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阴转晴
谁也不曾料到,阴天持续到中午天就放晴。我期待的一场风暴没有来。
晚上下班后和苏妮去照相馆拿我们在少年宫拍摄的照片。除了那天几十张和小朋友一起拍的照片,苏妮还一起洗了她在北京和出差韩国时候拍下的照片,我从中挑出一沓,不置可否的塞进自己的包里。
随后我们去林静的咖啡屋喝咖啡。彼特仍然一个人在拉小提琴,林静仍然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上入神的看彼特。杨兮在二层小房间看动画片。
【8月22日】晴朗
无论心情如何糟,遇上星期六总会好一些。中午起床后我把洗给晓芳的那一份照片送过去给她,刘堇用极好的普洱茶招待我,叫我陪她一起看看这些照片。晓芳性格很开朗,比杨兮要活泼许多,她很愿意弹钢琴,不需要压迫她去学习。
“林笑,我发现你是一个很有心的大男孩。”刘堇说,“一个周的少年宫,我都没想到要给晓芳留下点美好回忆,你倒想得这么周全。”
“相片是苏妮拍的,我自己也没有很在意。”我说;“苏妮就是最近常来我家的那个女孩。”
“我知道我知道,苏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孩,漂亮,大方,又很细心。你们是在谈恋爱吧林笑。”
“没有没有,我们是同事,也是认识不久。”
“我觉得吧,肖菲菲家里固然有钱,但她不是那么合适你。”刘堇小心的说。
“你也知道我和肖菲菲的事情了?”
“我们是老邻居了,我经常和你姐聊天,甚至亲眼目睹很多事情。”刘堇说;“虽然人人都说社会是公平的,有钱没钱都一样,但要是让你跟肖菲菲这样层次的人相处,你一定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人和人吧,等级就不说了,但是生活的层次一定是有差别的。”
“大概是这样吧。”我说。
【8月23日】闷热
或许她就是最合适你的人,只要你忘掉过去,用新的视野走进她绚烂旖旎的生活,你会幸福一辈子。可人总是有放不下的东西。
星期天的天气又让我稍微恢复了对暴风雨的渴望。在林静和二姐两个人的密谋策划下,苏妮下午就来我家,两位姐姐和蓝眼睛的彼特在厨房里根据苏妮的指示包饺子。杨兮和晓芳玩拼图。我和二姐夫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苏妮人不错,该抓住的还是要下点功夫的。”姐夫说;“对了,苏妮是哪里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北京人吧,祖籍苏州,好像是这样。”我说。
“不会吧?”姐夫惊叹道;“你都不用心跟人家相处的么?连人家家庭你都不知道。这样女孩子怎么能放跑呢?”
我瞬间倍感压力,我和苏妮难道有什么迹象表明我们在谈恋爱么?是我前世积德太多或者是大家不怀好意的玩笑。我暗暗决定解释清楚,我不认为我和苏妮在谈恋爱。至少我不知道她是怎想的。
晚饭后我送苏妮回家,计程车准备到达苏妮住的花园的时候暴雨突至。我却没有任何防备。苏妮非要我在她家躲过这场雨,至少要等到雨变小一些再回家。
苏妮给我煮茶,我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看到桌面上三国群英传游戏的图标,没有经过她同意就进入她的游戏里。读取历史……我惊愕住了,我的头像居然在她的游戏里,再进到游戏中,点击城池,查看将领,有苏妮的头像,有杨兮的头像,还有晓芳的头像。
而在这个特殊的国度中,我是君主,苏妮是我的国师,杨兮是我的储君,也就是太子,而晓芳则是公主。
我的心口砰砰直跳,突然间想嚎啕大哭。
当苏妮看到我发现这个神秘的国度,她解释说随便玩玩而已。我知道她的尴尬,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说。
“苏妮……”我笑了笑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我谈过……”
“我知道,你和蓝心颐……”
“没有,我和蓝心颐是很要好的朋友,恋爱根本没有真正开始过。我是说另一个……”我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用力顶住伤心;“就在你来南方之前,我们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我太自私了,我不会照顾她,不会爱她,甚至基本的温暖都给不了。”
“也许是我误会你了,我很想有一个好朋友,而对于感情,此刻我无比害怕”我说。
“你还爱她。”苏妮说;“要是你还爱她,如果还有机会,你应该把握住,其实没有一段感情不经历风风雨雨。”
“我更需要好朋友,希望我们能成为彼此就可以交心的朋友吧,林笑。”苏妮停了一下说。
我冒雨离开了苏妮家,当我回头对她笑的时候,她爽朗的笑声让我心花怒放。我飞快的跑出楼道,冲进雨里,好一阵子才拦下计程车朝海湾方向去。我在车里看到苏妮站在阳台上……
我果断的终止自己对苏妮的幻想,从这一刻起,要承受两份失落和疼痛。
【8月24日】雷雨
大概是刘堇家的晓芳来我们家弹了几首钢琴曲,并且能够和彼特的小提琴合奏出相当美妙的声音来。林静对杨兮音乐训练的要求突然间强到顶点。她正愁彼特中文说不好,我英文说不好也成了她唠叨的内容。
我居然跟杨兮一起学钢琴了,因为小时候有机会接触过小提琴,死记硬背的学会了几首曲子,对音乐还是有一点点感觉的。一个晚上就摸透来了哆来咪发梭拉西七个音的按键。不过对于钢琴,我真是外行教外行,两眼乱茫茫。
【8月25日】滂沱大雨,漫天迷雾
吃晚饭的时候林静提到她的朋友肖忆然。听说胡光敏从一个小岛上订购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送给肖忆然,把肖忆然的办公室和半座酒店都插满了。并且就在今天,胡光敏向肖忆然求婚。
林静顺便提醒我,明天是七月初七,七夕节。她不知道,我已经和苏妮断了联系。
即使雨水淹没了大街小巷,我仍然坚持出门。我在一家花店里买了99朵半开的玫瑰,并且在花店花几块钱买了一大块泡沫,就是用来垫易碎物的那一种。我让他们帮我把泡沫削成一个一米来宽的心形,抱着这些,打着雨伞来到海湾那艘废弃的轮船上。
我将玫瑰一朵一朵插在泡沫心上,那块泡沫被鲜花插满。虽然下着雨,虽然空中的雾水始终泯灭我的劳动,但我心里总好过一些。
【8月26日】七夕雷雨交加
昨天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时候我就筹备今天应该做的一些事情。将闹钟提前了一个小时,并且做好了迟到的准备。若是一大早仍旧雷电交加,我会再一次带上两把伞。我坚信,我已经爱上了肖菲菲,或者说仍旧深爱着肖菲菲。
七点半钟,我打车来到肖菲菲住的海湾公寓前。天公作美,清晨依旧电闪雷鸣,并且没有任何终止的迹象。我就站在公寓大门前的小喷池边。雨点滴滴答答的打在我的雨伞上,细小的水珠穿透伞布散在我脸上。
八点十六分,肖菲菲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似乎还没有留意到我,停在大门前整了整衣着。肖菲菲走到大门边沿,准备打开伞的时候,她看到了我。她穿着香槟领蓝条长袖衬衫,黑色的职业短裙和半透明的黑色丝袜。浅黄色的头发盘在后面,没有化妆,没有耳坠,眼里滚动着泪花。
我们没有说话,我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朝海湾走去,来到废弃轮船旁,心形玫瑰还在那里,在狂风暴雨中盛开了。
那一刻我无比紧,紧张到忘记什么叫幸福。
“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难过。”我说;“你知道,我装作很坚强,很坚定,是因为我心里还一直依赖着你……但是你真正离去的时候,我的心顷刻间土崩瓦解……菲菲,我想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不再让你伤心难过,不再让你孤单寂寞。”
“林笑……”肖菲菲哽咽着说;“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可是你没有听出来我是在说气话吗……我真的想和别的女孩一样得到别人的关心,每天都快乐,每天都可以见见面说说话……”
肖菲菲放声哭了起来,靠在我胸口。我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她,雨滴太大,水珠还是穿透雨伞飘在我和她脸上。
送肖菲菲回到酒店我就去上班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陪她进去会让她很尴尬。一路上我都在想,我并不庆幸我挽救了自己的爱情,因为从今天起我要多做很多事情,我一定要坚持和肖菲菲一起上班,下班去接她,然后陪她去吃她喜欢吃的,陪她去做她喜欢做的。同时,我不会让杨兮的学习有任何耽搁,不会让这个家有什么变化。
在酒店扩大业务准备评四星之前,肖菲菲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八点钟,因为今晚是七夕,总经理带头放弃加班。我有意在六点多钟大家下班的时候去酒店接肖菲菲,让大家看到我曾来过。
肖忆然和胡光敏看到了我,跟我打了一下招呼,没有取笑的意思。
我在肖菲菲的办公室和她一起将一沓沓文件整理好,放到保险柜,然后才离开。我看到那个特别的水立方还在她的案头,里面镶着我的照片。
其实,爱情就是这样简单。少让自己犯一些错误,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鼓起最足的勇气找到她,跟她说你的想法,爱情一定会更加温馨一些。可是,我真的懂爱情么?
七夕晚上,我们过着人世间最简单的爱情生活。我把肖菲菲带到市区西边广场边的街道,大雨在七八点钟的时候突然间停止,天空中浮动的乌云逐渐稀薄,甚至天边露出半轮明月。
我和肖菲菲进了一家兰州拉面馆,叫了两碗拉面填饱了肚子。然后从广场一直沿着外围公路走,向郊区走去。我仍旧对雨后的空气情有独钟,奋力呼吸着这难得的气息。
肖菲菲的电话响了,她没有接,挂掉之后就关机。然后把手机递给我让我帮她拿。没多久我的电话也响了起来,还是那首老歌。是家里电话打来的,我挂掉,关机。
到了郊外的田野,我背着肖菲菲行走在一条田间小路上,逐渐远离城市。她在我背后睡着,直到我打车把她送到海湾公寓,她才醒过来。她说今晚得回家,除非我留下来陪她到天亮。
我陪肖菲菲回到她父母那儿,然后自己打车回家,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两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