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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师门长辈

无论是正在与肉墩子交手的二当家,还是趴在地上的其他人,见这家伙居然一掌架住铁鞭,无不惊呼出声!

之前肉墩子三下五除二把大家打倒一地,虽然也是吃惊,但这几位并没真正畏惧,说到底,他们那三脚猫的几下子自己清楚,跟真正懂功夫的人不能比。但看见二当家的铁鞭被肉掌挡住,吴成还稍微好点,其他几位当家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虽然外号是鳄鱼帮最朴实的,但真论身手,整个鳄鱼帮也只有大当家冯大杠才能稍胜他这弟弟一筹,冯大杠不止一次的当众惋惜,二当家“黑塔老二”冯二杠,武学天赋极高,若不是练武太晚,成就肯定远胜于他。

二当家也知道,今天撞上了想象之外的高手,但他性格原本有些憨,一者恨对方侮辱鳄鱼帮,二者也是为护住他的兄弟们,所以并没打算认输。手腕一翻,脚步移动,身体侧转,轰的一声,鞭随人走,炸开空气当头劈下,正是他鞭法中的一式杀招“鳄鱼摆尾”。

肉墩子眼里闪过一丝光彩,开口叫了一声好,左掌回撤,右掌拧腰上探,噗的一声,再次架在铁鞭当中,竟是又一次封住了二当家的招数。

二当家毫不气馁,一撤步,整个人蓦地一缩,顺势收回了铁鞭,紧接着一记大步迈出,身形像压紧的弹簧猛然弹开,右手持柄,左手按住右手,铁鞭嗖的一声,像剑招一般刺了出去,直取对手面门。

这次肉墩子可没敢再拿手掌抵挡,他非常清楚这一招“狂鳄撕海”的厉害之处,这招意境取的咸水巨鳄撕开海面破浪而出,扑向猎物的那一瞬间,当真有无可抵挡之势,二当家浑身的气力,此刻均集中在铁鞭鞭梢那一点上,虽然铁鞭不如刀剑般锋利,但如真被击中,便是贯体而出也毫不稀奇。

肉墩子身子一矮,躲过直刺而来的铁鞭,一个箭步,一掌掠向二当家的小腹,别看他又矮又胖,但这一下浑身筋骨都拉开了,旁人见了,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哪有丝毫肥矮之感?

但让他没想到的,二当家这看似集中了全身力量的一击,招式竟未使老!只听二当家一声巨吼,铁鞭猛然上扬收回,整个人都随之跃起,在空中转了个圈。

肉墩子大惊,识得二当家这路鞭法的他,当即看出二当家是要使出一招更凌厉的杀手“炸浪劈天”,他知道待二当家跃至最高点时,将正好完成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圈,将前一招的力量全部收回并再次集中,结合下一招本身的力量一起当头劈下,就像巨鳄出水扑击猎物,而猎物灵活的闪开时,巨鳄也随之摇头摆尾,调整方向,以更猛烈的姿态扑下猎物,炸开满天巨浪,可谓挡者披靡!

“草,老子托大了,没想到这看上去挺蠢的家伙,天赋倒是高明,竟能把这路鞭法练到这一步!”肉墩子念头一闪,知道在这狭窄的火车之中,自己很难在刻意收手的情况下应对此招了。不过他也是个果狠的人,虽然看出对方可能和自己有些渊源,但在伤人保我和舍我保人之间,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肉墩子掠出的前脚已经落地,后脚随之跟上,浑身往下一缩,双掌举上头顶,便如蓄满了力的巨型弹簧一般,立刻就要猛然弹出,凭借爆炸般的力量,抢在二当家发出绝招前,后发先至,将其击毙。

“咣——”一声铜钟般的巨响震耳欲聋,肉墩子的杀招还没发出便被其强行的停下。高高跃起的二当家,一边在空中旋转着,一边一头撞上了车顶,车顶厚厚的铁皮,竟也被撞的深深凹了进去。

“蠢货,也不看是在什么地方,居然敢跳这么高。”肉墩子站起身来缓缓收势,既然自身没了危险,当然也不必再下狠手,但大招发出的一瞬间强行住手,就算以他这样的功夫,胸腹内还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深喘了几口气,肉墩子伸手探了探二当家的鼻息:“嗯,没事儿,只是撞晕过去而已。他和冯大杠什么关系?徒弟吗?”最后两句话,他是问向其他几位当家的。

“你认识我们的故帮主?”头脑比较灵活的五当家,赶紧接上了话茬:“这是我们帮主的亲弟弟冯二杠,是我们二当家,绰号黑塔老二!”

“冯大杠死了?”肉墩子的反应竟然出乎意料的激烈:“草!谁TM敢杀他?我们万鳄岛的弟子,谁TM敢杀?“

几位当家论功夫修为低微之极,但身为市井帮派的首脑人物,论起眼色,便连暴躁的四当家,憨厚的八当家,也是极为不凡,连带一个看多了小说见多识广的九当家在内,几人眼神一交换,均是发现了化敌为友的好机会。

“斧头帮!斧头帮!”几个人立刻大声给出答案,六当家白日更道:“您老武功惊天动地,一定是我们大哥的师门长辈!请您老主持公道,为我大哥报仇!”

肉墩子斜睨了几人一眼,忽然怒喝道:“你们都是冯大杠帮里的人,为什么老大死了,你们几个安然无事,是不是贪生怕死,说!”说话间,双掌一翻,回身一抓,哗啦一声巨响,火车车厢被他以一双肉掌撕开了一人来宽的大口子,车厢里顿时狂风大作,配合那一个凌厉的“说”字,顿时无边杀气扑面而来。

“前辈!”几位当家为这肉墩子威风所摄,不敢多言之际,二当家悠悠醒转,其实他也没彻底晕过去,只是被撞得昏昏沉沉,但几人说话,都还听在耳中,此刻及时插口道:“非是我等怕死!那斧头帮黑白勾结,让警察局骗了我大哥出门,设伏围杀,等我接到消息,带了几位兄弟冲去援救时,我大哥和陪大哥去的老三都已经惨死,我们好不容易杀回帮里,才发现帮里也被血洗了,留守的老七也已惨死,剩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只有这老九负伤昏迷。今天斧头帮又一次追杀我们,跟着我们的几个兄弟也都没逃出了,只有我们几个奋力杀出,人人带伤,不敢留在上海,扒了火车,准备去杭州坐船去普陀山,去我大哥的故乡暂避一时,早晚还要杀回上海,报我大哥的血仇。”

肉墩子见这大汉声声泣血,情知多半不假,再看这几人,确实是人人带伤,又被自己这顿收拾,不少伤口都裂了开,血色透出绷带来,倒真是一副血战余生的样子,怒火便消了大半,斜睨着二当家道:“刚才那胖子说,你是冯大杠的亲弟弟?”

二当家应道:“是的,小人大名冯二杠,不敢动问前辈尊姓大名?”

肉墩子一声冷笑:“老子冯天南,论辈分是冯大杠的族叔,冯大杠生在南海万鳄岛,他爹妈都是我们村里的人,冯大杠五六岁时爹妈便死了,他在岛上长到二十多岁才离开,你告诉我,他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亲弟弟?”

冯家兄弟二人手创鳄鱼帮,其他当家都是后来加入,一直不知道冯家兄弟的来龙去脉,只把他们当做嫡亲兄弟二人,此刻听这冯天南说出根脚来历,也都觉得蹊跷,一起望向二当家。

二当家苦笑道:“您果然是我大哥的长辈,我和我大哥,的确没有血缘关系。我原本只是上海滩的一个流浪乞儿,连亲生父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十五岁那一年,病的快死了,也没钱买药,大哥见我可怜,救了我,我便跟着他做事。大哥说要在上海滩混出个样子来,我便舍命跟着他,大哥见我忠心耿耿,又可怜我自幼孤苦,就让我和他姓冯,名字也跟着他的名字取了个二杠,还传给我功夫,拿我当弟弟一般看待。在我心里,也一直当他是我嫡亲的哥哥。”

说罢,二当家回头对五当家道:“老五,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给我起的那些好听外号,我为什么都不肯用吗?我自小生的黑,长得也高大些,刚跟着大哥混江湖时,街面上的人便叫我黑塔老二,我不肯改这个外号,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过去,更不要忘了是谁给了我姓名和前程,要一辈子守在大哥身边,做一个好老二。”

冯天南点点头,毕竟忠义之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急问道:“你刚才说,你十五岁才跟了大杠,那你之前并没练过功夫吗?”

二当家点点头,道:“我是跟了大哥一年之后,大哥才教我习武的。”

冯天南惊叹道:“十六岁练武,能练到现在这般地步,天资倒真是不凡!那一招‘炸浪劈天’,冯大杠都使不利索。”

二当家却道:“我大哥是做大事的人,每日要忙碌的事太多,很难有时间静下心练武,难免耽搁了功夫。”

冯天南摇摇头,苦笑道:“狗屁做大事的人,他就是个懒,从小就懒,他要是能好好练武,怎么会被什么斧头帮害死?我万鳄岛绝艺无数,他除了一路鳄尾鞭使得还算流利,其他学会了什么?就算这路鞭法,他也没学到家,真正的鳄尾鞭,哪里是这种常见铁鞭能使出的。”

二当家一愣,他对自己这套鞭法极有信心,一柄铁鞭在手,不说打遍上海无敌手,但一对一却也真没败过,但听着老头一说,竟然根本没练到家?

二当家正在质疑自己的武学人生时,其他几位当家忍不住了,互相打了个颜色,一齐跪了下来,求告道:“前辈,你是大哥的亲族长辈,也就是我们的长辈,您的武功高强无比,能不能求您帮我们大哥报仇?”说罢,齐齐叩头不止。

冯天南脸上涌过一丝怒色,道:“哼,除了这冯二杠尚有几分本事,你们这几个,身手连狗都不如。身手差也就罢了,骨气也丝毫没有。你们自己的帮被人灭了,不说奋起努力,竟要请外人出手?你们跟的大哥被人杀了,你们自己不去找仇家拼命,来求我这么个老头帮忙?这种狗屁帮派,倒了也好!”

冯天南说的难听,就连最会说话的五当家,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吴成连忙站起来,刚才被其他当家拽着跪下,心里最不舒服的就是他,毕竟是现代人的灵魂,给人跪着哪能自在?

往起一站,吴成便说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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