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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分别,相遇

没过多久,那店小二便将酒菜端了上来。

“客观,您还有什么吩咐没?若是没有,小的就下去了。”店小二哈着个腰,询问道。

桓风没有说话,只是自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元宝,放在桌子之上。

那店小二看着银子,双眼顿时放光,谄媚地笑道:“这么大个元宝,买下两个小的都足够了,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桓风道:“你又不是花楼的姑娘,我买你作甚?拿好,我要你去办件事。”

那店小二闻言,一把将那锭银子揣在怀中,生怕被别人看到。

接着,桓风压低声音,道:“你替我打听打听,有一座名叫幽篁村的地方,有没有人知道。”

店小二拍了拍胸膛,道:“爷您放心,别的我不敢说,这打听消息,我在咱们镇子上要是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您等着瞧好吧。”

言罢,跑到柜台和掌柜说了些什么,而后就溜出了客栈。

看着东方焱颇为怀疑的眼神,桓风笑道:“东方兄弟,你放心。做他们这一行的,要是没点其他本事,可是很难生存下去的。来来来,吃点东西。”

东方焱见桓风都这般说了,便放下心来开始吃饭。

二人边聊边吃,顺便等那店小二的消息,不知不觉,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这时,那店小二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见桓风与东方焱还在,便赶忙跑了过来,道:“爷,对不住,让您久等了。”

“不要紧,你可打听到消息?”

店小二面露尴尬,道:“小的有位在咱们忘川城当差的叔叔,去年刚卸任回乡。他当年负责的,就是忘川城内的村镇地域资料的管理。小的刚刚去问了他,他说从未听说过幽篁村这么个地名。至少在忘川城方圆千里的辖区内是没有这个地方的。”

说到这,店小二见桓风面露不悦,便接着说道:“而后小的又去问了镇上经常到别的地方做生意的王二哥,他说也没听说过幽篁村这么个地方。”

桓风眉头微皱,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爷,那这银子……”

“要是不想要,就还给我!”

“谢谢爷,谢谢爷……”

说完,那店小二赶紧溜走了。

“如此说来,倒是颇有些麻烦了。”桓风喃喃自语道。

东方焱问道:“桓大哥,这忘川城是什么地方?似乎听上去颇有来头?”

桓风倒是显得有些吃惊,道:“东方兄弟,你竟然不知道青域九城之事吗?”

东方焱茫然的摇了摇头。

桓风解释道:“当今天下,除却我们人类居住的青域外,尚有万年飘雪、终年冰封的雪域;终年酷暑,被无尽火焰充斥的炎域;神州大地之外无边无际的海域;毒虫密布,让人谈之色变的巫域;传说是上古天神居住之所的神域;魂魄归宿,百鬼夜行的鬼域;以及妖族聚集之所的妖域,在它们口中也称作圣域。这九片区域,合称神州九域。”

“青域作为人类生存之所,为了方便管理,又划分成九城,每座城池各自管辖自己的范围内的一切事宜。九城分别是飞雪城、残枫城、望海城、巫苗城、赤焰城、藏兵城、忘川城、地灵城以及金玉城。”

东方焱听完桓风所讲,心中稍稍有些了然。

反倒是桓风又若有所思,心中暗想:“莫非这幽篁村在其他城的辖区中……如此一来,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不过既然忘川城有这种辖区内村落的资料,想必其余八城也应当有,如此说来想要寻到倒也不难。”

正当桓风沉思之际,桌子上还剩下的小半壶酒却是出现了异象。

只见壶中的酒水一滴滴地自壶嘴出流出,滴落在桌子之上。紧接着,这一滴滴佳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桌子之上缓缓移动。最终,居然汇聚成了一个个文字。

“桓大哥,桓大哥!”东方焱叫道。

“嗯?怎么了?”桓风自思绪中回过神来,回答道。

“你看桌上。“东方焱提醒道。

桓风低头一看,只见无数滴酒汇聚成了四个大字:速至血棺。

东方焱问道:“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桓风苦笑一声,道:“莫要慌张,这是家师传讯给我。师父啊师父,你要传讯用点别的方法,何苦糟蹋了我的美酒,唉……”

随后,他又看向东方焱,叹了口气,道:“东方兄弟,家师有命,让我速去处理一件事。恐怕暂时不能陪你寻找幽篁村的所在了。”

“这……”东方焱却是有些慌了,因为桓风一走,也就意味着他又要孤身一人。

此刻的他,不知家乡在何处,亲人在何处,对这个世界又极为陌生。面对如此窘境,年仅十岁的东方焱又怎么可能泰然处之?

桓风看出东方焱的担忧,安慰道:“东方兄弟,我此番离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归来。而我要前往之所,有极为危险,不能带你前去。你若是信得过我,便暂且在这住下。待我师门之事处理好,便会立刻回来与你会合。你看如何?”

“一切皆听桓大哥安排。”东方焱道。

于是乎,桓风让店小二替东方焱开了一间上房,并吩咐小二一定要好生伺候着。而后,又给东方焱留下了几片金叶子,嘱咐了许多事,便匆匆离去。

东方焱虽然心中颇为不舍,但桓风与自己仅仅一面之交,便做到如此地步,着实已经仁至义尽,自己确实也不好再耽误他的时间。

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房中,东方焱的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离开村子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但这段时间中,他接收到的信息,见过的人,却是比他过去十年所接触的还要多。过去崇拜向往的仙神,如今看来却并不遥远。他自从见到外面世界的第一眼,便知晓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里的精彩;他的内心深处,也极为渴望在这纷繁的大千世界中游历一番。

但,他不得不回到家乡。

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窗外依旧热闹非凡,街上摊贩的叫卖声,店中酒客的笑声,都那么清晰可闻。

而东方焱的心,却是孤独的。

因为他觉得,他并不属于这样的世界。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孤独吧。即便是万众狂欢之中,依旧显得遗世独立……

他呆呆地望着窗外,望着蔚蓝的天空,回忆着前一天在空中飞翔的时光,似乎只有那一刻,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生中真正的快乐。

“你在想什么?”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东方焱猛地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叫道:“池琛前辈,您怎么在这里?”

来者正是池琛。只是奇怪的是,客房的门是插好的,根本不可能自外面进来,这位神秘的池琛前辈似乎就是这么凭空出现的一般。

“我与桓大哥在林中寻了您好久,都没有找到您。我还以为您糟了不测。”东方焱见池琛无恙,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我都知晓。这两天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池琛淡淡道。

“什么?!“东方焱惊讶道,”莫非前辈一直就在我们附近?“

池琛点了点头,那消瘦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间,池琛抬起了他枯槁的右手,只见一颗淡紫色的鹅卵石缓缓飘浮在他的手掌之上。

“你可还记得这个?”池琛指了指手中悬浮的石子,问道。

东方焱望着这颗奇异的石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感,但就是无法想起究竟在何处见到过。

“这颗石子,这两日一直在你怀中。”池琛淡淡道,“而我,则一直藏在这颗石子当中。”

东方焱间见池琛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他知晓,接下来池琛要说的话,恐怕和自己有着莫大的联系。

池琛接着说道:“说实话,我最开始见到你时,并不信任你。因为你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太过诡异。是以我出言试探,不过并未发现什么端倪。而后那蛇妖出现,包括叫桓风的那个道士救你,你二人的对话,我一直都在暗中偷听。我被困十年,于外界风云变幻不得而知,所以多少会小心些。东方小子,你不会怪我吧?”

东方焱摇了摇头。他心地质朴,加上自幼学习医道,是以极少会记恨别人。

池琛见他这般模样,长叹一声,道:“若是天下人都有你这般心胸,这世上的纷争怕是会少很多。”

然后,他原本空洞死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道:“在那片丛林中,你被蛇群追赶,却依旧挂念着我的安慰,单凭这一点,我便相信你不是那群人的同伙。”

东方焱奇道:“前辈说的是什么人?”

“是将我封印之人。”说着,池琛用手拍了拍东方焱的肩膀。然而奇异的是,他枯槁的手掌竟是直接穿过了东方焱的身体。

“如你所见,这并非我的躯体,而是我以一种秘法所凝聚而成的虚影,也可以说是我的一部分意识。而我的本体,则是被封印在这颗淡紫色的石头中。”池琛解释道,“有关封印之术的事之前我也与你讲过,而我被这封印,已经整整困了十年。”

“这十年中,我浑浑噩噩,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讯息。直到某一天,那封印居然破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我尝试破开封印,但无论使用何种方法,都无法冲破封印。于是乎,我便使用这秘法,将自己的部分意识凝聚成虚影,自那缝隙中放出,如此方才能与外界接触。”

“而当我的意识时隔十年第一次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时,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人,一个全身被地狱之火覆盖之人。”

说到这,池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东方焱一眼,而后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让他难以置信的话。

“那个人,就是你,东方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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