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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陈四爷的往事

我拿出那只老古董手机,生气的对老汤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老汤嬉皮笑脸的接了过去,指着手机下面的听筒说道:“火气那么大干嘛?好不容易用一次,试试效果嘛,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救命的。”老汤告诉我,在我们三个人用的老古董里,都装有一个gps定位装置和一个窃听装置,当手机被扣掉电池,或者机主按亮顶端那个蓝色的钮时,窃听装置和gps定位系统就会触发,独立的供电系统可以让手机持续向外界传输信号一个星期之久。

也就是说,这三部手机是可以互相监听的。

老汤摆拜手说道:“不说这些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物资装备都搞定了,马上我们就能进山。”

这倒确实算是个好消息!我马上去找王倩,想跟她商量一下出发的时间。

从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这丫头就一直在睡,这几天她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白天忙着救援的事,晚上忙生意,确实是累坏了。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客厅里,身体斜倚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毛茸茸的抱枕,一幅睡的正香的样子。

我把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在她边上坐下,就这么看着王倩熟睡的样子,我的心情慢慢的变得祥和起来,这些天经历的恐惧,紧张,猜疑,这些所有的让我不安的情绪仿佛突然之间都消失了,如果有那一刻让我真正的沉溺其中,那么,一定是这一刻。慢慢地我也有点犯困,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我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口水流了一下巴,别提多狼狈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王倩眨巴着眼睛在看着我笑,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胡乱的在嘴上擦了擦。

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没办。把今天发生的事跟她简单说了说,王倩皱着眉头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半晌,她才看着我说道:“我们要提前出发了。”王倩告诉我今天大背头找我,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事要从陈四爷说起,陈四爷年轻的时候,做的是古董生意,说的好听一点,叫做古董古玩经销商,难听一点叫古董贩子。古董贩子有两种,一种是大街上跑的,大多是用收废品的名义,挨家挨户的收购一些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旧货,看起来风吹日晒的很受罪,其实这一行的油水大了,只要眼光够毒再加上一定的运气,很少有不发财的。打个比方,一个收废品的要是上了谁家的门,那一定是看上了这家人家里的某样东西,但是他不会明着说买这东西,人都不傻,你摆明了要买一个没人肯要的东西,人家肯定会猜出里面有猫腻,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但是漫天要价是少不了的,人的本性都是这样,谁也不嫌钱多啊,奇货可居之下,你还未必能落地还钱。所以,一般来说,他们会假装看上这家人的一些,破烂衣服啊,废书废报纸啊,这些大家都知道有点价值但是价值不大的东西,而且会大量的收购,价格会比那些废品回收站的价格要贵一点点,结算的时候,也会适当的多给一点钱,让这户人家感觉像是占了便宜,然后在搬货的时候,以自己家里或者父母家里正好缺个什么为由,假装不经意的提出想要这户人家家里的某样看起来一文不值的东西作为添头,送给自己。一般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都会答应,也有少数的不肯,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提出多给一点钱,然后以一幅吃了大亏的样子小小的抱怨一下,十有八九这生意就成了。这种古董贩子做生意的好处是,由于是利用对方不懂行,金钱上几乎没有成本,东西卖出去之后,基本就是纯利润。坏处是,很看重运气,毕竟好东西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关键还是人品。还有一种直接就是被一些有钱人雇佣,直接下到古墓里去偷那些陪葬的古董的,俗称倒斗。跟一般碰到什么挖什么的小毛贼不一样,这些人下地倒斗的目的性很强,对专业技能的需求也非常的苛刻。比如说,哪个大老板想要唐朝的瓷器,就会找这些人。这些人中会有一个军师角色的人负责查找资料,通过检索一些在外行看来莫名其妙的东西,通常是县志啊,传说啊,甚至还有历史资料,来判断出可能会有唐朝古墓的几个大致的地方,通过派人实地的探索,跟当地人有目的性的接触,从而进一步的缩小范围,通过一系列方法把范围缩小到一定程度时,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然后就要开始安排专业人士下地。

而陈四爷做的是后一种,主要是为外国的一些大收藏家服务。他年轻的时候带着手底下几个得力的伙计,不知道挖遍了多少古墓,见识过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当他的年纪越来越大,先是有了女儿,后来又有了外孙女王倩,他的心态慢慢的发生了变化,特别是王倩出生之后,他想要洗手的念头也越来越重,当时他已经彻底不再下地,手底下掌握着几家实力雄厚的古董铺子,日进斗金。但是一些曾经跟他合作过的金主却不愿意失去他这棵摇钱树,他们利诱分化了那些他手下中野心勃勃的一批,并且支持那些手下另起炉灶,逐步蚕食吞并他的地盘,连陈四爷唯一的女儿,王倩的母亲也死于一次内部的火并。陈四爷从此心灰意冷,他把手上的铺子送给了几个比较忠心的手下,开始把所有的积蓄投资到正当行业中去,也算是给几个实在不愿意离开的伙计安排了一条退路。而那些他早年掌握的一些绝密的资料,他也打算烂到肚子里,再也不跟人提起。

王倩从小到大,听过无数关于外公的事迹,随着她慢慢长大,她渐渐的开始对野外旅行充满兴趣,陈四爷对此是既不鼓励,也不禁止,由着她跟那些叔伯学那些所谓的专业技能。在王倩16岁那年,陈四爷开始把生意交到王倩手上,从此不再过问世事,一心的修身养性。等到王倩成年,慢慢的学会做生意以后,她终于有闲暇的时间,参加自己最爱的的户外旅行。

无论是生活还是生意,陈四爷对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从来没有过多的干预,他仿佛很不希望王倩受到他的影响,在王倩第一次参加户外旅行的时候,陈四爷曾对她提过两个要求,一,注意自己的安全。二,在旅行中如果遇到任何的越南人,一定在第一时间远离。尤其是第二条,一定要回家告诉陈四爷。王倩起初不明白,陈四爷为何对越南人如此的忌讳,直到很久以后,她才从那些叔伯口中套除了一些真相,并试着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与当年那场火并有关。

那场清理门户或者自立为王的火并,以陈四爷惨胜结局,但陈四爷发现自己唯一的女儿惨死之后,他亲自带人把对方一家五口,杀了个干干净净,当年那个动乱的年月,一场大火足以销毁所有的证据。那个自立失败的伙计,在背后金主的帮助下,逃到了越南,之后不知所踪。王倩不知道母亲的死对于年迈的外公是怎样的打击,外公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母亲,只是在提到越南人的时候,外公脸上的恨意依然如此的浓烈,十几年过去了,外公依然没有释怀,并且他相信他的对手也没有忘记,他们太熟悉对方了,就这样隔着遥远的距离,外公憎恨着,防备着以及恐惧着!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报复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到来。

上次在跟我一起,在得知那些是越南人的时候,王倩本能般的感受到了危险,虽然有时候她觉得外公的做法有点过了,但是当她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时,她第一时间选择信任的,也是她的外公。之后,她匆忙的离开,赶回家把这些事告诉了外公。陈四爷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在得知我们遭遇越南人的地点之后,他带着老花镜在地图上比划了很久,之后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第二天他突然秘密的召集了这些年一直有来往的伙计,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匆匆忙忙带人上了四姑娘山。直到有人在四姑娘山的山脚下发现了昏迷的阿牛,王倩才知道,陈四爷可能出事了。

而就在昨天,王倩收到消息,大背头这几天跟一帮越南人走的很近,当时王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只是对于越南人这几个字,稍微的有点反感。到此时听了我的话,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指向的是自己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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