此刻的木栏道上行走着一个人,一个脸上褶皱尚浅,看起来临近中年,头发却已经灰白的跛脚男人,他佝偻着身躯,正在向着守港哨塔的方向走过去。吊灯杆上的灯笼的光芒可以照亮登船台,可是它对跛脚者即将踏上的夜路鞭长莫及。

夜路会让初来乍到者迷失方向,不过,这条夜路已经被跛脚者走过了何止千遍,对于他来说,路就算漆黑一片,走过去也并不存在什么难点。

就在这段本该不存在任何问题的夜路上,跛脚男人被行进方向上的一团模糊的黑影逼停了脚身躯。

虽然可供分辨的光线很微弱,但跛脚男人还是很快就意识到了黑影是一个人。

“请问,你是迷路了吗?”

跛脚男人发出了一句善意的问询,黑影没有回答。

“你如果迷路了,我可以……”

跛脚男人正准备将自己的善意表述完整,身后一双满是泥腥味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这让他准备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几声似方言一般的低语在跛脚男人的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看起来这里不仅仅只有一团“黑影”,而且还是一些本不属于中洲大陆的“黑影”。

“你这个死瘸子,不要说话,不然,杀了你!”

跛脚男人的身后响起了一番并不流利的中洲话,声音来自捂住他嘴巴的那个“黑影”,这些话听起来很慌乱,却被装饰成了穷凶极恶的感觉。跛脚男人没有挣扎,紧捂的嘴中发出了“嗯”的一声。

“黑影”们沉默了一阵,捂着跛脚男人嘴巴的手渐渐松开。

“需要我帮助你们什么?”

“船!我们需要一条船!离开这里!”

跛脚男人身后的“黑影”没有客气,开口索要着他们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在码头!泊口的地方,有大船,也有小船。”

跛脚男人仿佛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些“黑影”的要求,回答得非常干脆利落,而这个回答也很符合“黑影”们的想法,引起了他们的一阵欢呼。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码头泊口。”

跛脚男人向着码头的方向转过了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为难的样子,一个“黑影”在此时按住了他的肩头。

“黑影”们再次开始用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语言低声交流着,交流完毕之后,那个会说中洲话的“黑影”向跛脚男人传达了他们讨论后的行动安排:

“我们饿了三天!你找吃的来!我们吃饱了过去!”

“好!哨塔里有足够一个人吃几天的干粮,你们跟我来吧!”

跛脚男人的行为或许真的是出于好心,然而也正因为是这种没有一丝犹豫的好心,让这些经历过残酷战争洗礼的狡黠“黑影”生起了疑心,会说中洲话的“黑影”一把扯过了身材单薄的跛脚者,厉声警告道:

“你这个死瘸子敢耍什么花招!我就拿刀剁死你!”

跛脚男人的表情在微光中显得淡定无比,粗鲁无礼者向着周围隐匿在暗影中的同伴环视了一回,随后瞪了一眼面前灰发披乱的跛脚者,用低沉的声音道:

“利利比尼跟着你去,最好快一点,不要耍花招!”

跛脚男人听到那些“黑影”中出现了一个仿佛不太乐意的嘟囔者的声音,那阵嘟囔声的源头,应该就是那个被他们叫做“利利比尼”的同伴了。

一个“黑影”用一条绳子将跛脚者的双手捆绑在了身后,然后将他交到了另一个“黑影”-即利利比尼的手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哨塔的方向前进。

静谧而曲折的小道上,不能听见任何自然的声音,甚至连草虫鸣叫都听不到,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脚步声以及利利比尼沉重的喘息声仿佛被放大了十数倍,利利比尼因此而惶恐地禁下了跛脚者的前进脚步。

“你叫利利比尼吧!不用紧张,这个时候,哨塔附近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的!”

跛脚者的安慰声让利利比尼再次惊慌失措起来,只见利利比尼强制地按下了跛脚男人的身躯,蹲了下来,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任何的危险因素之后,利利比尼对着带路者低声责怪起来:

“不要随便就说话!被发现了我们两个人都得没命!”

利利比尼出色的中洲口音让跛脚者产生了一瞬间的惊奇,这个叫做利利比尼的人之所以在之前一直都没有开口,恐怕与他刚刚吐露的“两个人都得没命”的担忧有关。

“你的中洲话说得这么好,心里对中洲人肯定也不全是恶意吧!”

“你这个……人,不要以为说了这些我就会放你走,我现在只想着要快点回到我的家乡,只要你能带我们登上船,让我们顺利地离开中洲,我保证……我相信我们的团长不会为难你的。”

跛脚者顿时双目一凛,在利利比尼的话中,隐藏着一些证明他们真实身份的关键信息。

无条件投降书上有对战争罪行承担者实行“二次审判”的要求:侵略军中,但凡军列以上的将官都需要接受“二次审判”,以确认自身所要承担的“战争罪”的大小细则。此时此刻,在被批准离开中洲的侵略军降兵中,出现了军列长或者团长身份的人,只意味着一种可能:他们是潜逃的战争罪犯。

跛脚者朝着身后的利利比尼看了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干烧饼,干馒头,米团,糍粑,红桃子,青李子。

哨塔内,利利比尼在掀开储物篓的一瞬间,便被眼前那一筐满满的食物惊住了,他一只手提着油灯,口水几乎快要从嘴巴里流出来。

跛脚者站在利利比尼身旁,紧盯着他出乎意料的年轻稚嫩的脸,仿佛看见了自己一直挂念的那人年轻时的样子,脸上泛起了和蔼的表情。

“吃吧!这里足够做你们所有人的食物了!”

跛脚者的话让利利比尼不再有任何顾忌,双手并用地抓起了储物篓中的烧饼和米团,胡乱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利利比尼在吃的间隙,瞥了一眼身边的跛脚者,这才发现,跛脚者那一头灰白的头发下竟然是一张还不算太苍老的脸。

“你的家乡里还有你的什么亲人?”

灰发跛脚者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者,对着这个胡吃海塞的年轻人轻轻地问了一声。

利利比尼的嘴巴已经被撑大到了原来的两倍,嘴边布满了食物残渣,没有立即回话。

灰发跛脚者笑着摇了摇头,就在他以为年轻人不会回答的时候,利利比尼撑大的嘴巴里传来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回复:

“父亲!”

灰发跛脚者仿佛是被惊呆了,瞪大了眼睛,望向了利利比尼。

“父亲!”

利利比尼把口中嚼碎的食物都吞入了腹中,满足的双眼直视着眼前的灰发跛脚者,将刚才含糊不清的回答又清楚地重复了一遍。

灰发跛脚者的双眼和嘴唇仿佛都在颤抖着,利利比尼慢慢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用疑惑的眼神审视着眼前这个人的怪异举动。

“老伯,您怎么了?”

“老伯?”

灰发跛脚者再次瞪起了惊奇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利利比尼。利利比尼不明所以,再次说话时,仿佛已经没有了防备,直接便袒露内心道:

“我真的认为老伯您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老人,就像一个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我甚至感觉您比我的父亲还要年轻。”

跛脚者的灰发被窗口涌进来的一阵微风所扰动,掩盖住了他脸上某一个瞬间闪过的自嘲。

“你的父亲有你这样一个听话的儿子,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利利比尼心情愉快地抖了抖眉头,看起来是对跛脚者这番夸赞的话感觉到很受用。

“老伯,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利利比尼似乎已经忘记了跟随这个双手被捆绑的“老伯”前来哨塔的真正目的,口中的一番话就像和相熟者的正常交谈一般,这引来了灰发跛脚者心中的无限感慨。

利利比尼也还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而已!却被这场战争坑害了青春!侵略者中还有无数类似利利比尼这样的孩子,因为盲目崇拜一个被“正义圣战”的华丽外衣包裹着的肮脏野心而误入歧途,他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不应该再陷入到仇恨的轮回中。

“所以他们二人要释放那些罪行较轻的人,这不是大家所谓的为了宽恕敌人,而是为了让双方的受害者都能有一个重生的机会!不错!他们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两个人了,他们带着仇恨离开,却带着宽恕回来了!”

灰发跛脚者仿佛在他自己的自言自语中领悟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东西,在利利比尼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发出了一阵阵短促而欣喜的笑声。

“落银!你怎么了!”

哨塔外突然传来了一声令利利比尼全身一震的叫唤。

“我……他是谁?怎么办?”

利利比尼此刻慌乱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哨塔内狭小的空间里四处乱撞,想要寻找到一个可靠的藏身的地方。

“不用担心!他是我的朋友!我会稳住他的,你先躲在后面不要出声!”

利利比尼茫然地朝着眼前的灰发“老伯”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绳带,随后缩起身体藏到了储物篓后方的暗角中。

为什么要相信这个“老伯”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利利比尼自己也说不清楚。

灰发跛脚者-落银向门外应和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边,拉开了门叶。

此刻的哨塔门外,站立着五个凶神恶煞的陌生披甲者,还有一个已经被割断了脖子的熟人。

落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只见五个陌生人扔开了那具还在抽搐的躯体,面目狰狞地架起刀推开了落银,一股脑涌进了哨塔内。

“你们杀了他?你们竟然杀了他?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落银双目大瞪,嘴中不停地喃喃着,全身因气愤而颤抖不止。他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在说话的朋友,此时就这样地死去了。

“啪!”

领头的闯入者一掌将落银扇趴在地,落银口中的鲜血溅染了哨塔内青色的石板。

利利比尼把哨塔内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此时却只能因为恐惧而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老子想杀谁就杀谁!别说是你们这些中洲贱种,那些欠抽的亚美佬惹急了老子,老子照样砍了他们!”

领头的闯入者念叨着这一番不可一世的恶人之语,他的四个同伴都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你们这些死不足惜的杀戮者,必定不会有好下场!你们的罪恶!天理不容!你们必将堕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落银怒目圆睁,用颤抖的双手支撑起了残弱的身躯,丝毫不畏惧一番话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哈……这个老头真是有趣!骂人都像个娘们一样!”

领头的那个闯入者面露嘲讽,蹲身扯起了落银的衣服,将他拉到身前,笑道:

“让我来教教你该怎么骂人吧!畜牲!禽兽!猪狗不如!你们中洲这么多好听的脏话你怎么就不多长点心去记记啊!哈……”

五个自认为“畜牲”“禽兽”的甲士都在放肆地嘲笑着,领头的那人握紧了刀,向着落银就要砍下。

眼看着落银就要成为恶人的刀下亡魂,角落里的年轻人此刻总算是鼓起了勇气,大喝一声冲了出来。手中没有可用的武器,利利比尼便将自己周围任何能握住的东西全都扔向了五个闯入者。

“哪里来的混蛋!活腻歪了!看我不把你剁成渣!”

五个凶魔纷纷挺起了嗜血长刀,一边躲避着利利比尼的攻击,一边向着他慢慢靠近。

“啊……”

领头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来自同伴的尖叫,他的注意力被拉回到了哨塔门口。六个满身泥垢,衣着破烂的提刀者已经砍翻了那个最靠近门口的闯入者,并继续在向着哨塔内剩下的四个闯入者劈砍过来。

这六个人便是利利比尼的同伴,他们在哨塔外围等待许久,不见利利比尼回来,于是就一起悄悄地摸向了哨塔正门。当他们看见哨塔内的披甲者正在围攻利利比尼,以为是惊动了鹿回港的巡逻守军。不过当他们发现对方只有五个人时,仗着自己有人数优势,便不由分说地挥起刀向哨塔内的甲士杀了过来。

哨塔内外成为了十个昔日友军的厮杀战场,刀与刀的碰撞声没有让落银清醒过来,一切声音都随着他渐渐失去的意识而隐匿在了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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