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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进到大殿,发现人不少。寺里的方丈和僧人都在。

明明是夏季的早晨,夏暖她们的头顶已经是薄薄一层水珠,双手冻的通红,而僧人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虔诚的做着早课,这一刻,夏暖真心感慨,原来真的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生活远离城市的喧嚣,坚守着自己的信仰。

从夏暖踏进大殿的那刻,方丈便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别有深意。不过没等她发现,方丈便收回目光,接着上早课了。

夏暖第一次看僧人上早课。

她好奇地看着那位方丈,发现其实方丈如果换下袈裟,看着更像一位学识渊博的大学教授。似乎是察觉到夏暖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方丈回过头看了夏暖一眼。

夏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笑笑,盯着人看了那么久......

方丈深深的看着夏暖,脸上的表情道不清。

山上本就冷,更何况还下了雨。跪着的夏暖一开始只是有点冷,渐渐觉着眼前阵阵眩晕。

耳边似乎传来赵馨雪的呼唤声,她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可全然不受控制,脑袋昏昏沉沉,好像,馨雪的声音越来越远。又好像,隐隐约约听到爸爸的呼唤声,好像是爸爸的怀抱,暖暖的,她没那么冷了……

“暖暖,暖暖,怎么样了?好点了么?”耳边传来父亲的呼唤声。夏暖只觉得头昏脑涨。不是在上早课么,怎么了,这是在哪?自己好像晕过去了呀。为什么会听到父亲的声音,馨雪在哪?自己这又是在哪?

一头雾水的夏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好友赵馨雪,不是劳累多年早已半鬓白发的母亲,而是去世多年的父亲。对上父亲担心的双眼,看到她醒过来似乎松了口气。

“哇……”夏暖大哭起来,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没在人前哭过。她怕她一哭母亲也会哭,弟弟也会跟着哭,这样子这个家要怎么办。所以她只能笑,明明很委屈,明明很难过,明明很想念,可她只能笑。而此时此刻,她只想哭,她那么多年的隐忍,那么多年的坚强,难么多年的委屈,她只想哭出来。谁知道她能在人前笑着提起去世的父亲,却转身躲在被子里哭泣,夏暖不知眼前的人是真是假,她只怕她一眨眼,眼前的人会消失不见。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像什么样子。待会弟弟要笑话你了。”父亲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轻拭去夏暖脸上的泪水,她才知道这不是梦。

“爸爸。”夏暖一开口就发现不对劲,她的声音怎么那么稚嫩,她怎么在父亲的怀里抱着,她的手指怎么那么小?

一连串的疑问让她停下了哭声。

“怎么了这是,你不是教小暖骑自行车去了么,怎么哭了?”

耳边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夏暖下意识抬头望去,看到站在家门口的母亲嘴角带笑,眼里的关心一点不减,怀里抱着个孩子,看着二十八九的母亲,夏暖想到了母亲脸上的那些皱纹。

这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夏暖只怕一不小心,梦就碎了。

“嗨,这丫头摔了一跤,人都摔迷糊了,我叫也不应,我还担心是不是晕过去了,结果醒来就开始哭。怕是摔重了,刚那会晕乎着,现在才反应过来,我正想带她回来看看有没有摔哪了。”

“那你快带她进来看看,我就说让你小心看着点,结果还是摔了。”夏暖看到母亲抱着孩子转身进了房里。

被父亲抱着的夏暖路过母亲身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她记忆里的母亲,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味,她一直觉得很温暖,可父亲去世后,她就再也没闻到。

夏暖看到母亲怀里的孩子正是他弟弟夏阳,而那孩子看到夏暖便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让夏暖顿时清醒了不少。

夏暖一路上都没说话,躲在父亲怀里的她抬头扫了一眼四周,是她记忆里的房子,是她回忆里的摆设。虽然简陋却十分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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