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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胖子与瘦子

“柳大哥?”易枝花似乎感觉到柳尹诚还在望着窗台出神。

“我……”

“是故人吗?”

“不是,我不认识她。”

“那她肯定认识你。”

“你怎么知道?”

“谁会杀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确定这姑娘不是这春香楼的?”

“嘿嘿…。。不是所有漂亮女的都是春香楼的。”易枝花笑说着,忽然眉头一皱,说道:“不过,你刚才为什么不还手?那姑娘的武功似乎不怎么样,如果你认真,她连近你身都难,为何会让她的剑指着你的喉咙?”

柳尹诚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易枝花得意道:“在我看来,那姑娘的出招以及逃走时的身手,都不至于在我之上,何况柳大哥你的武功肯定在我之上,那么也就是说,她自然不是你对手了。”

柳尹诚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出手相救?”

易枝花道:“那……那任凭柳大哥你武功再……再高,这剑已经在你喉咙前了,我看你好像一点都没想躲的迹象,我再不出手可就来不及了,我可不想刚见到你没多久,你就死了。”

柳尹诚微微一笑,道:“我会死吗?”

易枝花被他这么一问倒也傻眼了,“应该……应该不会……”

柳尹诚道:“实话告诉你,那姑娘的眼神中只有敌意跟怨恨,但是没有杀机,这也就是我不想躲的原因,我想看看她到底接下来会怎么做。”

易枝花竖起拇指道:“高,实在高!像你们这些高人,是不是都这么喜欢用险招?”

柳尹诚:“这里不安全了,走吧。”

“大半夜的去哪?”

“哪都可以去,但此地我看不妙。”

“如果连这春香楼都不安全了,我看这天底下已经没有地方是安全的了。”易枝花的语气超乎异常的坚定。

“我可不想连累你那个什么姐。”

“她?哈哈哈……”

“你笑什么?”柳尹诚有些奇怪。

“浩然天下,能挡我桃姐姐三招者,不出十个人。”

“哦?”

“你不信?”

“我想告诉你,这浩然天下要取我性命者,不在这十个人之外!”柳尹诚淡淡道。

“什么?”易枝花的神情变化的有些突然,他简直不敢相信,柳尹诚说的话,心想,“天哪,你整天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

柳尹诚:“所以我们要走。”

“到底要走哪去?”

“不停的走。”

“没有目的?”

“目的是停下来。”

“现在就是停下来了。”

“停下来就会死!”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

“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好,我陪你走!”

桃姐姐的神色已然是那样的悠然,似乎她的怡情从不会被这俗世所扰。很难想象,想她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子是如何经营起这全天下最具奢华的春院。然而,不过她此刻的心,却被正下楼的柳尹诚所吸引过来,“这个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楼的。”

“桃姐姐,我们要走了。”易枝花也跟了上来。

如果他不说话,桃姐姐的注意力永远只在柳尹诚身上,“你们?”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正是易枝花一个时辰之前带进来的那名头发乱糟、衣衫褴褛的烂人,“才短短一个时辰,怎么就变了个人?”

“小兔崽子,你又要跑?跑哪去?”桃姐姐眼色略微有些责备之意。

易枝花笑着道:“如果这趟能回得来,我再告诉你去了哪里。”

桃姐姐:“臭小子!教你这一身功夫不是让你在外面到处惹事!”说话间专注地看着柳尹诚,“这人,他的步伐,他的身姿,宛然不是俗人,天地下能有他这份造诣的人不会超过两只手。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她本可以向易枝花提问,这人是谁,可如果问了,那就不是桃姐姐。

“你走可以,但要出得了这个门。”

易枝花笑道:“好姐姐,你又要考我功夫吗?算了吧,我可不是你对手。”

“哼哼。”桃姐姐冷笑了两声,道:“门外有两个小鬼,在你们刚进来之时就到了,我看他俩鬼鬼祟祟,并非善类。”

“啊?柳大哥,我们被跟踪了?我似乎没有察觉。”易枝花有些惊讶,他认为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察觉到底是被谁跟踪了的话,那跟踪的人武功肯定在自己之上。

忽然间,他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脑子徘徊。

柳尹诚淡淡道:“我也没有察觉。”

“不可能!”桃姐姐心里想到,“这个人肯定知道有人跟踪他,可为何要说谎。”

易枝花忽然跑到柜台前,贱兮兮道:“嘿嘿,好姐姐,我知道外面那两个人不好惹,要不,你帮我们打发了吧。”

“哼,连着两个小鬼都收拾不了,我看你们也别出去丢人现眼了,还是乖乖留在这里,千万别跟外面的人说,你们来过春!香!楼!”桃姐姐说这“春香楼”三个字的时候,烟斗很有节奏感地敲了下三下桌子。

易枝花却哈哈笑道:“你让我乖乖待在这里,我还怎么可以跟外人说呢?”

“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桃姐姐白了一眼。

柳尹诚对他二人的谈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心上想着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恐怕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既然外面那俩人身形鬼魅,为何不直接杀进来,难道这院中有他们怕的东西?桃姐姐?

一边思索着,一边那只脚已踏在了门外。

易枝花也快步跟了上去,他要看看那俩个来去无影的高人到底是什么样貌。

冷风!

柳尹诚的长发被吹得微微飘动,双脚不自觉往门内退了两步。

“听那小妞的!还是乖乖躲里面吧!哈哈哈!”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听说那小妞有两把刷子,要不要陪她玩玩?”又一人说道,这回声音却显得豪迈粗犷。

“嘿嘿,手脚上的功夫也就那样吧,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哈哈哈!”原先那人阴测测的声音道。

“别急,等送了柳尹诚上西天,这春香楼还不够你玩吗?”

“嘿嘿,这天底下哪一家春楼我没留下点足迹,只是这‘春香楼’老子还是头一次来。”

“天底下***香楼’的妓院不下上千家,你难道就没去过?”

“这你可就不懂,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春香楼’,其他那些都是冒牌的,有何意思!”

“哈哈哈!确实有意思!怎么样?捉了那小妞来玩玩?”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不见踪影。

易枝花忍不住说道:“柳大哥,咱们暂且别出去了吧!瞧这二人也不敢进来,要进来早进来了。”

“大头鬼,这娘娘腔说我俩胆小,你怎么看?”那阴测测的声音又道。

“那是说你胆小吧。”

“那你先进去?”

“进就进!”

只听,唰地一声冷风吹过,春香楼门口赫然竖着一名肥头圆脑的大汉,那奇怪的头,大得出奇,堪比脸盆。

紧接着,又是一阵冷风,吹进院中——门口又多了一人。

这人瘦骨嶙峋,脸上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高耸着宛如竹竿一般。

肥头大耳的大汉手持八尺长矛,那瘦子右手拽着连环流星锤,二人手中武器完全不与自己身形匹配,甚是格格不入。

“就是你们?”易枝花显得尤为惊讶,言外之意便是:当真人不可貌相,连这样的人都来去无踪,真是奇了怪了。

那瘦子瞪着他那鼠目,冷笑道:“大头鬼,这娘娘腔好像对我俩并不满意,你怎么看?”

那大头道:“那就用你的流星锤锤破他脑袋!”

瘦子道:“慢慢来,慢慢来,这么急着干什么?难道我们除了杀柳尹诚还有别的事吗?”

大头道:“喂!柳尹诚,你认识我吗?”他忽然向柳尹诚抛来问题。

柳尹诚淡淡道:“鄙人得罪的人太多,不记得尊驾二位。”

“这胖成死猪的叫贾步定!那瘦成烂竹竿的叫赵大奎!江湖人称‘阴风双煞’!果然是阴魂不散,来如鬼魅,去似仙!”桃姐姐忽然深抽了一口烟,说道。

“嘿!小妞,算你还识货。怎么?认识你老子爷吗?”那叫赵大奎的瘦子叫道。

桃姐姐悠然一笑,道:“哈哈,前些年你宝贝儿子赵小四没钱还敢来我这捣乱,被我一烟斗敲得脑浆迸裂,你难道忘了?”

“什么!”赵大奎的脸忽然变得铁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桃姐姐继续说道:“噢,我倒是忘了,你宝贝儿子在九泉之下没告诉你吧。”

赵大奎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我为四儿的仇找真凶找了三年,杀了所有我怀疑的人,没想到真正的凶手却在这里!”

桃姐姐笑得更加灿烂了,“姓贾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有个人私生子,不过后来神秘失踪了,你还在找他吧?”

贾步定:“怎么你见过他?”

桃姐姐:“何止见过,是我让他去见阎王了!”

贾步定此时的神色比赵大奎还要难看,他的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赵大奎紧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所以你说这些,是活腻了,也想去见见阎王了?”

桃姐姐:“所以我说这些,好让你俩父子团聚!”

八尺长矛!

连环流星锤!

这两种武器如果一齐、瞬间地击向桃姐姐,那么桃姐姐身处狭小的柜台角落该当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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